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主神成为玩家后爆红了[无限](372)
钟杨啪的一声合上纸页,闭目沉思。
一共有三本能看清署名的病历本,除了郑明之外,还有一本写的像个女性名字,叫做陈小玫。
他们两个,加上自己,康复治疗时间都是模糊不清的状态,而诊断结果栏,也都写着“康复完全,可以出院”。
如果说还有什么其余线索的话,那就是他在这三个本子的封底都找到了出院时间的填写栏。
郑明,1月3号出院。
陈小枚,1月4号出院。
钟杨,出院时间栏目空白,代表他自己还在病房里。
‘这些线索……和找出医生有什么关联吗?’
钟杨思考着,他连口袋里的朱砂串珠也检查过了,没有提示,和纸页摩擦也没有发生隐藏的字迹显露出来这种把戏,一切就像缺失了前进方向的断路。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很快来到了13点59分,就在这时,他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线索毫无用处,你还没找到解密的方法,怎么办?】
第259章 昏厥
走廊上, 三名长相古怪的人正在交谈。
他们的脑袋四四方方的,像个骰子,但每个面上没有点数,只有正面——也就是应该长着五官的那一面, 用水彩笔歪歪扭扭地写着“1”, “2”和“3”。
这三个家伙穿着完全一致的白大褂, 左边胸口处都缝着一个方形口袋, 区别仅在于口袋里别着的笔颜色不同, “1”号的笔是红色的, “2”号是黄色,而“3”号则是蓝色。
此时,“1”号正在说话, 他的声音从骰子脑袋里冒出来, 也不知是怎么发声的:
“今天几号了?”
“2”号伸出右手,在露出的苍白手臂上瞧了瞧,尽管那上面什么也没有,但它如同仔细查看了手表, 答道:
“1月6号, 时间没错,那个病人该做最后复查了吧?”
“3”号颔首,方形脑袋沉重地点了点:
“嗯, 该出院了。”
它们在走廊里沉默地前进了一段, 尔后“3”号忍不住问道:
“你们俩怎么也来凑热闹?”
“我们?”1号和2号互相对视一眼,齐齐笑道, “因为无事可做,正好来帮你的忙。”
“你接管的那个病人前天出院后,昨天晚上不是拉回来急救了吗?”3号问。
“已经结束了, ”2号叹气,“你们说说,这多不值,为了省住院费她前天急着出院,没等家人来接自己走了。大病初愈怎么能一个人在家待着呢?这不,昨晚马上就被拉回来急救了。”
“可惜了。”3号忍不住遗憾,“那你呢?1月3日那个还好吧?”
1号这才插入话题,言简意赅道:
“一样。前天急救,走了。”
“也是这个原因?”
“嗯。”1号点头。
“唉。”3号叹息。
就在这时它们齐齐停下脚步,扭头看向白色的方格门上悬挂的病人信息。
“到了。嘘,咱们别说话。”
“我们知道。”
在推门而入前,3号想了想,诚恳地答谢了一句:“多谢你们来帮忙,万一病人在检查时激烈反抗,还请帮我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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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帮我按住他。”
病房内,平躺着的病人正在思考。
【你将耳朵贴紧墙壁,似乎听到了许多不得了的信息。你不由得陷入沉思,幸好医生们忙于交谈,没有发现房内的异样。】
【同时,你也发现这三名医生关系十分融洽,如果试图制造冲突,恐怕会适得其反。】
【当然,被封锁了交谈能力的你,目前难以做到这一点。】
钟杨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凝视着那行红彤彤的警告,全当提神。
信息太少了。
大脑里能够罗列成螺旋迷宫式的思维橱柜里,此刻只有三两张写着寥寥数语的纸片摆放着。这让他很不习惯,似乎从前自己经历的状况都比现在要复杂许多。
线索太少反而让人无措,他需要整理一下。
首先,自我身份。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以及作为现下谜题中“主视角”的身份。
其次,当下任务。从护士告知中得知,门口那三个聊天的家伙里,存在一名他必须选对的医生,后续暂时未知,恐怕触发条件会和护士突然进门时那样,等他渡过这一关再突然发放。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为什么会迫切想要做任务?
为什么护士一说,自己便急切地行动起来了?方才忙碌时没有感觉,现在躺下,钟杨却觉得自己不像这么积极做任务的人。
消极怠工会怎样?奋起反抗……哦,这个大概会被医生们镇压,它们在门口的最后那句话说过了。
【你有些疑惑做任务的紧迫性。每个念头的诞生都有其根由,你或许能从中挖掘出关于自己的一些秘密。】
‘自己的秘密?’钟杨琢磨着,
‘念头诞生的根由?我潜意识怀疑自己的行动……潜意识里,我不喜欢做任务?不……我……我对任务的态度很……蔑视?无所谓任务的成功与否?’
‘我是个古怪的玩家。’
钟杨给自己下了定义,这时他听见推开门的声音。
“吱哑——”
哒哒的脚步声从门口踱进来,站定在病人床尾朝向的那面墙边。
要求还挺严苛啊……
平躺着的病人默默想着,刚好在他手上点滴的直径范围之外,游戏为了防止玩家凑近辨认真是煞费苦心。
三名方形脑袋的医生按顺序说了话。
“病人,感觉如何?”
“请你坐起来。”
“找出你的主治医生,等复查后,你就能够出院了。”
它们的声音毫无差别,语气也同样僵硬。
病人似乎很不情愿,慢吞吞地撑着床面坐直,蓝白色条纹病服衬得他脸色苍白虚弱。
他的手枕在被褥上,一道细长的点滴注射管从床头支架延伸下来,尾部衔接的黑色针头没入薄薄的皮肤里,清瘦的手背因水肿而青筋微凸,整个人病气恹恹。
病人掀开眼皮,沉沉的黑眸里倒映出医生们古怪的形象。
方形头颅上,数字“1”“2”“3”仿佛在微笑,各自微微弯着笔画。
医生们很有耐心,病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他需要缓缓也是在所难免的。
但医生们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当病人的目光在它们脸上巡视三圈,却依然没有做出决定后,医生们的手渐渐地背到了身后。
“还没有选好吗?”
“忘了告诉您,不选,和选错是同样的下场。”
“请体谅我们的工作。”
下午的阳光极好,都能将医生们背后怪异的变化倒映到墙面上。
墙上除了医生们三个一模一样的影子,还有长长的、剪刀状的奇怪黑影,黑影不断生长,准确描述起来更像是蟹钳之类的东西,只不过放大了数十倍。
病人的目光涣散地挪到墙上,似乎关注点已经不在任务上了。
“你选好了吗?”医生们异口同声道。
室内窒息般安静,电子钟的猩红数字跳动了一下。
14:01。
终于,病人开口了:“我……”
他的目光最终找到了自己的归属点,虚浮地落在最右侧的那名医生头上,不住地描摹着弯曲如钩子的数字“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