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谈谈(33)
一水儿的都在求问这张照片的出处,好奇时恪是否会出镜,另一位主角又是何方神圣,以及节目什么时候可以上线。
此刻安冬来不及高兴,正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给上头汇报情况,开始着手为节目制定后续宣传方向。
而“娱乐梅良辛”自发了那则爆料后,便好像销声匿迹了一般,无论底下人吵的再凶都没个回应,有人扒出了它背后的运营公司,碍于实在无名,糊成锅底无人在意。
不过,这也不是璨星操心的事了,自从发现那些奇奇怪怪的运营模式和记录后,该事性质便产生改变,交由警局调查。
“火……火了,”专门管理舆情监控的职员盯着电脑,肩膀松懈下来往后面一靠,双眼聚焦,嘴角向上,“节目火了!关键词实时搜索排行榜断层第一!”
“互动量第一!”
“讨论内容正向占比85%,全网第一!”
食光项目组办公室传来一阵激烈的欢呼,舒启桐乐得差点给龟背竹碰倒。
他起身拍拍手吸引注意,说:“别太嗨了,今晚还得做好风向维护,不过,我请大家加餐!”
“好!!!”
午夜十二点,项目组群内传来捷报。
以娱乐梅良辛为首的营销号发布道歉博文,承认爆料内容是有匿名人士投稿,他们未经查证便发布了消息。
而后不久,他们删除了所有不实消息,有几个甚至直接注销了账号。
一场大戏就此落幕。
事发后的第三天中午,时恪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两分钟后山道和璨星还有一场会议,他给郑元打了声招呼,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接听。
时恪:“喂,您好?”
“时先生,关于网络营销号散播谣言一事,我们已经找到人了,您看今天有空来趟警局吗?”
“好。”时恪说。
事出突然,他向郑元告了半天假,急匆匆来到警局后竟还见到一个熟人。
“是你!”小张警官抱着一摞资料,神色欣喜,“你还记得我吗?”
学画画的人通常习惯用面部特征去记住一个人,小张嘴角有颗痣,时恪扫了一眼便想起来了,“记得,但是你怎么在这里?”
璨星的地界归属南城,和之前时恪报警所在的辖区不同。
“嘿嘿,上次是实习,现在是转正了!”小张腼腆的笑了笑,“你是来处理网上那事儿的吧,跟我来。”
他跟着小张警官上楼,道了谢,来到一间警务办公室。
负责接待的警官姓周,她将这两天在网上调查到,与时恪相关的内容,包括给营销号供料的人都一一和他说明。
让他诧异的是,时恪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周警官说爆料人与他是同校同学,同个专业,不同班,时恪上学的时候不是在赚钱就是在赚钱的路上,根本没和什么人产生过交集,自然也就没印象。
爆料人在毕业后进入一家新媒体公司工作,正是营销号的实际运营方,他承认作出这个行为一是上学时候就看时恪不顺眼,二是他用这些料换来了公司给他升职加薪的许诺。
小公司根本就没想这么多,接到的需求也只是骚扰下璨星,而恰好花絮照事件让爆料人发现了时恪,他便起了心思,用这些料帮了公司一把。
“不过,爆料者的室友好像就是抄袭你作品的人。”周警官补充道,“你是受害人,最后想要怎么解决由你来定。”
时恪的反应尤其平静,或者说他都没好好想过。
出了警局,时恪原路返回璨星,会议已经结束,他在门口被舒启桐逮住了。
时恪正要问,还没开口便被拽进了安冬的办公室。
“来,看看咱们节目底下的评论。”安冬嘴里叼着未点燃的烟,把桌面上的电脑转了过来。
-节目没他俩我不看嗷
-搞什么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给我麦!
-什么时候抬,搞快点我等着下饭
-这么说是山道的置景咯?牛逼
“你还不知道吧?”舒启桐以手掩嘴,站在时恪后头小声说,“这照片现在火的全网到处都是。”
安冬笑得满脸都是褶,这次真的赌对了,他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示意时恪坐下。
“节目已经曝光了,我们的宣传策略也得改改,”安冬从抽屉里拿了一份文件,在时恪对面坐下,“经过咱们内部深思熟虑,觉得提前抬节目不太现实,毕竟还有很多东西没到位。”
任谁也没想到,关于那张照片的呼声空前高涨,已经大到惊动了璨星的高层。
他们给安冬提了一个方案。
“所以呢,最终考量下来我们决定——加拍一期先导片!”安冬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摆,“简单讲,幕后花絮变会员VIP福利,山道专项组的人也来露露脸。”
这是含蓄的说法,时恪听得云里雾里,所以没什么反应。
舒启桐按耐不住了,他食指和拇指虚虚一捏,直接挑明,“哎呀!就是让你跟我哥浅浅麦个麸。”
“……”
时恪愣了,但是也懂了。
第27章 霓虹法恪
时恪拿着两份补充协议站在A602门口徘徊, 犹豫半天,还是敲了门。
可视门铃里传来一道声音:“麻烦直接放门口,谢谢。”
“……”
意想不到的回应, 时恪反应了一下,弯下腰准备搁在门边。
就在这时门开了, 屋内的光漏出来照在时恪脸上,黎昀扶着门框神色惊讶, “是你, 我以为是超市配送员。”
“啊。”时恪直起身子, 文件夹被他抱在怀里。
黎昀将门完全敞开, 问, “进来坐坐?”
“不了,我来给你这个。”时恪把其中一份文件递出去,“签字, 明天带给舒启桐。”
拍摄先导片的事情已经提前给黎昀打过招呼, 时恪只是帮忙跑个腿, 反正他俩楼上楼下挨得近。
因为是临时增补的方案,即使节目上线时间不改还是多了点需要赶工的活。
比如, 由于黎昀的概念片被提前曝光需要重拍,再比如,过两天要拍摄正式预告片, 也会以他们当天的工作为先导片的内容之一,两个团队的人员全部到场。
“好。”黎昀收下文件, 然后两人眼对眼的站着。
时恪的身体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要走的样子,目光熠熠灼灼,像是有话要说。
黎昀察觉到他的犹豫, 心领神会地说:“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大设计师。”
“我……”想问问怎么处理爆料人的事,“今天警察给我打电话了。”
时恪简明扼要地提了一下,说的不算清楚,但黎昀听得很耐心。
“你想原谅他们?”黎昀说。
时恪眉头微蹙,若有所思道:“我不确定,毕竟最后的结果没有真的影响到我。”
“时恪,”黎昀唤得认真,让人不由得集中精神去看他,“谁来为你险些被毁掉的人生负责,在你心里,难道他们比自己更重要吗?”
人生应该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时恪似乎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小时候他的目标是逃出去,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工作后他的目标是挣到钱,能够安身立命。
他考虑过以后该是什么样吗,或许有的,在他被黎昀所见过的那些风景吸引的时候,他也有过这样的奢望。
见时恪没吭声,也不知是想开了还是想歪了。
黎昀低沉的嗓音很容易让人静下心来,轻言细语,循循善诱,“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值得你以伤害自己为代价而付出,至于要怎么做……”他的手心有些眷恋时恪发顶的柔软,最终却只用目光轻抚他的脸,“该问问自己。”
一念之间,影响到的可能就是他人的一辈子,如果按照刑事算,在里头蹲个两年三年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在时恪的世界里,能让他产生这种想法的人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