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太子穿成小可怜哥儿(57)
再者……李洵一个太子在宫里都能中招,谁知道太医可靠不可靠?他还是亲自看过才放心。
虽然有点茶……但他在拒绝了李洵之后,却还是希望能和李洵维持之前的关系,做伙伴,做朋友。
唉,谁能拒绝一个一手遮天、权倾朝野的太子朋友呢?
反正李洵现在也没对象……等他真有了太子妃再保持距离吧。沈榶念念叨叨地将信写好,塞进信封之中。小碗好奇的看着那信封:“公子是要送信回家吗?”
“不是,”是要送去东宫的。只是沈榶还没想好,他要怎么将这信送去东宫?通过……张太监吗?
正思索着,瓶儿和冬青一人拎了两个大大的食盒进来。这晚饭竟比午饭多出来整整一倍,十个菜两样汤,一大盆碧粳米饭,每个菜的分量也比中午多上不少。房中的那张小餐桌竟然都摆不下了,众人将餐桌挪到榻边,又在榻上摆了炕桌,这才将将放下。
虫草老鸭汤、松鼠鳜鱼、荔枝肉、胭脂鹅脯……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大家的心情都好了一些:“真丰盛啊!”
沈榶却往窗外看了一眼,隔壁安远伯小姐的宫女,仍然只拿了两个食盒,可见他们这四个食盒的饭菜是超出了份例的。沈榶中午原本是要给瓶儿些钱,结果撞上李洵也耽搁了。这会儿也并没有听瓶儿说御膳房要钱,只满脸笑容地布菜。沈榶眼睛眯了眯,看向瓶儿:“你是谁的人?”
瓶儿一愣:“公子?”
“或者说,你是谁派来的?太子?华统领?张公公?”沈榶在榻上做了,夹了一筷子冰糖肘子,炖得酥烂,味道也比中午的菜色好上两分。“总不会是贵妃娘娘的人吧?”
瓶儿面如土色,“噗通”一声跪下:“奴婢、奴婢不是谁的人,只是、只是张公公让奴婢用心照顾着公子,有什么不便只管和张公公说。奴婢这才擅自把饭菜不够吃的事情告诉了张公公。别的再没有了,求公子恕罪!”
一旁的冬青也连忙跪下了。
“唉,我也没怪你们啊,都起来吧。”只要不是贵妃的人就行,沈榶示意了一下,盏儿等人便将瓶儿和冬青扶了起来。这可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沈榶笑了笑:“你既然能联络上张公公,那可否让张公公帮我……嗯,递封信给太子?”
此话一出,房里所有人都惊讶了。瓶儿和冬青对视一眼,她们原本觉得该拒绝的,哪有帮备选侧妃给太子送信的?这可不合宫规!可这公子又确实是张公公点名关照、太子待之不同的……瓶儿硬着头皮道:“奴婢不敢自专,需得问过了张公公。”
“哦,”沈榶也不失望,道:“那你问问吧,要是张公公也拿不准,就让张公公问问太子。”沈榶摸了摸鼻子,尽管今天他拒绝了太子,但那家伙应该不至于那么小气,连他的信也不看了吧……这信可是为了救他的命呢。
瓶儿听了这话,哪里敢耽搁,连忙跑出去寻张太监了。偏偏今日段公公被嘉文帝赶走,张太监正随驾在顺贵人宫中,费了好些功夫才联系上。张太监一头雾水:“是、是沈公子要给殿下递信,还是那个侍从小碟要给殿下递信?”
