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156)
【没有,我方掌握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系统说,【但,事态似有将要失控之意,请您暂时静观其变。 】
这话它一连说了两遍,钟隐月只能应下。
系统走了,马车也猛地一个颠簸。
轿内灵器发出光芒,预示着到了终点。
钟隐月一翻身,爬了起来。他凑到窗边,掀开帘子,往外一看。
忘生宗的山已然近在眼前。
山清水秀,群林环绕,山上有瀑布垂直落下三千里。
与天决门不同,忘生宗只有三座高山。
忘生宗只有两个宗门,却并未分家,都落在同一座山上。
忘生宗是这天底下仅次于天决门的山门,门中却人丁稀少,不过数人。
和几乎要被天下修士踏破门槛挤破脑袋的天决门不同,忘生宗从不对外招收修士,谁能来此处,全凭一个缘字。
马车继续行驶片刻,钟隐月便瞧见了一处空台。那台子上画以太极两仪,已有一些人站于其上。
马车稳稳落于台上。钟隐月掀开门帘,走了下来。
他是天决门最后一个到的。出来一看,就见上玄掌门已经和忘生宗宗主站在一处,正都笑着攀谈。
其余长老也和忘生宗的另一位宗主说着话——忘生宗两个宗门,各门门主都为忘生宗宗主。
和掌门说着话的男宗主名曰荀不忘,另一位宗主则名曰顾不渡。
顾不渡是位手握拂尘的白衣仙姑。瞧见钟隐月从马车上下来,她便拍了拍正与她说着话的灵泽长老的手背,朝她歉意一笑,朝着钟隐月走了过来。
见她过来,钟隐月朝着她作揖。
顾不渡也向他行礼,温声道:“玉鸾长老,多年不见了。”
“确是多年不见,顾宗主的容貌一如当年。”钟隐月向她笑笑,“此次大会,还多有劳烦忘生宗来置办场地了,真是辛苦了宗主。”
“不过是腾个地方,不算大事。”顾不渡道,“听闻玉鸾长老如今已是大乘,几日后的长老比武时,务必让我开一开眼。”
钟隐月怔了怔:“顾宗主是……”
“自然是灵泽长老同我说的。”顾不渡说,“我与灵泽,关系甚好。”
刚刚确实站在一起说话。
钟隐月苦笑了声:“原来是如此。”
“天决门诸位既已都来了,那便先去为各位准备的宫舍吧。”顾不渡欠了欠身,又往身后侧了侧身,示意他往前去,“诸位的弟子,都已由我门中弟子领着先行一步了。”
这次,忘生宗在大会开始时便以书信传给了各大山门宫舍之地,让弟子们先往那处去了。而长老们须得先来此处,与忘生宗打个照面,再往宫舍去。
宫舍离得不远,几人跟着顾不渡安排的领路弟子往前走。
灵泽长老极其自然地和钟隐月并肩而行。
“不渡极其擅长卜卦与问天之术。”她低声说,“师弟虽与她打过照面,却知之甚少吧。”
“的确如此。”
“这山门中的弟子,都是不渡问天而得来的。”灵泽长老说,“谁命数合适,命定如此,她便去接人。不过能入这门的,一年到头也没几个,倒是不费什么力气。”
“忘生宗和我们不同,门中弟子极其稀少,却又是一个赛一个的天赋好。这数十人里,有十好几个异灵根。”
占比真是恐怖。
“所谓问天之术,都将近失传已久了吧。”钟隐月压低声音,“那术法所得之卦全是天机,泄露半点都极其危险。得此术者,命短之人更是多数……怕不是如今只有顾宗主懂这问天了。”
“的确如此。”灵泽点头,“我告诉她你已是大乘时,她便没多惊讶。想必我们门内干曜师兄这些丑事,她也早已知晓了个七七八八了。”
所以刚刚说是灵泽告诉她的,也都是蒙人的。
她早就卜卦过了。
好可怕的修士,会不会连他是穿书的都知道了。
