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指挥飞机(49)
赵有名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了,坐在临近的沙发上认真拜师:“潘哥,你这个能教我吗?”
“可以,先从三个骰子开始吧。”
骰子玩到最后也就是个手法问题,有问题的骰子除外。
潘煜教课的时候是蛮认真地,不太喜欢干巴的灌输,更多的是在和他探讨包括角度、力度、方向等手法问题,唬得赵有名一愣一愣的。
“潘哥,你这都是在哪儿学的?”
“家里、家外都学了点。”潘煜收骰子的速度很快,骰蛊一盖,笑了声,“我出国的年龄比较小,家里担心。”
赵有名明白了:“担心潘哥你受不住诱惑,误入歧途。”
“应该不是,他们更在意的是我的寿命。”
潘煜本来不想说的,但看许主任好像有兴趣听,通俗易懂的举了个例子。
“如果我从十几岁开始败家,按照人均寿命来算,至少要败够六十年。我妈觉得太贵了,也不划算。”潘煜托底,单手晃了下骰蛊,提醒赵有名注意骰蛊角度,“尤其是我那时候还有两个正受苦受累、接受精英教育的哥姐,怕他们心里更不平衡,所以我就被迫多加了几门博..彩课。”
“...”赵有名开了眼了,“还能这样?”
“争家产嘛,”潘煜半真半假,“心都很黑的。”
骰蛊落桌,掀开就是赵有名想要的一二三。
赵有名立刻就鼓起了掌:“潘哥,你除了这个还会什么?”
“扑克类的也稍微会点。”
“好厉害,那麻将呢?”赵有名怕他不知道,比划了下,“潘哥,你知道什么是麻将吗?”
许言应该是酒劲儿慢慢上来了,微微动了下胳膊,两人本就坐得近,袖子碰袖子的。潘煜立刻就不说话了,只专注地看向他。
许言挪了下身子,小卷毛紧随其后地也动了下位置,两人的距离瞬间缩近。
“我跟你说什么麻将,是很多人过年都会玩的活动,四个人的那种。”
“……”
赵有名一头雾水,没明白他许哥在说什么。
潘煜却低声笑了下,看着许言的眼睛:“知道,我们家过年也会聚在一起打麻将。”
“那你会吗?”
“不会。”潘煜没学过这个。
“为什么?”
有点无厘头的问题。
潘煜并不敷衍,轻声跟他解释,语速都下意识放慢:“麻将只需要四个人,但我们家有五个人。我多出来了,所以就没必要会了。”
许言拧眉:“你应该会的。”
“嗯…”潘煜停顿,很认真地想了下,“但是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开始学,好吗?”
第39章
赵赫是个很容易情绪上头的人, 顾头不顾尾,组局闹腾了一夜,不少人都熬不住。
潘煜附近找了个酒店, 不多大一个, 统共就六层楼, 看着没多少生意。怕打扰别人, 他干脆包了一整层, 勉强没让那群喝大了的醉鬼睡在酒吧走廊里。
本以为能一觉半下午, 但耐不住有人天生精力好,熬了一夜反而更精神了,早上五点挨个敲房门喊人出来吃早饭。
许言下场早还好, 基本门一响人就醒了,跨过套间客厅,直接开了房门。
赵赫的大嗓门响在门口:“走啊,喝胡辣汤去。”
熬一夜不吃早饭那都不算结束。
“潘煜呢?”
赵赫喝的是有点多,但还不至于断片:“你们不一起的吗?”
许言针扎了似的回头,高高大大的小卷毛从异常狭窄的单人沙发上坐起来, 头上有两撮毛相对立起。
他看着许言, 眼睛一眨不眨,整个人都像是有点委屈。
“哎!潘机长不在这的嘛,”赵赫强行从门缝里挤进来,冲着潘煜招手, 嗓门如钟, “起来了,潘机长,吃饭去。”
潘煜眼神始终放在许言身上,嘴巴抿成直线, 理直气壮地告状:“许主任,他好烦。”
“嗯,”许言也觉得,“那我把他关外边。”
“好。”
“哎哎哎!”赵赫都没反应过来,人都已经出房门了。
门“咣当”一下合在他面前,赵赫用力地锤两下门,愤愤不平。
“许言!你有同性没人性!”
