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者和他的小可爱们[无限](406)
白介继续翻译:
【不只是江心,和江心同时加入碎纸机计划的20人,接连失踪,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我只是昙花岭的边缘员工,对昙花岭的秘密一无所知。我无力查清江心的死因,但我希望你,江心的朋友,能帮帮我,也帮帮江心。】
【此外,江心在给自己注射病毒之前,多次询问我传送法阵的相关知识,我不明白她的意图。】
读完这封信,高梦棠出了一会儿神。他把这封信、其他四份文件,在陈鸢病房搜集的荷包、笔记、照片,和其他道具,收进阵营共享仓库,分类归纳好。
做完这一切,才慢悠悠地接通电话。雷公的脏话倒豆子似的倾泻而出。
“老子打电话立刻接,听不明白么,你们这群&¥@~!#……”
高梦棠一脸麻木地等他骂完。
“找到碎纸机的密码了么?”
高梦棠眼珠子转了转,说:“没有。”
“废物,啥也不是……@#*&*!¥……”可以想象雷公在电话那一头暴跳如雷的样子,“老子2小时后到医院,做好准备,滚过来跟我解释,为什么动作那么慢!”
“唔,那个,你骂完了么?”高梦棠见缝插针地问,“能告诉我们一下,碎纸机的具体功能么,我们只知道这个很大众的名字,其他信息一点没有,很难展开工作。”
雷公的声音明显一顿,接着怒吼道:“老子不知道!什么都知道了,养你们干嘛,吃白饭么!”
嘟嘟嘟的盲音传来,雷公挂断了电话。
“他一定知道碎纸机的功能。”高梦棠说,“但他不愿意告诉我们。”
谈话时,林里仍在兢兢业业地复原文件,嘴里嘟囔着:“粉碎……粉碎……”
“阿维,你猜一下嘛,碎纸机有什么作用?”高梦棠用肩膀撞了一下隗维。
“名字是碎纸机,自有他的喻义。碎纸机用于粉碎文件中的信息,那么,这里的碎纸机,也用于粉碎信息?”
高梦棠点点头:“是啊,粉碎信息。粉碎怎样的信息呢……总之,先不要把碎纸机的密码告诉雷公,我们先试着撬开雷公的嘴。”
一群人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忽然听见“轰隆——”的爆炸声,震得窗户和门簌簌抖动。
赫仑推开窗子看热闹,刚把脑袋伸出去,就“哇哦”惊叹一声。
管理区的位置,升起一团蘑菇云,那里火光通天,惨叫连连。
随爆炸而来,是一阵扑鼻的恶臭,多面佛身上的臭味。拿望远镜一看,圆柱形建筑周围的一圈空地上,铺满了被炸碎的残肢和内脏,以及挂着血浆的装备。
“又要炸了,又要炸了。”赫仑连连惊叹,“天呐,多面佛这么可怕!”
望远镜的视野中,运输多面佛的装甲车翻倒。庞大又丑陋的怪物,用它短小的四肢,拼命往远离圆柱形建筑的方向爬。
昙花岭的战士举着枪盾靠近,武器刚碰到多面佛,它就嘭一声爆炸,产生的气浪能传出数百米远。
白介:“这家伙的攻击方式是自爆,还能爆很多次。麻烦呀麻烦。”
多面佛感染了死诞者的病毒,它有极强的自愈力,其他人可没这本事,第二次自爆,昙花岭的人又死了十多个。
昙花岭那些威武高傲、身披黑色铠甲的战士们,此刻毫无勇猛的表现,手脚并用地往车里爬。
“他们跑了!”赫仑喊叫着,“看他们屁滚尿流的样子真好玩。昙花岭的人跳进车里,不管多面佛了。哈哈,他们也打不过。”
隗维:“跑了?”
“是啊,什么昙花岭,装得跟超级英雄似的,跑起来真狼狈……等等,”赫仑后知后觉,“他们跑了,多面佛怎么办?”
