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指挥飞机(79)
“很大的聊斋?”潘爹朝特助看了眼,放慢了步子,仍旧是笑着的,“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特助斟酌询问。
“潘总,需要我查一下小潘先生的银行流水吗?”
“你查他做什么?”潘爹觉得没必要,潘崽账面上能有多少钱,“一点儿小钱,你去查查最近跟聊斋有关的、投资缺口比较大的影视剧、度假村、航空展、游艇聚会之类的项目,看看有没有跟他有关系的或者他能看得上的。”
特助记下,见怪不怪。
潘爹走了两步,又想起来:“现在先给他寄点东西,省得他以为我不上心。”
“明白。”
——
许言昨天睡得晚,今天又是晚班,起来的时候就已经中午了。他洗漱完出来,潘煜刚刚好打完电话,能听他用很欢快地道谢。
“谢谢爸。”
许言没当回事,开了冰箱,一扫而过冷冻层里所有的速食袋。
“想吃元宵还是馄饨?”
只要能跟许言一起吃饭,潘煜吃什么都不挑,很好打发:“都可以。”
许言没给他选择的机会:“那馄饨吧,元宵过期了。”
“...”
潘煜看着许言把过期的元宵扔进垃圾桶里,拆了一袋馄饨,先下了一半,看他一眼,又将整袋下完;而后又看了他一眼,继续翻找冰箱,再拿出一包馄饨,哐哐地倒了一大半。
“我..”潘煜觉得自己没那么能吃。
“我忘看保质期了。”许言手一松,整包就下完了,“但应该不过期。”
他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我记着两包是一起买的。”
潘煜:“......”
其实是不是一起买的也不重要了,毕竟都在锅里滚着呢,总不至于捞出来挨个分辨。
锅里的水慢慢开始沸腾,许言略微犹豫地朝潘煜看了眼。
“不过期。”
潘煜拿着包装袋,学着他的样子看了眼,声音笃定。但实际上,他根本没找到保质期在哪儿。
地沟油平日里也没少吃,肠胃都是锻炼出来的铜墙铁壁,吃又不会吃死。
许言瞬间松口气。
潘煜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默默掏出手机,给自己备忘录贴了条“学做饭”,置顶标红,无言胜有声。
起锅之后,许言给自己盛了半碗,随后拿出平日里盛汤的海碗,给潘煜倒了满满一盆。
“吃吧。”
潘煜也怕他多吃,自己捧着碗吃得头也不抬。
饿劲儿过去,许言能吃的反而不多,没吃太多就放下筷子,坐在桌子对面,看着潘煜两三口一颗馄饨,神情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他近乎慈祥地开口:“够吗?冰箱里还有点饺子。”
“够了。”
潘煜咽下嘴里的东西才开口,看他一眼,放慢了吃饭速度,只觉得许主任看自己吃饭的样子格外熟悉。
直到,他饭后回家喂多多,蹲在猫盆边,看着多多埋头苦吃。
潘煜捏着猫粮袋子,很习惯地开口:“别着急,吃完了还有。”
多多根本不搭理他,照旧吃得头也不抬。
“没良心的。”他弯唇,伸手轻碰了下多多的后脑,眼里带着笑意,神情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等等——
潘煜针扎似的回神,朝许言方向看了眼,眼神莫名。
他总有种许主任把他当猫(划掉)当猪喂的错觉。
他看向许言,许言也在看他,被发现了也没有躲闪,还很奇怪地问他。
“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潘煜下意识回答,随后意识到不对,“你也看我了。”
“对啊,”许言点头,相当坦然,“不能看吗?”
