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118)
沉怅雪轻笑出来:“师尊与谁道歉呢?不过饮酒过了度确是不好。”
钟隐月脑袋生疼,但一宿过来也清醒了不少。
他捂着自己脑袋揉着,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昨晚师尊迟迟不归,我便来山宫瞧了眼。正巧,师尊醉了,青隐灵主意欲出门,我便照顾了师尊。”沉怅雪说,“这是出了何事,师尊才要一醉方休?”
钟隐月想想昨天的烂事就想骂人,叹了口气:“别提了。”
“好,师尊不想提,那就不提。”
沉怅雪顺着他应下来,又坐到床榻边上,靠在了床栏上。他轻扶起钟隐月,拉着他的肩膀,将他拉到了自己膝上。
把钟隐月拉到自己膝上躺好,沉怅雪伸出手,为他按起了太阳穴。
他这一动手,钟隐月舒服得不行。可一抬头,看见他这张貌美的脸,再一意识到他沉怅雪在给自己按头,钟隐月便有些受不住:“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师尊都不嫌我麻烦。”沉怅雪说,“不碍事的,师尊不嫌弃我就好……还是说,师尊不愿让我碰?”
钟隐月自然不会不愿让他碰。
沉怅雪都这么说了,那双眼睛里也再次涌起了小心翼翼与期待希冀的光。
钟隐月看得莫名头更痛了一些,便默许了。
宿醉之后被人这么照顾一通,钟隐月的确舒爽多了。他躺在沈怅雪膝上,无声地享受了片刻,又回想了番昨晚,却只记得自己借酒消愁了。
钟隐月一时心里有点犯咯噔。毕竟从沉怅雪说的听起来,他断片之后,完全是沉怅雪从头照顾他到尾的。
钟隐月深知自己的毒唯力度多恐怖,一时心里没底道:“沉怅雪。”
“弟子在。”
“我昨晚……”钟隐月都有些难以启齿,“我昨晚,没做什么不好的吧?”
沉怅雪诡异地沉默了须臾。
“没有。”沉怅雪说,“只是,师尊……”
“嗯?”
“师尊昨晚,说的可不是什么都不想要我的。”沉怅雪淡淡道,“师尊怎么骗我呢。”
第75章
沉怅雪这话一出,脑子还昏昏沉沉着的钟隐月立刻立刻精神了。
他蓦地睁大眼。
他胆战心惊地看着沉怅雪:“我昨晚上说了什么?”
沉怅雪波澜不惊地继续给他揉着太阳穴,脸上笑意浓浓地:“师尊昨夜说,最喜欢的就是我,还说……虽说自己知道那想法荒唐,但有时还是会忍不住地想与我互定终身,诉尽衷肠,比翼双飞……”
这三个词儿,沉怅雪每说一个,钟隐月脸上就致命地红一分。
说到最后,钟隐月脸都要红炸了。他再也听不下去,忙从沉怅雪怀里坐起来,吓得连连后退:“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没有那个意思!都是我酒后乱言,你别当真!”
他突然起来,沉怅雪没反应过来,手上还保持着给他按头的动作。
片刻,沉怅雪收起手来, 一脸无辜:“俗话也说酒后吐真言的呀。”
“……那话是没错, 但你说的这些我昨晚说的……全是乱言!绝不是真言!”
