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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鸟(84)

作者:娜可露露 时间:2025-03-09 19:39 标签:年下 相爱相杀 HE 替身

  某年夏天,他跟女友分手,用垃圾处理器粉碎了一朵她留下的全息玫瑰。
  文中描述全息成像技术的特点:“如果你捡起任何一块碎片,将其照亮,每一块都会呈现出一朵完整的玫瑰图像”,经常使用感官体验装置“经历”别人人生的男主角认为自己就像那朵玫瑰,“他的每一块碎片都反映出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整体”,意指他人的人生。
  由此引出:每个人都是他人人生中的碎片,短暂亲近,然后远离,无法了解完整而真实的彼此。
  温明惟看书的时候,谈照在隔两道墙的房间里接电话。
  似乎是工作电话,谈照接完把手机关了,压下不合时宜的沮丧——这是温明惟的生日假期,他们来庆生,要高兴——终于主动走过来对他说:“你也关机好不好?”
  “……”
  谈照不管温明惟同不同意,用一个强势的吻撒娇,把他手机夺走,和自己的一起锁进旅行箱里,回头又接了个吻,说:“假期我们自己过,杜绝任何人打扰,好吗?”
  他的每一句都是问句,但不影响独裁的行为,温明惟被亲得犯困,纵容地说了声“好”,随他安排。
  谈照的安排很不简单。
  温明惟从没过过这么隆重的生日。
  从1月1日的零点开始,整座岛就换了一副面貌——
  仍然是那些高楼,那些色彩鲜艳的霓虹灯,但各个商铺的电子屏上,路口随处可见的全息投影机里,播放的内容都换成了跟温明惟有关的。
  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一种声音:祝温明惟生日快乐。只剩下一种情绪:为他的诞生而感到幸福。
  凌晨时分,他们在街上漫步。
  2156年的第一天,这个夜晚没下雨,谈照牵着温明惟的手,问他喜欢吗,温明惟委婉地笑一声:“很符合你的风格。”
  “……”谈照觉得这不像夸奖,但至少寿星是在笑的,解释说:“我从小就这么过生日,那时我爷爷哄我说,生日是一个人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爱他的人应该让他感觉到,他的存在极其重要,值得全世界庆祝和珍惜。”
  所以隆重的,浮夸的,无数的温明惟投影和铺满整座岛的玫瑰,都是为了让温明惟感觉被爱,被重视,他是世界唯一的中心,他的存在就是今天的全部。
  谈照在一家咖啡店门外亲他。
  橱窗投出的灯光照亮露天桌椅上摆放的两只人形玩偶,一个戴钻石耳钉,一个长发及腰。谈照把温明惟按进椅子里,深吻时顺手拿起玩偶“谈照”,恶作剧般对准他的脸,印下一个来自小玩偶的吻。
  然后,小玩偶钻进他的衣服里,在胸口作乱,温明惟笑不停,斥谈照幼稚,整个人倒在椅子里使不上劲,嘴唇被咬出几道牙印,舌头亲得酥麻了,喉咙里只能发出缺氧的喘息。
  街道对面正在播放一首由少爷亲自演唱的生日歌。
  温明惟走神听了几句,感觉声音略微失真,谈照八成在录完之后修过音。这个念头让他笑得更厉害,等身上那人亲完离开,他状似无意地发出疑问:“你用的是什么修音软件?有点不自然。”
  谈照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微微一恼,很没说服力地澄清:“……我没修。”
  一个夜晚,一个白天,他们始终黏在一起,最远的分离不到五米,不超过五分钟。
  谈照绝口不再提刚登岛那天的不愉快,生日以哄寿星开心为头等要事。
  他给温明惟准备的礼物是一朵亲手制作的玫瑰,用了一种价值昂贵的新型材料——能吸收并长期存放光束的合成金属。
  谈照亲手打磨金属碎片,一片作为一瓣花瓣,分别吸收了一天中不同时间段的许多种光:阳光,月光,星光,霓虹灯光,还有来自他耳朵上那颗耳钉反射的钻石光……最后由金线拼接,组成一朵完整的光玫瑰。
  这个别出心裁的礼物在温明惟生日的最后一刻才闪亮登场。
  谈照问:“喜欢吗?”
