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主神成为玩家后爆红了[无限](232)
然而门口传来一声“卧槽”,紧接着刚刚走掉的杜尔伽又冲回来,反身锁上门用力抵着。
他捂着嘴,用眼神疯狂示意想要靠近的俩人安静。
“咋回——”
绿毛的提曼刚出声,就被一个手刀劈在后脖颈上。
怎么了?
费谢用眼神回应,他的两只左手都用在捂绿毛的嘴上。
杜尔伽抬了抬下巴。
费谢的眼睛偷偷挪到猫眼处——谢天谢地一楼的复古风情囚室还有这种远古设施。
于是他就知道为什么杜尔伽要抵在只能基因序列开锁的监狱门上了。
除了监管者之外,唯一拿着地上层所有开锁权限的安古斯通徘徊在漆黑走廊上,他晃晃悠悠地用单腿跳跃着,一团内脏耷拉在残破的腹腔外。
他从对面的房门拖出一个人,然后从脖子里伸出金属管路,扎入头顶,滋滋地抽干了所有时间。
第157章 杜尔伽
费谢听见自己心跳得砰砰响, 伴随着老化零件的杂音,他有点痛苦地捂住胸口,表情扭曲。
该死的这个二手血泵怎么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出毛病!
你怎么回事?
杜尔伽瞪他。
下一秒昏过去的提曼就被踹到他脚下,用来充当堵门的工具。
费谢举着两只左手, 慢慢向后退去, 直到贴到房间最里侧的墙角。他得趴下来, 放松身躯, 尽快关闭机械动力的运转。
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在门外被吸食的狱友惨叫中, 这间房里变得极其安静。
只有杜尔伽还警觉地靠在门口,像个静止不动的门闩,好在他没有心跳和呼吸, 而且目光窥探并不会引起安古斯通的注意。
——融化得只剩半边身子的金属怪物还在忙着进食。
金属爪钳制着囚徒的面部, 深陷的豁口淅淅沥沥地往下淌着液体,在安古斯通吸食的时间里,地下已经积攒出一小滩腥臭的幽蓝色脓液。
“呃……”
逐渐干瘪的囚徒发出一声怪音,像被狮子撕破喉咙后想要呼吸却鲜血四溢气管灌风的角马, 随后抽搐了两下, 就不动了。
森图拉就这么死了……从猫眼往外偷看的银色瞳孔微微放大,杜尔伽有点想打颤,但是竭力忍住了。
他明明还有半年就能出狱, 去找被寄养在孤儿院的女儿!
“砰!”
怪物扔掉尸首, 他身躯人类部分的衰老迹象延缓了些许,但还远远不够。
他往别的方向去了!杜尔伽思考着逃跑的可能性, 可他看了眼脚底的提曼,马上抛弃了这个念头。
别的不提,光是带着费谢和提曼他就根本跑不动!
黑焰的灼痛是持续性的, 安古斯通在走廊中暴躁地徘徊,冲进每一间能撞开的房子吞食时间,在怪物面前毫无反抗能力的囚徒任人宰割,很快一楼便都是尸体。
现在他终于注意到还有一扇门关着,被剧痛掌控理智的怪物扭曲地跳跃,失去行动能力的蜡黄色萎缩左腿跟着他的动作一甩一甩。
“吱哑——”
门锁被解开了。
可“门闩”们还在门口堵着,所以安古斯通第一次推门时失败了。
怎么回事?油蜡一样融化的脸微微扭曲,他开始尝试砸门。
“砰!”
巨大的冲击力从门外往内传导。
“砰砰砰!!”
