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者和他的小可爱们[无限](333)
白萋萋:“……”
“你怎么了?”何所之推了白萋萋一下。
他的手刚碰到白萋萋的肩膀,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只是轻轻推了一下,白萋萋的身体竟然像立不稳的麻袋一样,朝侧面摔倒。
兜帽滑落,露出白萋萋死人白的一张脸,他瞪着眼睛,口角的鲜血干涸。
何所之瞳孔骤缩,掀开白萋萋的黑袍一看——
——白萋萋已被割破喉咙,死了!
*
礼堂内的气氛极为压抑,白蜡烛静悄悄燃烧。众人垂首默哀,白苛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回事,”白苛从齿缝中迸出几个字,“谁做的?”
一片死寂。
“说话!!!”
何所之站出来:“我当时坐在他身边,我没看到任何人动手。”
白苛呼啦一声推倒一个架子,咆哮着:“没人动手??我弟弟自己把自己的喉咙割开了么?!!”
“我们在看歌舞剧,结束后,我就发现他……遭遇不幸。”何所之无奈地一耸肩,“就是这样。”
“白萋萋身边还有谁!”白苛吼道。
何所之:“他左手边是我,右手边是他的朋友家佳林。”
“我没有谋杀他!”家佳林急得大叫,“白先生,我和萋萋关系很好,您知道的。”
这两人都是白萋萋的朋友,毫无作案动机,白苛清楚。他紧紧攥着棺材边缘,指甲嵌入木头里。
“哦,对了。”何所之忽然用通用语,并且朝高梦棠抱歉地欠了欠身,“我们前面,是高首领,隗先生,白介、屠呈四人。”
白苛刀子似的目光,刺向高梦棠。
高梦棠茫然地瞅着他。
“演出时,发生了什么?”白苛的声音仿佛淬了毒。
何所之再次向高梦棠致歉:“我需要实话实说,对不起,高首领。”然后他转头向白苛,“观看演出时,白萋萋一直在踢高首领等人的椅背。我提醒他,他也不改。”
“好,好得很。”白苛一步步逼近高梦棠,“您解释一下?”
高梦棠:“我犯得着为这点事杀人么!”
“那人是怎么死的?”白苛的声音压得极低,“庄园里的所有人,只有你们,和我们白家有仇。”
白家族长白菽悲伤地望着白萋萋的遗体:“可怜的孩子……他喉咙处的切口非常整齐。”
无数双眼睛朝高梦棠望过来。
白苛狰狞地一笑:“据我所知,高首领有一个广为人知的技能——用冰晶似的空间碎片,把人整整齐齐地切块,对吧?”
高梦棠:“……”
麻烦了,这波属于跳进黄河洗不清。
第194章
几十只眼睛盯着高梦棠, 仿佛能在他精致的五官中找到白萋萋死亡的真相。
“我没有伤害他。”高梦棠无力地辩解,“离陌一直在我身体里睡觉。”
“当然,那幅画属于你, 他不会提供任何对你不利的证据。”白苛说。
高梦棠无奈道:“……我像是滴水之仇涌泉相报的人么?”
“你已经杀了我们家20个人, ”白苛充满恨意地瞪着他, “棠棣同馨副本中两个, 13号街区中17个,还有白萋萋。”
哪次不是你们先挑事!高梦棠在心中抗议, 但现在的情况, 说得越多, 对他越不利。高梦棠沉默不语。
白菽装模作样叹了口气:“非常聪明的一次暗杀,在祭神歌舞剧场。灯光暗,音效响, 还有各种香气掩盖血腥味。被割破喉咙,萋萋想呼救也发不出多大声音, 一定会被歌声掩盖过去。颈椎被切断了,白萋萋全身瘫痪, 想用治疗药剂也用不了。”
高梦棠:“……”
“严砌得罪了你, 死了。白萋萋让你不开心, 也死了。”白苛说, “月幡首领, 您如何解释?巧合?”