“沈公子吧……”瓶儿将沈榶的话学了一遍给张太监。张太监略一思忖,很快下了决断:“那就给他送去吧。”
他至今不知道殿下是如何结识那沈公子身边的侍从的,只是既然结识了沈公子身边的侍从,想来和沈公子也见过,只是并不钟情而已,送封信应当并无大碍。
待将信拿到手,张太监更是安了心。宫里人多手杂,沈榶可不希望他写给李洵的信被什么人看了去,吃过饭便在信封上也做了个蜡封。不过他没带什么印章,便等蜡干了之后,用笔在上面依着记忆,画了一朵小浪花。
张太监自是认得这是太子私印的图案,忙不迭的差人给送去了东宫。
李洵已经躺下了。他躺在空空如也的寝殿,鼻腔里没有熟悉的熏香味道,只有空气中灰尘的味道和院子里飘来的火烧过的味道。
让他想起那晚火烧起来的甘霖院。
更想小碟了。
不是,更想沈榶了……
他脑海中小碟的身影和沈榶的身影来回交错,最后形成了一个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却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
唉,要是沈榶也真的会握他的手就好了。
就在这时,殿外发出了一点声响。似乎是宫人在和什么人在他门口交谈。
宫人十分为难,殿下不让任何人进殿,他们不敢进去看殿下睡了没,更不敢贸然出声打扰。好在没多久,殿下就黑着一张脸打开了门:“要聊天就滚远点!”
门口顿时噗噗通跪了一地。
跪完又后知后觉:殿下被搅扰了睡觉只是让他们滚,没有要杖毙谁,殿下……好像也没那么残暴了?
张太监派来的小太监连忙道:“殿殿殿下!重文宫的沈公子有一封信给您……”
李洵冷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重文宫的沈公子是谁,连忙将信拿过来。还未打开,只看见那蜡封上画的歪歪扭扭的小浪花,就不自知的绽开了一个笑容。
门口所有宫人:!!!
这重文宫的沈公子到底是谁!一炷香的时间,想知道他所有的信息!
李洵强压了几下嘴角,没压住:“都退下吧。”心情愉悦地拿着信回了寝殿。
虽然他拒绝了我,但他还要给我把脉,他还关心我的身体,他还不准我娶安远伯家的小姐……他心里还有我!!
第二日,众伴读仍可修整一日。沈榶带着小碟,鬼鬼祟祟往重文宫外走。
被隔壁安远伯家的小姐看见了,好奇问道:“你去哪儿?”
沈榶脚步一顿:“去和太子私会,告诉他别选你。”
安远伯小姐:“……”她忿忿道:“不想说就算了。”
沈榶:?怎么说实话还没人信了?
小碟在他身后更加害怕:“公子,咱们真的要去见太子吗……我我我好怕QAQ”
沈榶:“别怕。”
小碟:“……”
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
沈榶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有点敷衍,轻咳了一声道:“太子之前只是认错人了,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他不会再骚扰你了。”只会骚扰我。
小碟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着沈榶:“可是……公子什么时候认识的太子殿下?”
沈榶无语望天:“就是在你失忆的那端时候吧……”
唉,这一院子的人,有只有小碟不“认识”太子吧。
他们走到重文宫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里,这边被一排茂盛的松树遮挡,冬日于此处看雪景是很美的。便是此刻,不走近了,也不容易发现里面有人。李洵早已等候在亭子里,看见沈榶来了便眼睛亮亮的。
沈榶被他这么看着,很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让小碟守在亭子外面,自己走进亭子里:“我昨日撞你手腕时,察觉你脉象不是很对劲,所以今日叫你来再把把脉。”
这些他在信里已经和李洵说过了。
沈榶顿了顿,又道:“即便……我们也是共同经历过许多的伙伴,我是把你当朋友的。”
他瞄了一眼李洵,李洵却只看着他不说话。
沈榶看他这副样子,心里莫名有些烦躁:“把手伸出来吧。”
李洵便乖乖把手伸了出来。
沈榶搭上他的脉搏,却微微蹙了蹙眉。
和昨日的……不太一样。沈榶又把过另一只手,细细看过李洵的面色,那层笼罩在他面上的黑气也淡了许多,这才终于确定了。
昨日李洵有一些中毒的症状,今日却已消散了大半,如今的脉象倒像是之前中过毒,现下余毒未清的样子。他沉思片刻,才问道:“你以前中过毒?”
李洵被他搭着手,又盯着脸细细看了半晌,早已心猿意马。这会儿被沈榶问了两遍才回过神,点头道:“中过,五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