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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114)

作者:莫寻秋野 时间:2025-03-03 15:52 标签:仙侠修真 重生 穿书 情有独钟 救赎

  白忍冬的头埋在臂弯里,没说话。
  “若论偏心,你炸了玉鸾山时,我不问责,你怎不说我偏心你,心无大公?你习雷咒又炸山宫,怎又不说我偏心你,心无大公?你随我卫道,我只赐你一人宫中上等仙剑时,你怎不说我偏心你,心无大公?”
  “心在你身上,便不是偏心。待我去关怀另一身世比你更凄惨的弟子,便是心无大公?”
  “不要将话说得这般漂亮了。直说如何?你就是想要所有人的喜爱,不是吗?”
  白忍冬搁在地上的手猛地攥紧起来。
  他声音弱弱地辩解:“师尊误会了,我没有此意……”
  钟隐月冷笑一声。
  “你若只说沉怅雪对你下黑手,我便也不会说这些。你骗得过那几个小孩,骗不过我,我比你都要更了解你一些。”
  钟隐月朝他一笑,“你沉师兄的事,我心中自有定数,不劳你在此处多忧心了。回去吧。”
  钟隐月不愿再多说,说罢就要走。脚刚抬出去,白忍冬又喊:“师尊!师尊留步,弟子还有事要说!师尊可以误会弟子,但为了师尊,为了玉鸾山宫,请师尊听我说到最后!”
  钟隐月:“……”
  怎么还跟玉鸾山有关系了?
  

