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又在生气(79)
也许是比傅时勋大十岁的缘故。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远比年轻的傅时勋更为深沉。
兄弟俩的长相应该都是随了母亲,不怎么相像。傅时勋的五官更漂亮,更显眼,而傅时海则不然,他的长相相对普通,可普通中又隐约带着一股强烈的上位者的气息。
那时候仅仅只是看照片就很明显了。
如今真人出现在乐澄面前就更加明显。
因为他是傅时勋哥哥的缘故,乐澄明明是非常想要亲近他的,然而等两人真的见面以后,下意识地,乐澄往后退了两步。
……
意识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乐澄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塞在了一辆装满了鸡的面包车里,汽油的味道,鸡粪的臭味铺面而来。
他快要被臭晕过去了。
再加上面包车不知开到了什么路上,一路上下颠簸,他被迫清醒过来,惨白着一张小脸喊:
“停车,停车!我要吐了!”
理所当然司机不会听他的话。
但乐澄是真的想吐,不是给自己找借口。
在反复喊了两句后都没有得到回应后,哇地一声,乐澄吐了。
昨晚的饭菜连带着早上的早餐全部吐在了车里,夹杂着鸡粪的味道,瞬间在密闭的车厢里传来一股极其恶心的味道。
这下司机不得不理他了。
“艹!你干什么,故意整我是不是!”
咯吱一声。
车停了下来。
然而吐得昏天黑地的乐澄此刻却顾不上逃跑,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司机的脸所吸引。
“是你,怎么会是你——”
乐澄不可思议地指着司机。
不,现在也许不该叫司机了,应该叫老板。
就是那个曾经发掘他。
后来又骗了他的老板。
乐澄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他了,却不成想在这里又见到他。
老板笑了笑,露出嘴里的亮灿灿的半颗金牙:“怎么不会是我?你以为会是傅时勋吗?”
提到傅时勋这三个字。
乐澄心头猛地一梗,眼眶瞬间便蓄满了泪。
他虽然平时很笨,可眼下这种情况,就算是世界上最笨的笨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被绑架了。
被傅时勋的大哥给绑架了。
他以为大哥是好人的。
可是为什么?
傅时海不是傅时勋的亲大哥吗?
乐澄虽然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到大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长大。
但镇上的小孩儿除了他,哪家没个兄弟?
有一次他跟隔壁家的小子打架争一只知了的归属权,好不容易乐澄靠着年龄碾压大获全胜,结果没多久,隔壁那小子带着他六年级的哥哥气势汹汹的杀了回来。
从那时候开始乐澄就羡慕有哥哥的人。
所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当老板问他,傅时勋有没有带他见过家人的时候他才会那么介意。
因为在乐澄的世界里。
如果他真的是傅时勋的男朋友。
傅时勋一定会把他介绍给自己亲密的家人的。
虽然他们不是一个母亲,但身上却都留着一半相似的血,那是他亲哥啊!
然而如今眼前的一切告诉乐澄。
他错了。
错的彻底。
什么骨肉亲情,全是假的。
傅时海不是好人,老板也不是。
原来傅时勋不带他见家人,并不是因为不喜欢他。
可现在知道这一切却已经晚了,他该怎么办呢?密密麻麻的思绪一股脑的涌上心头,与晕车的恶心感夹杂在一起,乐澄又想吐了。
不过这一次胃里空空荡荡。
他吐出来的只有胃液。
吐完胃液以后乐澄整个人都虚弱了下去,小脸煞白,连站都站不稳。
而老板才刚收拾完车里的呕吐物,扭头便发现乐澄这幅模样,当即也变了脸色:
“臭小子你干什么,装病是不是?”
乐澄捂着胃,难受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我没有装病,我是真的不舒服。”
老板面色愈加难看,但确实,他知道乐澄是个体弱多病的主,从前在公司里的时候就三天两头的生病。
没吃饭要生病。
工作累了也生病。
那时候他就很后悔怎么签约了这么一个麻烦精,奈何这小子的脸长得确实优越,比他手底下的所有人都有红的潜力,所以老板才一直忍着他。
不过现在今时不同往日,老板的公司早就破产了,拜傅时勋所赐。
于是短暂的沉默后,老板古怪地笑了声:“不舒服就对了,到了这种地方,你还想舒舒服服当你的小鸭子吗?别做梦了!”
一听到小鸭子三个字,乐澄就算是再虚弱也多了几分力气,他出离愤怒地反驳老板:
“闭嘴,我不是小鸭子。”
“哦,不是?怎么,以为傅时勋吃回头草了就不是了?”
老板恶毒地笑着,不客气地说:“如果你真不是小鸭子,那我问你,傅时勋人呢?他为什么不来救你?”
眼泪已经溢满了眼眶的乐澄哭着说:“他怎么来救我,你们把我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他根本没办法来救我!”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老板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不是傅家的老宅吗?”
乐澄一愣,看着老板那张满脸横肉的脸,心中忽然有不太好的预感升腾而出。
“为什么?”
他听到自己问。
其实他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他知道从老板的嘴里绝对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他不该问的。
这样岂不是正中老板下怀。
但饶是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老板不会说出太好听的话,接下来老板所说的一切却还是叫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老板说:“因为傅董本来是想拿你来威胁傅时勋放弃股份的,结果他不同意。”
“……”
“乐小明,没想到我还是高估了你在傅时勋那里的地位。只要一丁点股份他就能救了你,结果他竟然连那点儿钱都不肯拿出来。没办法,傅董也知道你没什么价值了,就把你丢给了我,让我处理掉你。”
说着说着老板露出狞笑的表情,他盯着乐澄,像是盯着一块儿肥肉一样,眼里冒出了光:
“所以你说,我要怎么处理掉你呢?把你卖去缅甸?好像有点儿便宜你。不然还是把你拆开了,肾卖上个几十万,肝卖上个几十万……”
黑夜里老板的声音带着几分恐吓,又带着几分诱导。
但这一次,乐澄的脑子却出乎意料的清晰。
有一道声音在他脑子里大喊着:
不对!不可能的!
傅时勋不可能为了一些股份就不管自己,如果傅时勋是这种人,当初为什么他会舍得把那些股份写到自己名下呢?
那么多股份,乐澄签了好多自己的名字,手都要签的累死了。
所以老板在撒谎。
他撒谎的目的是什么?
乐澄狠劲儿的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保持清醒,而也是这时,终于,被他发现了老板身上的一个古怪的小红点。
经常被八卦狗仔记者们采访的乐澄很快意识到,那应该是一个摄像头。
也就是说,从刚刚到现在所有的景象。
老板都录了下来。
录下来给谁看呢?
说时迟那时快,乐澄几乎大脑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大声地喊出了声:
“傅时勋我在面包车里,车里有鸡,路上特别颠簸,只有老板一个人在,你快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