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指挥飞机(92)
潘煜在他脖颈处蹭了蹭,闷哼一声,却也由着他捏,探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转移注意力:“你想吃些什么?”
许言揉了揉根部,兴致缺缺收回手:“面吧。”
他故意的。
潘煜光看他含笑的眼睛就知道,“啧”了声,低头叼了口他肩颈嫩肉,细细碾磨,片刻后,又松开,戳了戳他的腿根,与他交颈而卧,无力地歪在他的身上。
“许主任,你快点好吧。”
—
吃完饭,吞过药,许言很快迎来了睡意。潘煜陪着他哄睡后,又让邝成来看了眼。
“看着是起药效了。”
潘煜不信他,体温枪都恨不得立在他眼前:“温度没下去,还是烧。”
“小少爷,你的钱能买到只是中规中矩的西药,不是王母娘娘的仙丹。”邝成合上病历本,“等他睡一觉起来再看。”
相当于没说。
“那他这也睡得太快了。”
“正常,退烧药多多少少都含有安定成分。再说,”邝成看了眼他,“你这两天过得那么艰难,他估计也没休息好。”
爱是藏不住的。
“又累了这么一上午。”
医生本心,邝成给他递了长条盒子,相当自然。
“我让助理回去拿了管药膏,你上点儿心,别让他因为这个再烧起来了。”
“我知道。”潘煜神情严肃。
“不过你也太抠门了,怎么把人带这了?”邝成瞧他心情不好,逗他开玩笑,“网上都说开房让男朋友付钱的是渣攻,我看像你这对男朋友那么抠的也不是个好人。”
“渣攻的弟弟,渣二攻。“邝成哈哈笑起来。
“我不是渣二攻,”潘煜摇头,很认真地借着他的话分析,“我是渣中渣。”
他不只让许主任花钱开了房,甚至计生用品都是许主任买的。
潘煜觉得自己放在渣男锅里煮都得是豆腐渣的形状。
邝成原本只是想戳人笑穴,没想到用力过猛直接夯在了支气管上,最后很光荣地被请了出去。
“……”
潘煜半蹲在床边,觉得自己追人追得差劲儿极了,一无是处。
或许是因为他盯人看得太过专注,以至于桌上的手机突兀响起时被吓了一大跳,他手忙脚乱地挂断电话,随后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他的手机。
“。”
手机主人正拧着眉头酣睡,而刚安静下来的手机顷刻间又响起了尖锐的声音。潘煜沉默着看向手机页面闪烁的“妈”,迟疑地不敢挂断第二次。
他拿着手机走到走廊尽头,先声夺人:“秀姨好。”
杨秀瞬间卡壳,过了很久,才试探着出声:“潘、潘煜?”
“是我。”潘煜掐了把自己的脸,揉捏出笑意,力争不那么社牛,只是客气有礼地问了问二老的身体、家里的天气以及最近的生活,三言两语间逗得杨秀笑起来。
许国海咳了声,杨秀才想起来打电话的正事:“小言呢?”
“他在忙,”潘煜热情有礼,“阿姨,是有什么事情吗?需要我帮你转达吗?”
杨秀是有些传统的家长,极怕给孩子惹麻烦,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小言今天过生日,我提醒他吃碗素面。”
“他…今天生日吗?”潘煜质疑,他很清楚的记得许主任证件上的日期不是今天。
“是今天,他过阳历,”杨秀更笃定,“11月1号。”
…
挂完电话,潘煜站走廊边吹了好一会儿冷风,追人能追到他这份上的估计也没几个。
他自嘲地笑了笑。
直到家里电话打来,林暮暮女士阴阳怪气地问他是不是忘了家里的大门朝哪个方向开,潘爹乐呵呵地笑,说是准备了一桌子菜要给他接风。
“我今天不回去了。”
都不用容婉张口,林暮暮女士都要先跳脚骂他“白眼狼”了,“出了那么大的事都不知道回家看看”,“你知不知道我在航站楼等了你多久...”姐弟两都是家里祖宗,潘爹一个头两个大,左右劝着。
过了好一会儿,林暮暮女士骂累了,愤愤起身,电话那头才渐渐安静下来。
潘煜没有挂电话,也不曾想过辩解。
“挂了。”
“等下。”
容婉喊了声他的名字,语气似平常:“还好吗?”
“妈—”
潘煜停了一瞬,又像是很久,久到容婉的心都提了起来。
她听见自己那个从会走路开始就昂着头的骄傲孩子,此刻正挫败着开口。
“我让他受委屈了。”
容婉心很沉很沉地落了下来。
她知道,她的儿子终于要离开这个家了。
第68章
许言醒的很难受。
他像是听见了飞机落地发出的响声, 因此拼了命地想睁开眼,但眼皮实在太过沉重,困意止不住侵袭, 许言掌心无力, 却还是很努力地掐了把自己。
他想醒来。
“喝点水。”
早在许言挣扎的瞬间, 邝成就注意到了。怕吓着许言, 他还特意离床边远了些。
等许言睁开眼清醒后, 他才递了杯温水。
许言意识很慢地回笼:“邝医生。”
“我来记录体温。”他晃了下手里的体温枪, 眉头很快舒展开,“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邝成看了下温度数值:“三十七度三,稍微有点低烧, 晚上再吃回药。”
许言应下,目光从房间里微微环顾。
邝成瞬间明了:“他在外面打电话。”
许言道了声谢。
“别这样,我现在日薪那么高,你就是骂我两句,我都得夸你有文采。”邝成笑着玩了句梗,许言配合地笑了笑。
气氛很轻松。
邝成收回杯子, 放到一侧, 很寻常的跟他聊天:“你之前睡觉也这样吗?还是第一次?”
“之前也有过。”
“频率高吗?”
许言看他,邝成摸了摸鼻子。
“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
许言摇头:“这两年还好。”
谁也不是神仙,刚工作的时候, 许言不比张文好到哪儿, 只是没有外现出来。那几年,他每天睡觉不是睡不着就是醒不来,遭不遭罪的只有自己知道。
邝成笑了笑,换了话题:“许先生是做什么的?我听说也是和民航相关的。”
“邝医生客气, 许言就好,”许言撑了点儿精神,通俗易懂的解释,“我是做空中管制的,有点像交警,不过是在天上。”
“那在天上飞的飞机是不是都归你们管?”
“不是,我们有固定的高度和空域。”许言跟他举例子,“之前有架航班的机长就因为听错了指令,差点开进炮射区域。”
“那么吓人。很危险吧?”
“嗯,当时席位上坐着的还是位实习管制员,都吓哭了。”
邝成感慨:“他们都说飞行员压力大,我看你们空管也不轻松。”
“还好,习惯了。”
邝成问他:“没想过换个工作?”
“刚工作的时候天天想着辞职。”许言笑,“那时候年轻,还很愤青,压力大的时候都恨不得从办公楼上跳下来。”
邝成也跟着笑了:“我学医也是,有段时间我真想拿根面条吊死在我导师门前。后来怕我自己冲动,我一天三顿的吃面条,吃到最后我见面条就吐。有次跟导师一起吃饭,导师刚说‘中午吃面吧’,我哐地就吐了,昏天黑地的。从那以后,他就不让我给他儿子写实验作业了。”
许言没忍住笑起来。
邝成话题一转:“你呢,后来是怎么坚持下去了?”
许言笑着摇了摇头,稍许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