陈旭阳架着他胳膊,很走心地劝他:“看在你潘爹昨晚贡献那么多钱的面上,别跟你即将上位成功的小妈一般见识,不值当。”
门不知道是被谁踢了一脚,陈旭阳从善如流地改口:“小爸,小爸行了吧!”
赵赫闷声笑了两下:“我觉得是大爸。”
“不会吧,我看着不像啊。”
“怎么不像,你不知道之前…”
两人素质极差,仗着没人开门,憋着笑讨论,越说越不着调。
“啪嗒”一声,门毫无预兆地开了,靠着门的两人同时往里倒,双双抬头就跟冷着张脸的许言面面相觑。
“……”
霎时间,两人八爪乱走,满地找头。
潘煜看向手忙脚乱爬走的两人,好奇发问:“许主任,他们说什么呢?”
“听不懂?”
潘煜关上门,亦步亦趋地跟在许言后面,还真敢点头:“我挺聪明的。许主任跟我解释下,我应该就懂了。”
许言嘴角弯了个弧度,看着皱皱的沙发套,上面连个被子都没有:“那不如小潘机长先跟我解释下昨晚怎么睡这了?没房间了?”
“有的,”小卷毛认真想了下,“但你昨晚喝多了,我想离你近点好照顾。”
有理有据。
许言像是笑了下:“是吗?”
“..也可能不是,”潘煜推翻了自己刚刚说的话,低眸看向许言,稍稍凑近,认真检讨,“许主任,是我坏,是我...想趁人之危,想离许主任近点。”
“小潘机长,”许言伸手勾了下他衬衫领子,将两人的距离一再缩近,温温和和地提醒他,“下次趁人之危之前,记得要把自己的扣子先解开。”
“!”
潘煜原地炸成了个球。
要不是体积受限,他可能要浮在房间里。
“小潘机长,”许言觉得有趣,指腹探过他的脖颈,不依不饶,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将人烫伤,“记着了吗?”
#记废了#
直到入桌吃饭,潘煜的脸根都还是红的。赵赫想问没敢问,抓心挠肝地缩在桌子边当鹌鹑。
早餐店是他选的地方,三十多年的老店了。赵赫爸爸小时候吃的就是这家早点,居民楼下,临着路口,装修都保持着十几前的老样子,一排排的窗口,贴着已经掉色的面点名目。
他们人多,许言和醉鬼里最清醒的陈旭阳一起排队充钱、打饭,潘煜就亦步亦趋地跟着。
“……”
经了早上那一遭,站在他们后面的陈旭阳忍不住低笑了声,薅了把脖间的链子,勉强把自己当成了个瞎子。
“许主任,那是胡辣汤锅吗?”小卷毛眼都亮了。
“嗯。”许言正低头找出换好的面值卡,随口问了句,“你没喝过?”
“我在机场附近喝过,但我喝的跟这个不一样,”潘煜认真端详下盛饭阿姨刚打出来的汤,“这家胡辣汤上面没有飘着油炸丸子。”
“?”
陈旭阳“噗”地一下笑起来:“潘哥,胡辣汤上本来也没有炸丸子。”
“有的。”潘煜确定,“我上次喝的就有。”
许言问他:“好喝吗?”
“有点辣。”小卷毛不是很习惯。
陈旭阳其实不是河南人,常喝的胡辣汤也没几家。闲着没事他拿手机和小卷毛一起搜正宗胡辣汤的图片,消磨时间。
许言排在前面刷卡点单:“盛七碗胡辣汤,再要个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