门剧烈地颤抖着,充当堵门工具的提曼早就被撞击余波推到里面,现在就剩杜尔伽一个人抵挡。
身高并不出众的黑发少年像铁塔似的矗立着,巨力对他似乎没有影响,尽职尽责的门闩面对砸门的怪物不动如山。
但他并不轻松,强行增加自重堵门,重心必须下沉。
感受到腿部轻微的酸麻,杜尔伽判断自己骨裂了。
幸好只是裂了,能修就都不是大事,上次费谢介绍的改造医生还算靠谱……
他苦中作乐地想着。
撞击声愈演愈烈,在十分钟后终于停歇。
走了吗?杜尔伽从猫眼悄悄往外张望,黑洞洞的走廊上全是蜡黄干瘪的尸体和脓液,没有安古斯通的身影。
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这么快?
眯起的银色眼睛微微疑惑,下一秒他的猜测就被打破。
呼——!!
趁着杜尔伽走神的瞬间,门被整个卸下来,朝内倒去!
吃了不少囚徒后,安古斯通的电子眼充能完毕,他用电磁射线切开了合金门与墙体的连接部分,门后的杜尔伽被砸个正着,往地上倒去。
可怕的重量压在身上,而他底下还垫了个提曼,一时之间动弹不得,而急于寻找猎物的安古斯通一脚踩在门上,再次给予杜尔伽重击。
好重……快被压扁了!杜尔伽口角溢出银色的血液,天旋地转间从门缝看到安古斯通一爪子撕掉了费谢的脑袋。
刚才还在和他打牌……
杜尔伽瞳孔放大,看着怪物把蠕动的金属管路扎进血淋淋的脖子里,无头的尸体很快像漏气一样凹陷下去,变成蜡黄色的干瘪物质。
砰、砰、砰。
现在,怪物跳跃着朝倒塌的门靠近,而骨裂的双腿不听使唤,即使双手能使力推开门,但无法逃脱就是个死。
“……”杜尔伽脸色有一瞬间狰狞,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他保持着最低功率的运转,尽可能地把门掩在身上,收缩到昏迷的提曼和门形成的夹角中。
只要安古斯通不掀开门,他还有机会活着!对,安古斯通这么缺时间能量修复,他一定不会浪费在掀门上!
黑暗中时间变得漫长,蛇一样的金属管路从幽暗的门缝中探入。
它捕捉到了提曼,进食口器在昏迷者身上转来转去,寻找着头颅,有几次差点擦过杜尔伽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妹妹还小我得出去找她对不起……
带着一圈一圈螺纹的金属管路终于找到了被绿色头发覆盖的位置,蠕动着就要扎入。
它没有发现,咫尺之遥有两只睁大到极致的银色眼睛正看着它。
“噗呲。”
进食者穿透了头皮,就要钻入颅骨。
就在这时,它僵住了,没有再继续下一步动作。
“嗯哼?”
外面传来有点戏谑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尖尖的金属杆状物探入门内,把沉重到安古斯通都放弃的门掀了起来。
——身上的压力骤然一松,黑发少年怔怔地看着钟杨,和他脚边融化得不成人形的“一滩”安古斯通。
杜尔伽这时才辨认出那个杆状物是一把黑伞的伞尖,执伞人似乎对安古斯通颇为嫌弃,连避让开都不肯,直接打了个响指,凭空生成黑焰把剩余部分灼烧殆尽。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钟杨挑了下眉,用伞剑把绿毛人拨到一旁,于是原地只剩下愣神的杜尔伽。
神秘青年蹲下身,从动弹不得的少年身上拿起了什么,放到他眼前:
“这个,是什么?”
两根莹白的手指捻着一张卡片,画面中,一轮缺月的清辉映照在巍峨的青山之上。
“……是、月相牌?”
杜尔伽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着了魔似的出声。
下一秒他一个激灵,银色湖水般的眼睛涟漪骤起。不对,这个怪人瞬间击杀了安古斯通,他只会比地上层的统治者更恐怖!
而我在说什么啊?为什么一瞬间就放松了警惕!
而且为什么月相牌会在自己身上?!
他惊慌失措地扭头,发现门倒下时向内偏了一段距离,自己正巧被砸到了玩牌时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