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者和他的小可爱们[无限](312)
以疫防总长的身份,代理监察总长,说明隗维可以完全掌控疫防局,所有安防员,完全听他指挥。
“这怎么行,我没资历。”隗维诚惶诚恐地说。
他的诚惶诚恐,不完全是装出来的,隗维真的很惊慌。他的目的,是暗害安宁,安宁竟对他如此信任……
安宁爽朗一笑:“但我信任你。就这样安排。”
会议结束后,隗维顺利成为防疫与防控总局总长,代理监察总长。
第184章
一上午连着开了两个会, 一个会商讨重要职务的代理和兼任,另一个会商讨今晚突袭旧公馆的具体事宜。
出了会议室,人人都在恭喜隗维, 隗维违心地笑着, 心思越飘越远。
安宁如此信任“孟非”, “孟非”却藏着歹毒的心思, 要置她于死地……
等等,打住。
隗维晃了晃脑袋, 安宁再真实, 也只是NPC, 他怎么逐渐“棠”化,对NPC还动起了真情实感?圣母心也会传染?
虽然他在心里巩固了一遍“安宁是NPC”的想法,但看到安宁神情严肃地走出来, 看到隗维,才绽放笑容, 冲他摆了摆手时,隗维还有点不是滋味。
【乌云闭月】起效了, 今天安宁脸色有些暗沉, 步伐也不似从前轻快。
亲手杀了安宁?想象一下她失望的神情, 隗维的呼吸有些不顺畅。
看来要换个方法……隗维一抬头, 就看到松沉雾, 脸色特别难看,好像隗维欠了他几条人命似的。
隗维忽然有了一个计谋。
不如, 借松沉雾之手,伤害安宁……
松沉雾不想动手,没关系,隗维有很多办法, 逼着松沉雾动手。
和恭贺的人道别后,二人肩并肩往办公室走,隗维板起脸:“松首领,您别在这儿闹别扭。在下没猜错的话,您想等在下和安宁打得两败俱伤时,趁虚而入,自己当审判长吧?”
现在离开副本的方法只有一个:成为审判长,开通通往其他区域的路线。
而在任何区域,审判长都有独断专行的特权,只要审判长想,谁都阻止不了。如果让隗维当上了审判长,他一声令下,就能把松沉雾和白氏一家处死。
松沉雾:“正是如此。不过,我认为,深受某人信任,但背叛某人,并置某人于死地这件事,您比我擅长。”
他在说隗维背叛顾康的事,隗维压下一口气:“顾康的死有隐情。”
“哦,非常充分的狡辩……我是说,理由。”松沉雾目不斜视,“说来听听?你为何迫不得已害死照顾你10多年的恩人,又是如何迫不得已谄媚尹明乌,加入黑鸥。”
“还有,后来又是怎样的迫不得已,二次背叛、或许是‘隐情’,离开黑鸥,跟着高梦棠为虎作伥?”
“顾康想用我……”话说一半,隗维失去所有辩解的欲望。
他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他,只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事实是,顾康不信任隗维,于是用金蝉蛊控制隗维。如果不是他当时果断选择自残,他现在就会半身瘫痪。
无意之间,隗维触发了【101圣徒】的被动技能,将蛊虫反弹到顾康身上,才导致顾康的死亡。
但这件事无法解释。
一来,如果解释,隗维作为卧底加入黑鸥的事,一定会泄漏,到时候遭殃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幽灵竹全体成员。
二来……隗维不想抹黑顾康的形象。
顾康在所有人眼中,形象光明:仁义、宽宏、充满正义感。如果让他们知道了,顾康竟会陷害跟随他十多年的属下,顾康的形象就彻底毁了。
时至今日,隗维惊讶于自己还在为顾康考虑,他不由得冷笑一声:“何必解释给你听?松沉雾,在下能害死一个幽灵竹首领,就能害死第二个,您小心着点。”
回到办公区,正赶上后勤送午餐。隗维犹豫一阵,取出赫仑的饭盒
“我助理的我送过去。”隗维说。
推开门一看,赫仑正在玩女生喜欢的换装游戏。主人物扎着马尾辫,婴儿肥的脸颊,穿着校服。
见隗维进来,赫仑先是默默地错开视线,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数秒后,才毫无波动地寒暄:“中午好啊,工作辛苦么?”