“能看的,”潘煜很大方,“随便看。”
许主任笑了下,
多多是个小猪咪,吃完了盆里的东西就开始拱猫粮袋子。潘煜忙低头又给他倒了些。
许言折起报纸,坐在沙发上看着潘煜抱起刚吃饱的多多擦眼屎、剪指甲、清理耳朵、铲猫砂、收拾垃圾...忙前忙后,一刻都不停闲。
小卷毛跟他是真的不一样,他是发自内心地珍视多多。
或许是许言的目光太过炙热,也或许多多平等地把他们两个都当成了自己房子里配备的两个佣人,所以它能很优雅地迈着小碎步从许言的跨过,不做停留地跃下沙发,自然地找到所有屋里光线最好的窗台边,轻巧一跳,眯眼舒展,开始一日无数次的舔毛、摊平、晒着太阳打盹。
潘煜就在旁边轻轻地给他梳毛,神情认真,动作温柔。
哪还有半分平日里张文他们吐槽的小霸王样儿?
就一小崽子。
还算好养。
许言眉梢处都像染了分笑。
他不是个喜欢小动物的人。事实上,在认识潘煜之前,看见路边的流浪猫,许言都能目不斜视地路过。可就这样一个对路边流浪小动物升不起任何怜悯之心的薄情人,此刻竟也愿意朝光的方向走去,影子居高临下地投向窗台一侧。
“许主任。”
潘煜捏着多多的爪子朝他晃了晃,笑容灿烂地晃人眼。
“你发现没?多多又胖了点。”
许言平日里虽然会帮他喂点猫粮,但是真的没看出来多多胖瘦。
“胖了吗?”
“胖了,”潘煜笃定,“都摸不到骨头了。”
许言觉得不太对:“多多来的时候就没什么骨头,浑身上下都是肉乎乎的。”
“...不一样,”潘煜握着他的手,带他摸多多后脖颈的下面,义正言辞地为多多正名,“之前这两边还是能摸到骨头的。”
许言的手指能感受到生命的搏动,不受控制地缩了下。
多多睁开眼,咖色的眸子扫过他们又懒懒合上,似在觉得他们少见多怪,胸腔有明显的呼吸起伏,伴随着“呼噜噜—”的长声。
“它…又饿了?”
许言之前没碰过多多,但见过多多吃饭,跟潘煜简直一个样,碗里见不得剩食物。哪怕是撑到极致了,多多也能绕着客厅溜达两圈,随后继续把头埋进在猫粮盆里再度狂炫。
看得人胃口都好了。
潘煜并不强迫许言跟多多亲近,手一直都是虚盖在许言手腕上方,由着他自己选择伸出或收回。
“不是,这是多多感到舒服的意思。”
多多听见潘煜喊它名字,抬了抬圆乎乎的脑袋,目光再次看过他们,甩了下尾巴,像是有些烦躁。许言往旁边让了下,以为多多要跳下窗台跑走。
可谁知,它只是慢慢地抬起脖子。
潘煜笑了笑,配合地用两根手指它挠了挠下巴附近,多多享受地眯起眼,继续发出“呼噜噜—”的声响,不再动弹。
皇帝性格,得顺着毛哄,哄高兴了就能由着人为所欲为。
“许主任,你看多多现在有点像谁?”
许言看他:“你。”
“对,”潘煜笑,“是像我。”
许言坐回沙发,懒得搭理笑成傻子的小卷毛。
傻狗配傻猫。
次日早晨,潘煜开车接许言回家,车上放着一束马蹄莲,伴着清晨的清新空气,纷纷扬扬飘着淡淡的香。
许言笑了下,伸手碰了碰花瓣。
他现在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戴了只口罩,神情倦怠,嗓间的疼痛卷土重来。
这次可能是真要感冒了。
车刚停好,许主任拎着花下车。
“我回家睡觉,你回你家。”
潘煜只怕打扰到他休息,锁着车跟他一道走了两步:“早饭我放客厅了,你吃完再睡。”
许言随意地挥了下手。
潘煜不放心地想再说两句,门口的看门大爷就开始扯着嗓子喊他。
“大高个儿,有你的快递。”
潘煜最近没买什么东西:“我等会儿拿。”
“现在就拿走吧,柜里都塞不下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