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谈谈(3)
添完最后几笔,准备点个外卖。
时恪是个非常好养活的人,不挑食,没忌口。
可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过惯了,没什么机会挑剔,所以什么都吃。
他点了份面,订单显示需要半小时。
这会儿正好把画具收拾了。
时恪跪在地上把淋了一夜雨的画稿捡起来,铺平,放在避光的地方通风晾干。
等收拾完这些东西,订单也快到了。
他换下画画的围裙,到厨房接了杯水,靠着灶台环视一圈,心底吐槽,这里绝对是全屋最干净的一个地方。
“叮——”
手机弹出提示音。
骑手给他发了张照片,外卖就放在门口。
时恪在厨房磨蹭了一分钟,直到外面没了声音才去开门,低头一看,地上什么都没有。
奇怪……
他关上门又检查了一遍消息,照片无误。
而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他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心跳也开始加快。
时恪盯着门迟迟未动,他调整了一下呼吸频率,恢复正常后才去开门。
外面站着一个男人。
“怎么这么慢?”
那人穿着黄色制服拎着餐盒,手上挂着水渍,肩膀往前倾了半个身子抵在门框旁,头发成簇的黏腻在一起,分不清是油还是雨水,紧紧地贴在脑门儿上。
时恪的瞳孔瞬间缩小了一圈,他皱眉道:“许函?”
许函一手撑门框,一手提着餐盒晃了晃,“是我。啧,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能完美诠释“恶心”一词,那眼前便是了。
他的前任,许函。
或者说连前任也算不上,只是一段单方面让时恪恶心的关系。
两人目光交接,时恪的后背立即蹿起一股恶寒!
他反应极快,冷声道:“你跟踪我?”
许函撇嘴,装作一副委屈模样,“明明是关心你。昨天我在台下和你打招呼了,你发现了吗?”
不是幻觉,是真的被跟踪。
这个答案竟然让时恪稍稍松了口气,事情变得简单多了。
时恪:“滚。”
面对这种情况,他选择直接动手。
时恪握住许函的手腕,另一只手并拢成掌,直直砍在他的臂弯关节处,同时向下一压!拧!
许函的整条手臂都被时恪反折过去,牢牢锁在背后。
“啊!!”许函疼得喊了出来,表情难掩震撼。
碍于姿势受限,许函只能侧过脸用余光斜睨,“你现在都敢对我动手了?!”
二人身量有些差距,僵持在楼道里暂时分不出胜负。
时恪清瘦高挑,许函身高与他差不多,但体格更厚,主要胜在骨架大。
论打架,时恪有丰富的经验和技巧,不过论蛮力,他不一定能赢。
“真这么绝情?”许函自顾自地说,“在学校里我没少照顾你吧?你妈的医药费不是我出的?”
时恪:“你不走我报警了。”
话音刚落,时恪感觉到许函的手部肌肉骤然一紧,整个身体都向自己靠了过来。
为了躲避许函的动作,时恪立即放手。
“报你妈的警!”许函破口大骂,像被时恪后退的动作刺激了,“还躲我?在学校你就是个破烂样!稍微碰一下你恨不得跳出三米远,跟我玩儿什么清高?你就是个屁!”
时恪低头甩甩手,像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
“嫌我脏?我让你躲!”
趁他低头的间隙,许函对着时恪直直撞了过去!
时恪几乎是被他撞得“砸”在墙上。
玄关处挂着一副半开的画也被撞落,玻璃碎了满地。
这下引起得动静不小,估计楼上楼下都听见了。
时恪的手机被许函顺势抢走,砸了个稀巴烂。
许函得意的笑了,他打了个弹舌,漫不经心道:“欸,你钱呢?”
“你都是山道设计师了,挣的应该不少吧?”许函一边说着,一边抬脚往屋里走,刻意和时恪拉近距离,“你以前赚的钱不都给我留着……”
话没说完。
忽然,一道声音出现在楼道里。
“需要帮忙吗?”
嗓音低沉柔和,带了点金属质感,和许函的破锣嗓子形成鲜明对比。
不过说话人被许函挡着,时恪看不见。
“你谁啊?!”
许函很快接了一句,说着便转过头,也露出了门外说话的人。
时恪的目光穿过许函,和陌生男人撞了个正着。
这人看着比门框还要高,穿着休闲服,张了长极标志的脸,走廊里落满余晖,将他描摹得像尊雕塑。
时恪没有应答,但那人已经拨通了报警电话。
“草!”
许函看见男人的动作,顷刻便失去理智,右手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转眼之间,银光一闪,男人的眼睛被恍了一下。
是匕首!
男人还没来得及看清,许函已转过身,举起刀狠狠朝那人扎了过去!
时恪:“小心————!”
第3章 没替你挨,是条件反射
时恪大步跨上前,可惜只抓住了许函的黄色衣角。
他眉头紧锁却毫不犹豫,立刻转换手法,扯着那点布料在手上绕了半圈,向后狠狠一拽!
许函瞬间被衣领勒住脖子,这股惯性让他退了半步,“呲啦——”一声,刀尖划破了陌生男人的衣服。
顾不得其他,时恪一个侧身闪过挡在了男人身前,握拳照着许函的脸就挥了过去。
这一拳角度刁钻,指骨精准地砸在他的眼眶旁。
许函的眼睛顿时胀痛难忍,他捂着眼,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摇晃着身体,脚步趔趄。
“打通了吗?”时恪稍侧过脸问身后的男人。
男人还来不及反应,更惊讶于时恪的身手,“通……低头!”
时恪反应很快,刚俯下身便感觉耳旁一阵劲风刮过。
男人越过自己踹了许函一脚,接着时恪听见一声“咔嚓”闷响,再抬头便见地上跪了个人。
许函手扶着膝盖,双腿打颤站不起来了,而原本握着的刀被踹脱了手,飞出去三米远。
“啐!”
许函吐了口唾沫,双眼充血得吓人,他恶狠狠地盯着男人破口大骂道:“妈的你有病啊?!他是你爹啊关你屁事?!”
这头电话已经接通了,男人正快速向警察描述现场情况。
眼见情形不妙,许函顿时急火攻心,决定破罐子破摔,“妈的晦气!今天一个都别想好过!”
不对劲……时恪注意到许函的左手一直藏在身后。
他立刻看了眼三人的站位,自己离许函有些远,反倒是那陌生人就在许函身侧一米不到的位置。
时恪的危机预判起了作用,他立刻上前一步。
许函露出了左手,他果然还藏了块玻璃!
许函奋力挥斩,那凶器快得只剩虚影,朝他身旁男人的腹部一刺!
这个距离很难躲开,而时恪已经扑了上来,伸手握住了玻璃。
他骨节泛白,青筋凸起,颤抖着和许函对抗,血珠不断从指缝间溢出,顺着衣袖往下淌。
他们僵持了两秒,或者两秒不到。
时恪后背一热,陌生男人靠了过来,一双手越过时恪肩头牢牢控制住许函的手腕,“松开。”
男人的声音出现在时恪头顶。
就在时恪放手的瞬间,男人按住许函的手腕关节,使了个寸劲往下一掰!
又是“咔嚓”一声,折了。
时恪不给许函任何喘息的机会,立刻接上动作,对着他的下巴一记重击!
对面失去重心向后仰倒,时恪迅速将人制服。
“来。姓名、年龄、住址、电话和身份证号都报一下。”
警官用手叩了叩桌子,抬眼打量着对面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