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空快递(165)
“只是轻伤。”帕森斯说,“我有把握。”
以前他玩游戏,只是一种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生命空虚的发泄,再加上想要守卫人类群体和弱小者的骑士使命作祟。
但现在前路方向明确,他已有追寻的目标。
江济堂的能力恰如海中冰山,水面上的一点都能引来鬣狗,若是被人发现水下,只怕更多人注意到。
且江济堂为人骄傲,绝不低头,他迟早要走到世人面前。他们会看到他有多优秀。帕森斯要一直保持着领头羊的位置,只有这样,才能和他并肩前行。
最后还有一点帕森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想法:想展示自己的力量。
如孔雀开屏,展现最大优势。
魔剑知道自己劝不了,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可能劝住的人不在这里,并且也毫不知情。
“伊尔曼大人会生气。”
帕森斯僵硬了一瞬,又忍不住道:“他比我更疯狂。”
“……”太爷的,难以反驳,这俩疯子。
帕森斯最后看向时间,秒针滴答滴答走动:“开始了。”眼前白光乍现。
收食材,转换成食品,然后看着土豪进副本,之后坐馆治疗,江济堂一直到中午才知道魔方世界论坛出了新热闹,第十阶魔方游戏通关了。
“帕森斯?”他想也没想地开口。
“副部长对帕森斯先生很有信心呀,不过还真是他。”夏姐笑着说。这是属于全体玩家的胜利,自然也是属于整个世界的胜利。
从八阶魔方游戏到九阶魔方游戏,人类用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在此之前,没人想到才过去一个多月,就有人能跨入第十阶魔方游戏。他们最乐观的猜测都是一年半。
要知道,魔方世界给人类留了七年的时间。
不过也就是他一人,其他九阶玩家还没有足够的信心。
他们准备在第九阶游戏多消磨一点时间,攒一攒游戏道具。不过这些人倒是很有默契地向寻密组织购买通关资料,早做准备。
“我想起家里空调没关,离开一趟。”江济堂看着镇定,手机掉了两次才塞进裤兜里。
夏姐也没拦,从十阶游戏出来,就算是帕森斯,也得是九死一生,江济堂担心很正常。现在帕森斯正需要他。而且一百多个重伤者,早上就治疗完了。
等江济堂用着比寻常更快的速度离开,夏姐才收拾木屋里的东西。
江济堂是独一档的治疗师,帕森斯是独一档的闯关者,这俩是不给人留任何超越的空间了。
不过,于公于私,她都希望两人长长久久,都能好好活着,一起进步。
江济堂压着市区最高时速跑进帕森斯居住的酒店,前台根本拦不住他,一眨眼就看到人冲进楼梯间(电梯需要门卡)。
爬到帕森斯所在总统套间的时候,江济堂累成了狗,他稍稍喘匀了,才敲敲房门。同时给帕森斯发短信:开门!
附带一张表情包:你有本事闯副本,你有本事开门啊,开门!
“主人,伊尔曼大人来了,您想好怎么解释了吗?”魔剑抱臂摇头,虽然这一次副本有惊无险,但帕森斯这次也太任性了,要是运气差一点,他们就得永远留在里面。
已经使用过治疗道具,但因为受伤颇重还没治好的帕森斯:……
甭管有没有想好怎么解释,不能把人晾在门外,江济堂只会更生气。
所以他开了门,看到扶着门框大喘气的江济堂。看到他,江济堂伸出一根手指,想说什么,又吸了两口空气,才发出声音:“以后进副本,我要在场,我是治疗师。”
“好。”
江济堂压根没质疑帕森斯为什么进副本,都是成年人,进去当然是因为有把握,帕森斯又不是傻子,他自己有判断能力。
只不过副本中的情况千奇百怪,再有把握,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江济堂作为治疗师在边上,受伤了他能治,出意外……他就换马甲,变外援。
夏国第一治疗师已经来了,帕森斯解开丝绸衬衣,露出染血的绷带。他不知道江济堂是怎么治疗的,以他的常识,治疗师总得先看到伤口,再判断如何治疗。
江济堂没注意到染血的绷带,他被这半遮半掩的肌肉闪到眼睛了。
披丝绸衬衣的时候也没这么明显啊,嘶,好胸,嘶,好腰。
就是绷带有点碍眼。
据说外国人都是毛茸茸的,帕森斯的皮肤却细腻光滑,血液滴在上面,都漂亮得和红宝石一样。
江济堂眼红了,他试图将问题丢给系统:他原本也能练成这个体型的,但是系统把他时间固定了,此系统误我,非战之罪,非战之罪啊!
系统:……
“好了。”他打了个响指。
“就这样?”上次在东都还需要魔法阵,现在只需要一个响指。帕森斯明白了,为什么挚友会是断档治疗师。有次数限制的治疗道具,和一个高级别的牧师,那确实不能比。
不过,挚友不是最讨厌牧师吗?怎么他会用魔法治……
“不许问。”
“我没问。”
“你想问。”江济堂抱着手臂,他就是想问自己为什么成了牧师。
“……好,不问。”
帕森斯已经恢复,他拆掉染血的绷带,集中销毁,江济堂顺手给他端了一碗红枣莲子茶。刚喊的外卖,加急送过来。
其实还没有他那些特效食物有用,但帕森斯一口一口的,喝得也挺乐意。
“十阶副本是怎么样的?”
“比较有欺诈性。”帕森斯回答。
“怎么说?”江济堂来了兴致。
帕森斯找出一张长纸条,在上面写下‘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我们经历的时间,都是这样连续的。但这次副本的时间却是重组的。”他用剪刀长纸条剪成一个个方块,打乱了重新拼凑,再用胶水黏好。
虽然看着还是长纸条,顺序却完全乱了。
“一开始我没有发现时间的不对,以‘天’为单位,又没有日历之类的标志物,根本意识不到问题所在,得出了完全错误的结论。”
帕森斯是第一个闯关者,那个副本里只有他一个玩家。他一个人收集信息,一个人做出判断,难免有失察的情况。副本就抓住了这一点点破绽,把他带进坑里,并且差点将他留在里面。
“那你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门口的盆栽。”帕森斯回忆起副本的细节,其实盆栽的表现已经在暗示,他没有接收到,有时候脱离了副本才能看仔细。
“我记得你种了薄荷,并且说过,长在盆里的薄荷不比地里的生命力强,两天没浇水就萎靡不振了。虽然那不是薄荷,但每天的状态略有不同。”
观察和回忆门口盆栽每日的状态,帕森斯将正确的时间排序理清楚,找到了离开副本的钥匙。
越是高级副本,考验的知识面越全面,涉及方方面面,帕森斯觉得自己至少半年不会再进行十阶副本。
还是在九阶副本磨一磨,顺便攒点道具。
这次太过凶险,高级道具折损三件,他手头已经没东西了。
和江济堂聊过之后,帕森斯已经恢复平日状态。
其实他还是略有隐瞒,比如幻境中出现了一个很像‘伊尔曼’的npc,大概是根据他的记忆塑造的形象。
但……就那样吧。
是整个副本里最失败的设计。
比起伊尔曼毫不留情一击刺穿他胸口,里面npc的背刺磨蹭又拖沓,还试图洗白。
现实中的挚友根本没有‘愧疚’和‘后悔’这种东西,更不屑洗白,他下手的时候特别坦荡,哪儿致命往哪儿扎,一颗眼泪都不会出现。
学都学不到精髓。
坏得特别坦荡的江济堂打了个喷嚏,他有理由相信是该死的东瀛人在骂他,但他为人宽厚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都这个点了?今晚吃什么?”一晃都三点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