“你的午饭。”隗维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开门见山地问,“你给我送毒药时,遇到松沉雾了么?”
赫仑攥紧鼠标,手背青筋根根凸起。
“他和你说了什么?”隗维接着问。
“他想让我背叛你们,但我没同意。”赫仑说,“隗维,你怎么知道我私底下见过松沉雾?”
“昨晚我在箱子上发现一个虫眼……”隗维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听完,赫仑怪模怪样地笑了一下:“隗维,你真细心,你怎么想到把箱子检查一遍的?”
隗维原本单手撑着桌子和赫仑说话,听他这么问,忽地一怔,缓缓直起身子。
为什么检查?其实,最初隗维的怀疑对象,是赫仑。
赫仑心里,仍有芥蒂,不然,也不会生疏地称他为“隗维”,而不是一口一个“隗哥”。
隗维担心赫仑害他。
“你怀疑我么?”赫仑直接问了出来。
赫伊死后,她的一部分智商,好像转移到赫仑的身上。隗维轻轻叹了口气:“这不是重点……”
“这是重点!”赫仑忽地站起来,扯过来电脑显示器,砸在隗维眼前,屏幕上是一段监控视频。
审判厅的监控不多,员工搬过来后,象征性地装了两个,其中一个监控,对着正大门拍摄。
画面中,赫仑和花园里闲逛的人聊了几句,得知旧公馆有危险,走出大门后狂奔而去。
两分钟后,隗维也来到楼下抽烟,他听说同馨藤袭击旧公馆后,又抽了两支烟,回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才离开审判厅。
“你为什么不立刻过去?”赫仑哭喊着,“我妹妹在那里啊,你为什么不立刻过去?!”
隗维的声音近乎嗫嚅:“我以为他们的目标是高梦棠,但高梦棠带着段颂他们,去黑太子医院解救人质。我没想到白菽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
“没错,”赫仑脸上带着泪,轻轻笑了一下,“只有梦棠哥,段颂哥那样的高端玩家,才值得挂念,我和我妹妹算什么啊!在你眼里,我们只会拖后腿,我们只会憋着坏心眼害人!”
隗维:“根本不是!”
“那你为什么怀疑我!”赫仑猛地一砸桌面,破碎的玻璃面板刺破了他的拳头,“你说,摸着良心说,检察箱子时,你是担心松沉雾害你,还是担心我害你!”
隗维以沉默回应。
忽然,赫仑一拳砸在隗维脸上。
隗维毫无防备,颧骨红肿,嘴角流血,他却木怔怔的,好像感觉不到痛。
“对不起,我怀疑你。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隗维说,“我15岁时发现我敬爱的父母、我视为人生楷模的父母是十恶不赦的残暴官员。我25岁时被我信任之至的顾康陷害。”
“我可能不会再死心塌地地信任任何人了,对不起。”隗维拭去嘴角的血渍,“这与您是否强大、是否优秀无关。也许有那一天,在下甚至会怀疑盲者阁下。”
赫仑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午饭早些吃。”隗维离开赫仑的办公室。
*
隗维一回到总长办公室,就看到松沉雾坐在他的椅子上,用他的办公桌吃午饭。
本来今天就烦。
“起来。”隗维说。
松沉雾抬头一看,隗维脸上带着伤,脸上虽没露出笑容,眼神却很愉悦,他端着饭盒站起来:“是谁?敢打疫防总长代理监察总长,人怎么能有种成这样。”
“您今天对审判长是什么态度?”隗维毫无食欲,打开饭盒,心不在焉地夹了一块蘑菇,“她要和你握手,您老为何拖拖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