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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合异闻(33)

作者:萧二河 时间:2025-07-09 15:08 标签:玄学 惊悚 都市异闻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死了,你爸也活不成?”
  “我、不知道!你别说了……”
  “你好好思考一下,我是警察,你爸爸也是警察,他们杀害警察绑架警察,这是极其严重的犯罪行为,到时候你也会成为共犯被抓,你还在上大学,你咳咳咳——”
  我一口气说太多话,一呼一吸间塑料袋都蒙到我的鼻孔和嘴巴里,差点没把我闷死,同时我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向我靠近。
  “你还跟他聊上了?”男人瓮声瓮气地问。
  “没有!”
  “你先离开吧,这里法事要开始了。”
  接着我的身体被慢慢吊了起来,直到双脚完全离开地面,我估测不了自己离地面的距离,但应该不会太高,因为他们很快就停止将我吊起。随后我手腕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疼——我的手腕被割开了,而且割得非常深,血直接就流出来沿着我的指尖滴落。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他们想把我活活放血到血流干而死!
  “你是陈雄?”
  “我是谁不重要。”
  “是你杀了我父亲吗?”
  我咬紧牙关问他,被吊起来后我冷得牙齿打颤,我身上穿的似乎是条裙子,冷风吹得裙摆翻飞,拍打着我的大腿。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
  陈雄并没回答我,而是往我的脚腕上绑着什么东西,叮铃哐当的,从声音和触感上判断应该是铁链,下方还坠着一个有些重量的物体。我尽可能把伤口贴到身上以此减轻失血速度——可惜没能起到任何有效作用,我觉得自己像个失灵的水龙头,不停滴滴答答地漏水。
  “你这杀人手法还挺新颖的,是什么□□仪式吧?”
  “你死后会永世不得超生,”陈雄轻描淡写地说,“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哪个高人逆天而行,甘愿自损阳寿帮你改运,但你本来就是该死的人。”
  “什么叫自损阳寿帮我改运?你说清楚!”
  我像个厚重的蝉蛹,晃动着僵硬的身体,失温和失血的症状逐渐影响我的身体,陈雄沉默了一会: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这个高人只可能是莫寥,但陈雄的反应看来,他们并不知道是莫寥在帮我。莫寥自损阳寿帮我改运?刹那间我一阵头晕目眩。
  “你不会马上死,你背后的这个高人真有如此神通,现在肯定会赶来救你,也好,我会会他。”
  直到这一刻我才恍然大悟:我只是个诱饵,我不是能够对他们产生最大威胁的人,他们的目的是想通过我引出我背后的“高人”,也就是莫寥!
  “或者你主动说出这人是谁,他们说不定能放过你。”
  “他们?”
  “要你死的人,”陈雄顿了顿,“也是杀死你爸的人。”
  那之后陈雄就走了,此时此刻我就是头被吊起来放血的猪,一个成年人失血量达到血液总量的20%就会开始休克,不一会我的意识便逐渐开始涣散,陈雄,老民,林龙腾,这三个人……谁……不对,一定还有其他人,那个人是谁?他说我和我爸一样喜欢自寻死路,这个男人是谁,我听过他的声音吗?我不记得了……我想……我想什么……我要想什么……
  如果我死了,只剩我妹和我妈相依为命,我妈会很难过吧,希望她不会觉得我不孝,因为她反对我当警察,害怕我也像父亲那样有天离开她……这对她太残忍了,如果我死了,至少尸体要被人发现,确认我的死亡……
  不知道小顾会不会哭鼻子,他是我带的第一个后辈,也是我的第二任搭档,我很欣赏这小子。我不由得想起曾经的搭档——他是我心上另一道无法愈合的疮疤,我的心突然不受控制的、歇斯底里地跳疼起来。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好地忘记他将此事翻篇了,但我还是在最后的时刻想起他,想起他爽朗的笑容,想起他对我说过的话——
  “小明你去拉那个轴承!”