高梦棠:“那你可要小心点,白苛, 你现在让我很不开心。”
白苛:“你在威胁我?”
高梦棠再度沉默。死者均和他有关系,且种种迹象都指向他,说什么都是徒劳。礼堂内足足沉默了三分钟。
他们找不到切实的证据,也不能拿高梦棠怎样, 对峙了一个多小时,不欢而散。
回到卧室后,高梦棠疲倦地倒在床上。
“是您杀的么?”隗维压低声音问。
高梦棠:“不是!虽然,虽然确实很像我杀的……哎。”他叹了口气,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脸。
隗维点燃一支烟,在袅袅升起的烟雾中皱起眉头:“不太对……严砌被100多斤重的坍塌物压死,白萋萋被切断了喉咙……夜晚叮叮咚咚的响声……”
“有问题的不是我,是这座宅邸。”高梦棠噌地坐起来,“我们再去看一眼白萋萋的遗体。”
四人又回到礼堂,白萋萋躺在白玫瑰花瓣上,蜡烛静悄悄地燃着。白苛一个人在那里守灵。
高梦棠一进去,白苛就恶狠狠地瞪着他,如果眼神有实质,高梦棠现在就被凌迟了。
“我想检查一下白萋萋的伤口。”高梦棠说。
白苛:“不行。”
“非常抱歉,”隗维说,“我们并不是在征求您的同意。”
何罗的触手和黑泥人傀儡将白苛按在地板上,冰晶碎片将白苛围了个严严实实。白苛气得大吼大叫:“高梦棠!我白苛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你本来和人就没多大关系。”白介说。
高梦棠不搭理他,径直走到白萋萋遗体旁,四指宽的割伤敞开着,皮肉翻卷,露出被斩断的颈椎骨和气管。高梦棠两手撑着棺材边缘,俯下身,眯起眼,仔细观察。
“我杀了你!”白苛吼道,他稍一挣扎,冰晶碎片就将他的脸划破。
高梦棠置若罔闻,仍在观察伤口。
“离我弟弟远一点!恶魔!你这是在侮辱他!”
“……”
半分钟后,高梦棠忽然说:“白苛,你过来看。”
冰晶碎片散开,转而围绕在高梦棠身边。高梦棠指着伤口处,一块已干涸的棕褐色血迹:“你看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血肉里,包裹着一块黑色的小东西,似乎是石头渣滓。
“我的冰晶碎片可不会留下石头渣,白萋萋应该是被一块锋利的石头割断了脖子。”
白苛轻轻把那块小石头碎片取下来,许久没说话。
“我此生,从此分明了吧?”高梦棠说,“刚刚你也看到了,我没有触碰白萋萋的伤口。”
顿了顿,高梦棠又说:“还记得祭神歌舞剧中,有一场爆炸戏么?特效做出的碎片仿佛能飞到观众脸上,我怀疑,有什么东西,在爆炸的过程中,混入一块真正的碎片,飞到白萋萋身上,割断了他的喉咙。”
白苛紧紧攥住那块染血的石头碎片,猛然拔高声音:“滚,你们给我滚!滚出我弟弟的灵堂!”
高梦棠麻溜地滚了。
当晚十二点多,一半人没入睡,他们在酒吧内三三两两地凑成一团,讨论这两天里、两桩离奇的死亡案。
高梦棠第一时间把他的新发现告诉所有人,古神信徒们对高梦棠的态度和缓了一点。
“一个被区区100斤的石块压死,一个被锋利的石头切开喉咙……白苛还声称台阶升起来一点把他绊倒……”何所之的食指敲击着鸡尾酒杯,表情凝重,陷入沉思。
“肖缇恩的庄园里,是不是有什么机关?”高梦棠问。
何所之摇摇头:“没听说过。这栋房子的年龄,比黑鸥副首领蔚乡尘的年龄还大,至今没有坍塌,完全仰赖里世界魔法,不可能加设机关。”
“只是一座普通的房子?”高梦棠追问。
“只是一座普通的房子。”何所之笃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