  ——这句话他今天已经问过无数遍。
  “喜欢。”温明惟真心地点了点头。
  “它的光会慢慢变淡,但至少能撑到明年,到时我再做一朵。”谈照一点不嫌麻烦,说完一根根点亮蛋糕上的蜡烛,又问温明惟,“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我……”温明惟想说,我已经很多年没许过愿了。
  他沉默几秒,看向谈照,对方饱含期待的目光比那朵金属光玫瑰还要闪亮。温明惟终于在这种注视下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心里默念了一个突然浮出脑海的愿望,然后吹熄蜡烛,说许好了。
  谈照好奇得很:“不让我听?”
  “你猜。”又是这句。
  谈照猜:“总不可能是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之类的俗套话吧?”
  温明惟笑得很神秘。
  谈照又猜:“跟我有关系吗?”
  温明惟不做声,把蛋糕切了。谈照的下一个猜测还没出口,就被他用一大块奶油堵住了嘴。
  温明惟不想透露的愿望内容任凭谈照怎么打探都挖不出半个字。
  当晚他们分吃完蛋糕,很久以后才睡下。
  睡前激烈地做了一场。温明惟被按在床上弄遍全身——新一天的零点一过,他本人成了谈照的礼物,整个人快被拆碎了。
  他隐隐感觉到,这是谈照“索取”的一环,所以从头到尾没怎么抗拒。
  他们在岛上待了半个月。
  后来几乎每天都在做。
  在床上,沙发上,露台上,浴室里,甚至半露天的地方——那是最刺激的一回:他们在海边的玻璃花房里,四面玻璃,三面是单向的,温明惟正对的那一面能看见街道,偶尔有岛上的工作人员经过。
  他被谈照脱光,只有衣着完整的谈照挡着他,把他抵在玻璃墙上,从正面抬高双腿,稍一错身就会暴露。
  谈照从某天晚上开始学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dirty talk,很不擅长,对他讲的时候自己控制不住耳朵的颜色,但表情装得挺像那么回事,仿佛特别熟练,特别强硬。
  温明惟有意配合,演一演被老公教训的乖顺人妻,但实在忍不住笑,有几回笑得都快没感觉了,少爷还没过够老公瘾,非要逼他求饶不可。
  1月13号,一段漫长的生日假期终于结束,他们离开了这座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岛,启程回京。
  回程是原路返回,搭乘来时的那艘游艇。
  温明惟上船之后才拿回自己久违的手机,充了会电,开机。
  人是能够被环境影响的,他开机的一瞬间都快忘了自己是谁,外面的一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从他的脑海抽离,丧失意义。全世界只剩谈照一个人,以及那填满日日夜夜的甜蜜的吻。
  是个晴天,温明惟吹着和煦的海风,浑身散发一种深度休憩之后的慵懒和迟钝,拂开挡视线的发丝,低头看手机里积攒的新消息。
  谈照在旁边开香槟,顺手倒了一杯给他。
  温明惟没接。他被一个意料之外的新闻微微惊了下,但还没有细看文字,顾旌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进来。
  “明惟,你终于要回来了。”
  “怎么回事?”
  温明惟稍微走远几步。
  顾旌将近期要闻提取重点,简练地汇报给他,说:“人民党上周正式公布了参加竞选的人员名单,元帅作为头号热门,开了第一场公开演讲,地点选在边境区。”
  温明惟不意外。
  大选年一开始,两党都要公开活动拉选票。郑劾以军从政不受一般民众支持,但边境环境混乱,他的军方背景能给当地选民带来安全感,争取选票相对容易。
  顾旌说:“演讲原本很顺利,反响不错,但快结束时广场上发生了恐怖袭击。”
  “……”温明惟一顿,“严重吗?谁做的?”
  “不算严重,”但这是政治活动,威胁意义更大,“不确定是谁做的,我们这边没人动手。”
  没有温明惟的命令,当然不可能有人擅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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