像是回应赫仑的话,精神卫生中心的外围墙上闪过一串紫色电流,随后,一道暗紫色的光墙升了起来,向中间聚拢,形成一个半圆,扣住整个医院。
广播响起,这次不是蒙主任的声音:“最高级监护病人多面佛失控,精神卫生中心紧急封闭。请医护人员和病人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医护人员的宿舍门开启权限下放到个人。提示,危险情况,非必要不外出。”
这次广播只重复了一遍,走廊里立刻响起山呼海啸的抗议声。
赫仑磕磕巴巴地说:“什,什么意思,我们被关起来了,和,和一个会,会自爆的怪物,关在一起了?”
紧接着,系统提示音在脑中响起:“由于不可控因素影响,副本难度有所提升。请玩家小心,注意,不要让精神值清零。”
“本来就是1阶副本,难度还要提升到哪里去啊!”白介朝天怒吼。
病人被关在病房里出不来,医护人员尚能自由行动。金属宿舍门开启时的闷响接连不断,其他医护人员冲到食堂抢食物,自助贩卖机也接连被砸碎。走廊里发生多起踩踏事件。
“幸好我准备了很多食物。”高梦棠的泡泡里,噼里啪啦掉出一大堆食物,他拿了一根胡萝卜,咯吱咯吱啃着,其他人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热闹。
隗维拎起一兜子零食:“在下去给屠呈送食物。”
他翻窗离开,找到屠呈病房的窗户,敲了敲玻璃,举起手中的零食袋,朝他晃了晃。
屠呈很镇定,正在宿舍中读一本医学书。听到敲窗的声音,抬起头,没什么表情地瞅着隗维。
他病情恶化的速度很快,脑袋上挤满了脸,几只嘴巴张张合合,一刻不停地说话。
如今他的模样,和隗维认识的屠呈,已大相径庭。形态可怖,目光暗淡。他的手指肿胀,握笔都握不住。
即使这样,屠呈也在读书。他还期待着恢复正常,去学校过正常人的生活。
想到这些,隗维叹了口气。他当老师的时候,怎么没遇到过如此好学的学生呢。
屠呈放下手中的书,开了窗户,让隗维进来:“不怕被我传染么。”
“不怕。”隗维说。
骗子,他背着你,和高梦棠说你是怪物。你听到了。其中一张畸形的嘴对屠呈说。照镜子看看吧,你如今多么恶心!
屠呈没什么反应,接过零食,放在床头柜上:“我想和你下棋了。”
“现在么?”隗维惊讶,“实在抱歉,如今形势严峻,离开这个副本,我们……”
“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屠呈打断了他的话,“只下一盘,可以么。”
看着他灰暗的目光,隗维实在不忍心拒绝,勉强地点了一下头。何罗在他胳膊上爬来爬去,强烈地表达抗议。
二人沉默地摆好棋盘,走廊里的喊叫和打砸连续不断,病房里安静得好似有一层屏障,只能听到象棋敲在棋盘上的轻响。
“上次见你,明明是一天前。三天前,我还和你一起挤在后车座,”屠呈看着棋盘,语气平淡地说,“如今想来,恍如隔世。”
隗维吃了他一颗棋子:“别想太多,我们会通关。在下送来的药,按时吃。”
左侧的脸颊拔高声音:别想太多?感染病毒的不是他,他当然不会想太多!!高枕无忧的人,怎么会理解命悬一线的人!
右脸的嘴巴则怒骂不息:咬他一口!把病毒传染给他,看他能不能做到“别想太多”!
啪嗒一声,棋子摔在棋盘上,屠呈一抬头,看到隗维疑惑的神情,他迅速别开眼,继续下棋。
:咬他咬他咬他咬他咬他咬他咬他咬他咬他!
那几张嘴不停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刺耳,像鼓点一样敲在屠呈的心脏上。他的呼吸随之变得急促,气管像风箱一样响个不停。
“这一步走得不错。”隗维举棋凝思,推演着破局的方法。他的注意力全在棋盘上,没有看到屠呈缓缓抬起头,直勾勾盯着他看,双目逐渐布满血丝。
隗维披着一件护士白大褂,里面是一件长绒棉白衬衫,翻领尖端,钉着一对洛可可风的银色领饰。抬手时,月光石袖扣闪过一抹氤氲神秘的淡蓝色,闪亮的精钢表链搭在他清瘦的腕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