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要编制的关系(54)
显然他认为,像祁钊这种怕老婆的人,就算现在春风得意,以后也多半没什么大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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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大出息的男人正在给老婆打电话。
打了一个,老婆没接。
第二个,老婆依然没接。
祁钊的规矩是电话不打第三个,于是放下手机,开始给岑康宁发微信。
“你在什么地方打游戏?有重要的事情,方便的话请发定位,我工作完去找你。”
理所当然微信也没有收到回信。
这时候来了个学生实验出现问题,祁钊便换好衣服,洗手消毒,直接去实验室了。
岑康宁看到微信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
他刚刚打完一个酣畅淋漓的副本,正在麦里跟团里的伙伴们聊天打屁,恋恋不舍回忆方才副本中自己的操作细节。
说着说着感到有些饿了。
于是放下耳机,打算去网吧外面的商圈吃点东西。
给炒面老板付款的时候,终于他看到祁钊的微信和两个未接。
“啊?”
重要的事?
祁钊找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岑康宁起初百思不得其解。
但无论如何,能让祁钊说出这样的话,岑康宁不敢掉以轻心。
他选择立刻给祁钊回电话。
可偏偏这个时候祁钊也没接。
岑康宁有点儿着急,担心祁钊是不是又遇到什么意外。各种各样糟糕的猜测开始不受控制浮现在他的脑海。
别无他选,岑康宁行动先理智一步,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回到网吧,选择了下机。
下机后岑康宁就开始往P大赶。
幸好他图方便,网吧选的跟P大很近。
也就一两个街区的距离,岑康宁跑都能跑回去。不过不巧的是这时刚好开始下雨,夏天的雨不会太大,但来的很急。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岑康宁头顶,很快将他的头发打湿。
岑康宁顾不上自己的头发问题。
就那么提着自己的炒面一路闷头往学校里跑。
天色已经很黑了,又在下雨,这个点儿的学校终于冷清下来。石子铺就的小路上,只能听到岑康宁一个人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滴答滴答,雨滴落在树叶上的声音。
岑康宁一边跑,一边自然还不忘看手机,想要最快速度得到祁钊的回复。
但聊天框里放眼望去一片小绿条。
全是他自己刚刚发过去的。
咸鱼:“怎么了?”
咸鱼:“我刚刚在打副本,没顾得上看消息,发生什么事了?”
咸鱼:“你在哪儿?【惊恐】【惊恐】”
咸鱼:“忽然有点担心你,你在学校吗?我现在去找你。”
很长一段时间里岑康宁没有得到回复,就好像不久前,祁钊也没有得到岑康宁的回复。
两人忙碌的时间刚好错开了。
这在生活中是常有的事情。
等祁钊忙完,有功夫再看到手机的时候,岑康宁最后一条消息发过来也已经是十五分钟前。
祁钊看到消息后惊讶了半秒。
正要打字,“不用。”
咸鱼的ID忽然变成了正在输入状态。
“我到你们院儿楼下了,你在学校吗?”
没有丝毫犹豫,祁钊果断脱掉身上的实验服,开始往楼下走。
他对学生说:“有事,我出去一趟。”
学生惊愕无比。
有什么事竟然能让祁教授放下手头的实验。
诺贝尔奖今晚颁发吗?
然而不等他多问,高大的身影已经迅速消失不见。
祁钊下了电梯,没顾上穿外套。
其实本来也不会冷,八月初的A市温度很高,哪怕是夜晚也有二十八度以上。
可祁钊才刚一走出教学楼,立马意识到自己判断错误。
下雨了。
冷空气夹杂着潮湿的雨水,让温度直降。
祁钊穿了一件衬衫,也感觉到冷。更何况某个自诩年轻身体好的人这些天只会穿一件短袖,薄的要命。
那个某人正站在生科大楼的入口处,双手抱胸,被冻得瑟瑟发抖。
他的头发被打湿了。
显得很可怜。
身上的短袖自然也湿了,湿哒哒的贴在身上,愈加可怜。
直到看到祁钊以后,可怜兮兮的人终于眼神里绽放出光彩,小狗一样朝祁钊跑了过来。
“钊哥,你没事啊。”
很开心的语气。
全然不带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祁钊却看着他湿透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唇线绷紧,变成一条很平的直线。
岑康宁没有发现祁钊异样的情绪,还维持着高兴,松了口气说:“没事就好,你刚刚发消息吓我一跳,我以为你又出什么意外了呢,赶紧就跑了过来。没想到路上还下雨了,哈哈,热了这么多天,总算能凉快凉快。”
祁钊:“凉快?”
岑康宁不明就里,眨眨眼,连眼睫毛都湿了,变成一缕一缕:“是啊,不凉快吗?”
说完下意识看祁钊身上的衬衫。
不由得咋舌,心想,穿这件啊,那确实不凉快。
无论什么时候祁钊身上都穿的很规矩。衬衫长裤,纽扣扣到最上面,严丝合缝,像是将他整个人包裹进去一般,构成最严密的防线。
但大夏天穿衬衫,这得多有毅力?
反正要是岑康宁,不用半天,一个小时他就受不了了。
岑康宁嘻嘻哈哈说:“你穿这个是不凉快。”
祁钊面无表情,冷冰冰地开口:“跟我上楼。”
“上楼?”
岑康宁一怔,眼睛瞳孔倏地睁大。
湿漉漉本来就看起来很呆的他此刻看起来更呆了。
“是有什么大事吗?如果有大事的话,能不能现在给我透个底儿?”
岑康宁战战兢兢道。
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猜测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有关二者婚姻协议的。
有关岑康宁工作的。
岑康宁生平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如此讨厌意外与变故,只因为他不愿意接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被打乱。
而祁钊回答:“有,感冒。”
岑康宁:“……”
“感冒算什么大事!而且我身体好得很,抵抗力特别强,淋这么点儿小雨根本就不会——阿嚏!”
开放着冷气的电梯里。
岑康宁华丽丽地打了个打喷嚏。
幸好此刻电梯里空无一人,否则就凭岑康宁方才的豪言壮语,铁定会引起群嘲。
岑康宁一下子老实了。
很快电梯抵达16层,门被打开。岑康宁好奇地跟在祁钊身后,打量着四周,一时间甚至忘记了瑟瑟发抖。
“祁教授你平时就在这里办公?”
“嗯。”
祁钊道。
岑康宁其实还想再多看几眼走廊,多问几句。但祁钊已经最快速度用卡打开办公室大门。
没办法,岑康宁只好收起好奇心,先进去。
虽然,对祁钊的办公室,他更好奇。
“好大。”
岑康宁一进门就先感慨。
不由得有些羡慕,P大就是待遇好,尤其是对像祁钊这样的教授。
整个办公室看上去像是间两室一厅。
除了办公以外,还有单独的卫生间,休息室。
怪不得祁钊每天晚上十点半才回家,合着在学校也能完全满足休息需求。
不过床肯定没家里那张舒服。
十多万呢。
岑康宁这样想着,然后手里就被递了一条很大的干毛巾。
“擦头发。”
祁钊说。
“哦。”岑康宁很顺手的接过,没有过多抗拒,直接就揉着脑袋擦了起来。
那是很干燥,柔软的毛巾。
不一会儿就吸走了岑康宁头发上约莫百分之八十左右的水分,让湿漉漉的岑康宁很快变得清爽。
岑康宁擦完以后果然觉得舒服多了。
觉得自己已经不会感冒。
但这时祁钊却已经又从柜子里给他拿出备用的衣服,让他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