第72章
  钟隐月虽然很想一走了之,但他又想听听白忍冬还要说什么。
  于是他停了下来,转过头。
  他一言未发,但面上一挑眉, 无言地用表情示意白忍冬继续说。
  见他给机会,白忍冬面上一喜。
  白忍冬忙说:“这次秘境之行,弟子与干曜门的人同行时,听干曜门的师兄师姐和干曜长老说……沉师兄的事,似乎……另有隐情。”
  钟隐月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他笑了声,把身子转回过来:“什么隐情?”
  “弟子……也尚且不知。”白忍冬说,“只是干曜长老说, 沉师兄……其实,根本不必敬重,他其实是这山门中,最……”
  后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白忍冬嘴唇哆嗦了几下,始终没说出口。
  他说不出来,钟隐月也不说话。
  好半晌, 白忍冬才终于把后面的话憋了出来:“干曜长老说,沉师兄……其实,没有天分,还曾经在暗地里因此背叛过干曜门!”
  钟隐月:“……”
  钟隐月突然知道传谣是怎么越传越离谱的了。
  钟隐月问他:“你信吗?”
  白忍冬又砰地把脑袋磕了下去:“师尊,弟子也是不信的!可是此话是干曜长老说的……弟子只是觉得长老话中有话,是在暗示什么,所以,想来把这话告诉师尊!”
  “若是干曜长老当真话中有话, 沉师兄若当真叛离过干曜门,那日后还有可能叛离师尊的!师尊, 不论如何,既然干曜长老说了此话,此事就有一探究竟的必要!”
  “弟子知道师尊偏心沉师兄,可是师尊,事关玉鸾山呀!”
  他的话太长,钟隐月听着听着,就往旁边走了两步,靠到了一旁的桌柜上。
  他半倚着桌柜,捻着手上玉珠,听完这些话,噗嗤笑出了声。
  他笑得跟听到了个什么笑话一样,闷声笑个不停。
  白忍冬被他笑出了一后背冷汗,跪在地上,忽然不敢动弹。
  钟隐月笑着,慢悠悠地将手中的玉珠在手掌上缠了几圈。
  他突然猛一抬手,啪地将玉珠摔到地上。
  登时珠碎玉裂,侥幸没碎的几颗咕噜噜地滚了满地。
  钟隐月一句话都没说,回身就走了。
  白忍冬跪在原地,一动没敢动。
  钟隐月登登出了山宫,没注意到一旁的宫墙外,站着一个青隐。
  青隐目送他气冲冲地离开了。
  钟隐月一走就是一整天。
  待到日落西山,他才去叫温寒去宫里把人领走,还让他告诉白忍冬,三天内不准出宫舍。
  他表情不好。
  温寒领了命,连忙走了。
  下完禁足令,钟隐月心里还是不痛快。
  他嘟嘟囔囔自顾自骂了几句,动身去山宫后面挖了几坛子酒出来。入夜后他回了山宫,坐在院里开了一坛子酒,给自己灌下去了半坛。
  正是春时,月光皎洁。喝着喝着,钟隐月趴在桌子上,把酒杯捏在手里晃了一晃,天上那轮明月便入了杯中,随着酒液轻荡了几分。
  醉意有些上头,钟隐月一时看愣了神。
  头顶突然传来声音:“喝什么闷酒?”
  钟隐月一抬头,看到青隐趴在山宫屋顶上。
  她从山顶上跳了下来,在空中幻化回了人形。
  钟隐月见状,伸手朝宫里一拉,手中雷光立现,随之入了宫去。
  玄雷立即拉住一把椅子。钟隐月抬手一拉回,那把椅子立即随着雷光出了院子,在他身旁一刹车,稳稳当当地停住了。
  青隐走过来,顺从地坐到了这把椅子上。
  钟隐月趴着的是个石桌。他从一旁拿出个新酒杯来,给青隐也倒上了一杯。
  放下酒坛,钟隐月叹了口气。
  “我就是突然发现,又看走眼了。”钟隐月说,“不瞒师姑,这是我第二次看这小子看走眼了。”
  青隐拿起酒杯送到嘴边:“何来两次?”
  “第一次,他拜到耿明机门下,怯生生地管沉怅雪叫师兄。那时候他拿剑都拿不稳,说话跟蚊子嗡嗡似的。他从前那般苦,终于得了个待人温和的师兄,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他二人日后一定会跟他惺惺相惜。”
  “谁知他后来越发冷淡。自己闯了祸,沉怅雪帮他顶;自己受了伤,沉怅雪帮他治;自己被人暗算,沉怅雪帮他扛……可他还是越来越冷淡,好像这一切对他来说,都理所当然。”
  “慢慢地,我有些看不上他了。可后来又因着他给沉怅雪送了药,我想着可能是他爱害羞,是他脾气就那样,其实本性不坏……可后来,他死了,他自己亲口说出了……理所当然。”
  “我本对他大失所望的。可几月前我来了这儿,瞧他因着我做了些多余的事,心中所想有所改变,我便想着或许他本性不坏,只是跟着耿明机学坏的。”
  “我想若能学好,便也是极好的……可今日,又给我来了这么一出。”
  说着说着,钟隐月又笑了起来。
  他一扬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又看走眼了。我这个人……真的很容易把人看走眼。”
  “他今日在山宫里说的话,我也听到了。”青隐说,“他今日所说,与昨日可真是大相径庭。这小子如今张嘴就谎话连篇,心性定是不好的。不过你既然知道,我也就不多说了……”
  “不止如此吧。”钟隐月笑着,“师姑,你也不傻,我也不是被这种话就能蒙过去的,直说得了。”
  青隐不说话了。
  她看向钟隐月。钟隐月脸上因着酒意已经红了一片,笑意却越发浓了。
  可那眼睛里面的笑却满是嘲讽。
  青隐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也跟着笑了。
  她这样,钟隐月也又笑出了声。他拎起空酒杯,手抵着额头,笑到最后,声音都干裂了。
  最终,钟隐月放下酒杯,往后一仰身子,看向天上的月。
  一会儿的空,钟隐月脸上已经没了笑。
  “他说他讨厌干曜的。”他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月亮,自言自语道,“若是讨厌,那定然不会相信这种说辞……我早该想到的。若真是好心性,又怎么会在原来时就因为三言两语而那般对他。”
  “他本来就善妒的。善妒、功利、自私……他想要地位,想要力量,所以有过修炼太过而险些走火入魔的事。”
  “……干曜一定告诉他了,我知道的,他一定已经知道了……沉怅雪是灵修。”
  “你倒真不傻。”青隐看着他的眼睛,“那小孩在外流浪多年,尽管自卑,警惕心却并不低。若是只同他说那只兔子废物,他便不会信,毕竟兔子名声在外;若是只说兔子叛门,他更不会信,因为干曜与你不交好,把那只兔子让给你时他也是心不甘情不愿,顶多算是背后气不过而嚼几句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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