“说起来,我总觉得忘生宗对这次仙门大会不甚积极。”灵泽长老看向两旁,思忖道,“我心中总有些不安……我总觉得是不渡卜出了什么,才如此行事。”
第100章
这话倒是不假, 这次仙门大会,忘生宗虽然布置了一些,但远不如往年仙门大会的水准。
钟隐月跟着她往两旁望了望。
路两旁, 灵灯高挂,白昼里便灵火长燃。
灯纸后隐隐透着红色的火光,灯与灯间红绫相连。两边林子皆是竹林,喜庆的红灵灯后一片绿幽幽的幽静。
显得极其割裂,十分格格不入。
但不论如何, 这也是忘生宗为仙门大会布置的。
仙门大会五年一次。每到此时全天下的仙门都会齐聚一堂。
说是比武夺冠,但其实更像是各大门派聚在一起,趁着比武打探看看各门近况的例会。
再加上这仙门大会每年轮流在四大仙门里轮流更换场地举办,各人虽说从不说出口,但自然都会更瞩目操持这一次大会的东家会如何在自己家布置场地,招待他人。
这可是接待全修界的事儿, 若是怠慢了,日后传出去, 这仙门脸上自然就挂不住了。
脑子但凡没事, 就不会草草了事。
钟隐月想着,多看了两眼两侧。这些灵灯与红绫虽说布置得不错,灯中烛火也灵气充沛,可不论如何都有些太过潦草了。
记忆里,原主从前也参加过许多仙门大会。
仙门大会只在天下前四的四大仙门里轮流举行,忘生宗从前也负责过许多次大会。虽说他们人丁稀少,可能靠这么数十人就坐稳天下第二,自然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从前他们举行的大会, 即使是在这种小路两旁,也是会多做一些装饰, 更会用法器做些长久不息的法术景观。
总之是比如今这会儿热闹许多。
这次的确太冷清了。
钟隐月想了想:“方才我们落山的那座两仪台上就是这次大会的场地,往年便一直是那处的。可我刚刚下了轿子,扫了一眼,那处确实也没有往年布置的好。”
“是,这次实在是过于敷衍了,不像忘生宗的做派。”灵泽点头,“虽说不渡一向不问世事,淡泊名声,不甚在意外界如何说道,可仙门大会这种事,她还是会顾忌一些的,不会这样随意。”
“师姐的意思,是顾仙姑问天问出了什么,这次大会才会这样随意?”
“之前我等入秘境时,就遭了妖后黑手。她若想做什么,仙门大会可正是好时候。”灵泽说,“历年大会的桂冠,都是上好的法宝,长老们又都会在大会上切磋。”
“弟子不计,可长老们切磋时,又会记名次,得来的名次便是仙门在天下的名次。谁人不会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便会竭尽全力。到那时灵力都消磨了,岂不是最好的出手时机?”
钟隐月也这么想,便点点头:“师姐说的是。”
“若是不渡也知道,问天也问出了这番事,她便不会好好准备了。大会上将要出事,当然更该做的是加强门中戒备。”灵泽说,“你也要小心,收着些力气。若是打起来了,恐怕如今天下最靠得住的,还要多算你一个。”
钟隐月点着头:“我记住了。”
说到此处,灵泽惆怅了几分,叹了口气:“干曜师兄急功近利,这次怕是靠不住了。”
说到干曜,钟隐月就忍不住往前看了眼。
耿明机这会儿走在前面。
落到两仪台上的马车都是仙门长老的。弟子们的马车被忘生宗的先一步领去了宫舍那处,故而耿明机是独自一个走在前面,白忍冬没跟在旁边。
他走路倒是稳健,并不飘忽。只是从背后看背影,也还是瘦了两大圈,瞧着还是有点吓人。
钟隐月把声音又压低许多,嘀咕着询问:“师姐,我之前便十分好奇了,他这到底是去带着白弟子做什么了?怎么数月不见,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