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比特(60)
这样的情绪又催生出了一些不那么方便启齿的念头。
谌早是个好小伙儿,但他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呢?
涂白棠带着这样的疑问一直忍耐到了九点。没有开口暗示什么,纯粹是因为罗贝被谌早逗得咯咯直笑的样子太过讨人喜欢。
眼看又要到整点,救星终于出现。谌早家里打来了电话,问他几点才能到家。
罗贝听见了,一脸期待又忐忑地小声问:“那么晚了,要不,住下吧?”
涂白棠很确定,谌早在那一个短暂的瞬间脸上浮现出了心动的神色,显然十分欣赏这个提案。
半秒钟后,谌早警觉地把目光移到了涂白棠的身上。
涂白棠对他笑了笑。
“还是不了吧,”谌早咽了一口唾沫,“放假有的是时间,我下次再来找你玩。”
不等罗贝开口,涂白棠体贴地叮嘱:“路上小心。”
谌早离开前欲言又止,一直憋到了门口,终于还是没忍住,问涂白棠:“你住下呀?”
话音刚落,罗贝期待的眼神已经落在了涂白棠的身上。
“会不会不方便?”涂白棠问罗贝。
“不会啊!”罗贝说,“你现在出去找地方才不方便呢!”
“哦,”涂白棠摸了摸鼻子,告诉谌早,“只能住下了。”
谌早视线在他俩之间转了转,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
罗贝行动不便。涂白棠替他把谌早送出了门,回到阁楼时,罗贝正颤颤巍巍地整理床上的被子。
他的床不算很宽敞,睡一个人绰绰有余,但多加一个就有点儿挤了。
见涂白棠回来,罗贝告诉他:“我从柜子里又翻了一条被子出来。”
涂白棠点了点头。
“一年多都没晒过,有点儿味道,”罗贝很不好意思,“你不介意吧?”
“不会啊,”涂白棠随口胡诌,“我鼻子不好,闻不出来。”
他说着坐在了床沿上,对着罗贝勾了勾手:“过来。”
罗贝本就离他很近,挪了一步,好奇地看着他。
“坐这儿。”涂白棠朝着自己的大腿示意。
罗贝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一动不动。
涂白棠催促:“快点。”
他说得太理所当然,表情不容置疑。见罗贝还是没反应,干脆伸出手去,揽在了罗贝的腰上。
罗贝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他带着坐了下来。
涂白棠觉得自己找到了和罗贝相处的一点诀窍。
罗贝在感情表达上从不掩饰,无比热烈,但在亲密行为上却是一个很被动的人。
没有人比涂白棠更懂被动。
只要不明确地表达出反感,都有余地,都可以试试。自己大可以积极一点,直到探到底线,再见好就收。下次还能再接再厉。
上回罗贝反应那么大,今天大庭广众之下又亲了,不就接受良好了吗?
涂白棠不给罗贝反应的机会,收拢双臂把罗贝抱进怀里,头靠在了罗贝的肩侧。
罗贝一动不动。
方才有谌早炒热气氛,坐在一块儿嘻嘻哈哈,感觉挺好。
但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安安静静的靠在一块儿,也很享受。
“那个……”被他抱着的罗贝小声问,“你今天,是不是不高兴了?”
涂白棠闭着眼问他:“有吗?”
“你用力搓我的手,”罗贝说,“我让你和谌早解释的时候。”
“哦,对,”涂白棠侧过头,抬眼看他,“不是生气,只是有点难过。”
罗贝担忧地问:“为什么?”
涂白棠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捏他的鼻子:“还问?难不成我真的只是你的追求者?”
罗贝发出疑惑的声音:“啊?”
涂白棠顺势揽住了他的脑袋,亲吻他的嘴唇。
他的动作实在太自然,直到两人的皮肤紧密地贴合在一起,罗贝轻颤了一下,慌张地想要向后仰。
涂白棠追着,压低了声音批评他:“别乱动。”
罗贝真的不动了。
他紧张地拽住了涂白棠的上衣下摆,背脊挺得笔直,嘴唇微微发抖。
当涂白棠试着更深入一些,他嗓子里逸出了一声带着慌张的短促呜咽,但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抵抗。
对于接吻,涂白棠也没什么经验。他认真而又小心,祈祷着罗贝此刻也能体会到和他一样的幸福与满足感。
“罗贝,”他在亲吻的间隙说道,“跟我一起回去吧。”
罗贝动了动,没出声。
“你在这儿也不开心,”涂白棠轻琢他的嘴唇,“我不能留太久,也不能忍受见不到你。”
罗贝眨了眨眼。他们靠得太近了,看向彼此时,视线都模模糊糊的。
涂白棠看着他纤长颤动的睫毛,觉得可爱,忍不住也亲了亲。
“跟我回去。”他对罗贝说。
罗贝抿了一下嘴唇,说道:“我有一个条件。”
涂白棠感到意外,但很干脆地点了点头:“好啊。”
罗贝很意外:“你不先问是什么吗?”
“你说什么都可以。”涂白棠说。
他了解罗贝,这孩子不会故意强人所难。此刻所谓的条件一定是自己能够做到的,答应下来也无妨。
罗贝咽了口唾液,表情紧张又透着期待,说道:“你能不能变成兔子?”
涂白棠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大脑进入了高速运转模式。
“好不好?”罗贝问。
“……好啊,”涂白棠说,“但我也有个条件。”
罗贝比他谨慎得多:“你说说看?”
涂白棠仰了仰下巴:“你先主动亲我一下。”
罗贝的面颊本就已经红扑扑,闻言很快连耳朵都染了色。
“你是不是不、不知道,”他开始结巴起来,“其实……其实人和人,是不会随便亲、亲嘴的。”
“我不随便,”涂白棠说,“我特别认真。”
罗贝陷入纠结。
涂白棠不给他思考的机会:“三秒钟,晚了就没机会了。三、二、一——”
最后一个音节没能落下,罗贝飞快地把嘴唇贴了上来。
只可惜,他几乎没有停留,慌张地在涂白棠嘴上撞了一下后立刻退了回去。
“好了,我亲——”
涂白棠也没让他把话说完。
他追着又一次吻住了罗贝,用比之前更热烈的姿态。
罗贝整个身体都被他圈在怀里,闭着眼张着嘴,中途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那些支离破碎的音节全被涂白棠吃进了嘴里。
过了许久,他终于被放过,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居然依旧没有忘记方才的话题。
“你变呀。”他说。
涂白棠告诉他:“变了呀,你没看出来吗?”
罗贝显得有些惊讶,认真地盯着他的面孔,表情逐渐变得疑惑。
“不像吗?”涂白棠说,“你居然认不出?”
罗贝皱起眉,抬手揉了揉眼睛,继续盯着他。
涂白棠隐约察觉到了一点儿不对劲。
他们之间关于“变成兔子”的对话出现过好多次了。以正常人的思路来判断,那怎么都该是个玩笑。
可罗贝此刻的模样,显得和他毫无默契。
“我看你,还是个人呀。”他对涂白棠说。
涂白棠心想,啊,那不然呢?
……罗贝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了,总不能真的相信他可以变成兔子吧?
第52章 兔兔头
见涂白棠盯着自己看却不发一语,罗贝有点儿着急,催促起来。
“你真的变了吗?”他上下打量,又抬起手来,试探着在涂白棠的面颊上戳了戳,“我怎么看不到呢?”
他的表情、语气都过分认真,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