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又在生气(47)
“哦。”
傅时勋原地佁然不动,像座大山。
“老师的话说给小朋友听的,你还是小朋友吗?”
乐澄:“我……我十八了!”
虽然是虚岁。
“那不就对了。”
傅时勋二话不说,反客为主,将乐澄拽入了游戏厅。
热闹的音乐声在耳畔响起,来来往往人群拥挤。而进去以后乐澄才发现,城里的游戏厅似乎跟镇上的游戏厅很不一样。
为什么城里的游戏厅连小朋友都可以进?
“这是什么?”
他好奇地看着一个项目,问。
“篮球机,要玩吗?”
“投篮球?”
“对,把球投进去就行。”
“砰——”
一颗篮球被结结实实砸在了蓝框上。首次投球失败,乐澄委屈地扁了扁嘴巴。
“不能这样砸,要这样,我教你。”
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凑了过来,握住他的手,皮肤相贴的瞬间,带来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沉醉香气。
乐澄莫名心跳加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心想,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
可五分钟后。
“傅时勋,我是不是很笨?一个球都投不进去?”
大手在他沮丧的脑袋上揉了揉。
“怎么会,有人天生缺乏运动细胞而已。”
“哦……那我们走吧。”
“走什么?这里也有不需要运动的游戏。”
“哈?”
然后乐澄被带到了抓娃娃机前。
一排排整齐的机器里,全是各式各样的可爱玩偶。
毛茸茸的小熊小兔子,还有机器猫。
“哆啦A梦!”
乐澄看过一集电视剧,认识这个蓝色的小胖子,登时眼前一亮。
傅时勋:“想要?”
乐澄:“……嗯。”
傅时勋于是上前,教乐澄玩娃娃机。
世界上怎么会有抓娃娃机这么幸福的游戏?旁的游戏玩完了就是玩完了,除了兴奋的记忆不会剩下任何纪念。
娃娃机却不同。
它可以带走娃娃!
最后那天,乐澄成功带走了一个蓝胖子作为纪念,那是他跟傅时勋一整个下午的“战利品”。
那个时候的乐澄也比较容易满足,不会像现在一样觉得一个玩偶不够,非要三个五个才行,就一个都够他开心很久。
那时候的他也还不会动不动就删人微信。
所以第二天,傅时勋又约他出去。
“想不想去吃火锅?”
乐澄其实有些不太好意思,因为他跟傅时勋出去玩,几乎都是傅时勋掏钱。虽然每次傅时勋都说,这些花不了多少钱。
可乐澄光是买冰淇淋就花了整整五块。
其他那些怎么可能花不了多少钱呢?
于是虽然心里还是很想跟朋友出门,但嘴上却说着拒绝。
一个人在宿舍里抱着蓝胖子玩偶儿难受地想哭的时候。
傅时勋又给他电话。
“下来,我在你宿舍门口。”
“啊——”
“我们可以去不花钱的地方。”
傅时勋用一句话打消了乐澄全部的疑虑。也是那天开始,乐澄开始真正意义上解锁这座对他来说过于陌生和庞大的城市。
免费的城市公园,一年四季绿草如茵。
免费的海边,海浪拍打沙滩,吹来咸咸的海风,傍晚在海边漫步的话,会非常惬意。
还有免费的画展,免费的蓝莓,免费的游乐园……
现在回想起那段记忆。
虽然有些细节会让乐澄质疑,这些真的全是免费的吗?
但总体来说,很幸福,很快乐。
而乐澄也非常之清楚,让他感到快乐与幸福的其实并不只是这些事情本身,更多的是因为有傅时勋这个朋友在他身边。
是的,那时候傅时勋就是他的朋友。
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乐澄生命中的第一个朋友。
因为乐澄从小体弱,一去学校就容易生病,他的妈妈便把他锁在房间里,比别的小朋友晚了两年才送进学校。
乐澄比同学大了两岁。
但基础却比小他们两岁的小朋友还要差。
在成绩至上主义的学校里,可想而知乐澄不太会受到欢迎。
尽管他已经非常努力地想要跟所有人成为好朋友,但往往他的同学们见到他就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乐澄也不是完全没有自尊心的人。
久而久之就变得独来独往,变得孤僻。
他嘴上说着:“我不需要朋友。”
但实际上,怎么会有人不想要朋友呢?放学回家的路上每次看着其他同学三五成群勾肩搭背的离开,乐澄的心中总会有挥之不去的难过情绪。
那些情绪长久以来困扰着他。
直到他遇见傅时勋。
“我们是朋友吗?”
“说什么废话。”
男人没什么好气地回答他,然后塞给他一块儿蓝莓味的奶油蛋糕。
“这是?”
“生日快乐,笨蛋。”
“……”
眼泪濡湿了乐澄的眼眶,他哭着对傅时勋谢谢。傅时勋看上去很嫌弃他的眼泪跟鼻涕,但并没有拒绝他的怀抱。
抱了一会儿后果然乐澄把好朋友的西装弄湿了。
乐澄对此感到抱歉,就吸着鼻子说:“傅时勋,对不起,你的衣服多少钱?”
傅时勋冷静地报出一个天文数字。
乐澄傻了眼。
他本来是想,等自己再好好工作一阵子,有钱了以后等傅时勋的生日的时候送他一套漂亮西装的。
毕竟傅时勋最臭美了。
每次见他身上都穿着西装。
作为好朋友,送礼物当然要送到对方心坎上。乐澄决心替傅时勋挑选一套世界上最漂亮的西装。
可是怎么会这么贵?
十万?
乐澄头脑发昏地想,十万块一套的西装,把他卖了也不够啊!而且等等,如果傅时勋的衣服都这么贵的话,那他刚刚送给自己的那一身衣服会不会也很贵?
越想越害怕的乐澄忍不住缓缓松开了拽紧礼物的手。
快要彻底松开的时候。
傅时勋才不疾不徐道:“骗你的。”
“喂!”
乐澄要生气了。
傅时勋怎么能这么坏?用这种事情骗他?知不知道他刚刚差点都想去卖肾了。
傅时勋却站在原地,唇角微微上扬,笑着,笑的很开心。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傅时勋就已经初露端倪,很坏,很喜欢逗弄他。可是就算是这样,乐澄也喜欢跟他在一起只是朋友的那段时间。
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只是想起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都会很开心。
所以……为什么会忘记了呢?
假如他一直都记得的话。
下午白天天骂他的时候,他岂不是可以理直气壮地怼回去。
白天天一定会哑口无言的吧?
乐澄望着傅时勋与三年前并无太多差异的侧脸,不由得产生一种很罕见的,名为懊恼的情绪。而对此一无所觉的傅时勋,注意力仍集中在眼前的股票上。
傅氏能源最近在进行一场收购。
对方亦是能源相关的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