  “这是镇魂术!得先把他脚上的镇魂锁拆了!”
  好像有人来了……
  “小顾你把他抱下来!”
  “宁姐你先来帮他包扎伤口……全哥听得到我说话吗?”
  呃……好吵。
  “你先给他做人工呼吸,这里没信号打不了急救电话,我去开车。”
  “全哥,全哥……”
  意识朦胧之间,顾还急出哭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竭尽全力维持一丝清醒,却无法回应顾还,臭小子,我都还没死就急着哭丧呢……
  “……”
  温热的气流灌进我喉管里,我掀开粘滞的眼皮,只记得最后一瞥是顾还带泪的眼睛,之后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第24章
  我久违地与我第一任搭档周由相遇了。
  周由全身湿漉,原本浅色的警服也被泅成深蓝色,紧紧包裹他的身体,布料的褶皱随着周由行走的动作抻拉又折叠,如同一层会呼吸的鳞片,站门口问我,我能进来吗。我这才发现自己就坐局里的办公室,这幕我似曾相识,因为我第一次来报道时周由就坐在我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我就像周由那样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他,我能进来吗。
  “周副!”
  我惊讶地叫道,他胸口的弹孔消失了,只是全身湿透,我看了眼窗外,满目漆黑,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这间办公室,以及噼里啪啦的狂烈雨声,我倒了杯热水给周由,要去找毛巾给他擦身体。
  “你小子咋一点变化都没有!你跟我说你升官了?恭喜恭喜!哎呀真是可惜,不能跟你喝酒,我就说嘛,我果然没走眼,你现在果然是出息呐——哟哟咋回事,你小子真不经夸,刚说你有出息你就哭鼻子!不哭不哭,大老爷们哭啥呢……”
  周由苦笑着擦我的脸,他的手像一张干燥轻薄的纸巾在我脸上擦拭,这感觉很怪异,在我的认知里,周由的手应该是粗糙而有力的,他在那个雨夜死去,手一定是僵冷潮湿,充满死亡的气息——我迟钝地反应过来,我也死了,所以才能在这里遇见周由。
  周由牺牲的那天,也是下着很大的雨,从他胸口中弹处流了很多血,血水和雨水交织,积在他身下形成一池血洼,仿佛天空里梦幻的红霞倒流。
  “阿全,不要再回头了,”周由拍了拍我的背,“人不能总被困在过去,这样是不会成长的。”
  周由越是鼓励我,这阵痛苦的悲伤越是重击着我,我止不住地泪流,我第一次有如此强烈崩溃的绝望情绪,父亲宣告成为失踪人口时,搭档牺牲在我面前时,我都不曾哭得如此不能自已。
  我对痛苦的迟钝感知源于我自以为强大的精神力,溃堤之后的绝望如洪水猛兽对我汹涌进攻,将我吞噬殆尽,我将脸埋进冰冷的手掌里,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声:
  “我做不到……明明我身边所有人都在帮我,可是我……”
  我说不下去了,我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正是因为我被困在过去,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这是种近乎病态的偏执,全家人都接受了父亲不会再回来的事实,而母亲和双妍都已经走出来了——只有我,我还在执拗的寻找真相,甚至为此丧命。
  然而我并不害怕死亡,我害怕的是正义不曾到来。
  如今我彻底无能为力了,我死了,我还能做什么呢?我甚至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就算化成鬼也没办法纠缠着他。
  “你都还没去做,为啥觉得做不到?嗨呀你这样咋行!”周由搂着我的肩膀,用力摇了两下,“回去吧,还有人在等你。”
  “回哪里?”
  我怔了怔,从朦胧的视线中感知到周由深邃沉静的目光,坚定有力地望进我的眼底:
  “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我不理解周由在说什么,但周由则用不容抗拒的强大力量将我向门外推去,我抓住周由的手臂,万分痛苦地对他不停地道歉,这是我最想对他说,却始终没能说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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