“可是师尊,”沉怅雪说,“你脸好红。”
钟隐月浑身一哆嗦。他一摸自己的脸,果真烫得像火烧过似的。
钟隐月连忙张嘴想要辩解,可一张嘴,又根本说不出任何能辩解的言语来。他就只张着嘴,呃呃嗯嗯了半天,说不出半句话。
沉怅雪弯起眼睛笑了:“师尊, 你别怕呀,我又不怕师尊对我有想法。”
钟隐月慌了:“我没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为何如此照顾我?”沉怅雪声音淡然平和,“师尊,你不必惊慌,这没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
“好师尊,人若偏心与谁,不论如何,定是心中会有些爱恋在的。为人父母会偏心自家嫡出的子女,是因着那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为人兄长偏心自家弟妹,也是因着那是与自己骨血相连的同胞。”
“干曜长老会偏心邱师弟窦师妹,也是因为与我不同,那是两个堂堂正正的有天赋的人修,是会一辈子敬重他爱护他的亲弟子。他心里看着喜欢,偏心自然也是应得的。”
“若有血缘,偏心的原因便大多是因为这血缘相通。若无血缘,便多是因着心中是真的喜欢。”
“师尊从不对我遮掩,我也知道师尊本就喜欢我。我也一早就说过,师尊若喜欢我,想要我什么,我什么都能给,也什么都能做。”沉怅雪说,“师尊一心为我好,怕我心中负担,怕我受不住,怕我心中多想,师尊便说什么都不要我的,什么都不求我的。”
“我当然知道,是师尊不愿我为难,师尊总是这般为我着想。可是师尊,若我说……我想被为难,师尊会如何呢?”
钟隐月愣了:“啊?”
他此刻脸都快红成天边的晚霞了,大脑一片空白,思考能力不高,压根没听懂。
沉怅雪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正欲再说,突然,外头传来了一道很煞风景的声音。
“师尊——”
这次的不是白忍冬的声音,是温寒的。
沉怅雪脸上的笑一僵。
钟隐月也回过了神来。
他从沉怅雪的迷魂乡里清醒了一些。
钟隐月拍了拍沉怅雪,对他道了句“晚些再说”,扶着脑门脸色很差地从床上下了地,穿好鞋,披了件衣服,摇摇晃晃地出了门去。
温寒守规矩很多,钟隐月不出来,他就站在门口梗着个脖子敲门,喊着他。
钟隐月走过去,拉开了门。
外头的阳光一照,刺得他这个宿醉酒鬼的眼睛猛地一闭。
今日的阳光真是太好了。
钟隐月抬起手,搁在眼睛上面,挡着阳光眯着眼问:“一大早起的,何事?”
温寒迷茫:“师尊,都快到晌午了。”
“……没事,我说是一大早起就是一大早起。”
钟隐月说着,退后一步,回身往宫里走,捂着脑袋一晃一晃地继续问,“所以,一大早起,你来做什么?”
钟隐月非说是一大早起,温寒也没话了。
他苦哈哈地笑着,跟着迈过门槛,进了山宫,说:“弟子一早前来,是……沉师兄!?”
钟隐月闻言,脑袋一偏,就见沉怅雪也从卧房走了出来。
他关好门,一身白衣飘飘,对着温寒笑着点点头。
温寒惊疑不定:“沉师兄,你在山宫过的夜么?”
“事发突然,才在此处过了一夜。”沉怅雪答道,“师尊昨夜吃了醉,我恰巧来了山宫,便照顾了师尊一夜。”
“竟是这样。”温寒惊异着,又转头,“师尊为何醉了?”
“少问那么多。”钟隐月不理这个问题,扶着脑袋坐到一把木椅上,一脸疲惫地问他,“到底何事?我今天头疼得厉害,这两天都打算闭门不见人了。”
“啊,倒也没什么大事。”温寒说,“虽说打扰师尊清净了……但……”
温寒说到后面,有些支支吾吾。他的眼神不太自然地瞟了几下沉怅雪,神色颇为为难。
钟隐月看出来了他的为难。
沉怅雪在干曜山更是过了二十来年屈于人下的日子,早已会了察言观色。
见温寒这样,沉怅雪便识相地朝着钟隐月躬了躬身,说:“弟子再去厨房煮些醒酒茶来。”
钟隐月点点头,朝他挥了挥手。
沉怅雪离开了,还贴心地为他俩关上了宫门。
他一走,温寒松了口气,转头作了一揖,道:“白师弟我昨晚已经带回去,也把师尊的禁足令说给了他听。”
“不瞒师尊,白师弟前晚也同我说了干曜门所说的那些话。师尊莫多心,我自然是不信干曜长老和那些弟子之话的。前些日,干曜长老和师尊闹得那般不愉快,白师弟又是师尊门下的,说给他的话,想来也都是用来气师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