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贫学神带崽守寡(72)
他把汤呼呼塞回被窝里,打算回去取:“呼呼在奶奶家乖乖的,爸爸回去给你拿衣服。”
汤呼呼这才发现:“呼呼没有衣服噢?”
谢琢听着有些心虚,出来的时候确实没顾得上汤呼呼,连鞋子都没给他穿。因为汤家的暖气足,来了之后问题不大,要出门就得穿厚衣服了。
林松玉也醒了,闭着眼睛坐起来,手指往后抓了一下头发顺便按摩了一下头皮。清醒了。
他看着两个没有衣服穿的父子:“两个笨蛋。”
汤呼呼数了一下,在场有三个人,说明呼呼不是笨蛋,爸爸太笨了。
林松玉问谢琢:“昨晚玩那么久找零食的游戏,没发现柜子里有汤呼呼的衣服?”
谢琢一愣,他没敢多看,“我粗心了。”
林松玉自从打算要让汤呼呼不上托班在家里随便玩,自然做了一点准备,目前汤斐珠比较闲,愿意看着呼呼,这里要常住,衣服早就备上了。
他清了清嗓子,不看谢琢:“你在衣帽间,就只看见内裤了?没看见符合你尺码的衣服?”
谢琢没想到自己也有份,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抱歉没看到还是谢谢。
林松玉:“你去找吧。”
谢琢慢慢下床,踩到地板还有些不真实,他习惯了一个人给汤呼呼准备衣食住行,习惯了自己安排自己的生活,而这一天,林松玉加入了,就像汤玉一样,毫无预兆,惊天动地。
汤呼呼的寻宝游戏结束了,林松玉也给他准备了游戏。
谢琢不得不收起自己的谨慎、礼貌,四处翻找林松玉的衣服,像服装店的理货员一样,个高、腿长,同时还能当模特。
叠起来的衣服看起来都是林松玉会穿的,谢琢不可置信地把目光转向玻璃展台里的成套西服。
这一刻,谢琢果真很有灰姑娘的感觉,打开玻璃柜,将西服拿出来,一目测,裤脚长了一截,是他的。
昨夜黑灯瞎火,林松玉出现在海边吓了所有人一跳,回来之后担心着凉,吃完糖水蛋汤斐珠就打发他们去泡脚,其实正式的见面还未发生。
谢琢很少为自己的外在衣着感到窘迫,毕竟呼呼还小,没有真正的穷富意识,谢琢省着点花,外套破了不要紧,缝缝补补又一年。等呼呼长大一点,谢琢也会注意带呼呼出门自己不能太寒酸。
谢琢昨晚洗澡时,才后知后觉,自己随手披上的这件黑色棉服,肩膀处好像开线了,彼时他也为今早的见面闪过忧虑,经过一番心理建设,遂接受了现实。
林松玉竟然给他买了衣服。
不是第一次了。
汤玉也给他买过衣服,谢琢大致比对两套衣服,这两年林松玉审美没有变过。
没有变就好。
另一边,林松玉跳下床,打开一衣橱的宝宝服装,他其实对汤呼呼的尺码拿捏得没有谢琢准,谢琢尺寸没变,他记得,至于汤呼呼,只能买一个范围。
林松玉拿出一件背带裤,给汤呼呼套上。
“太大了,跟麻袋一样。”林松玉摇摇头,换成一件小号宝蓝色唐装,刺绣非常精美,非常衬肤色,正适合汤呼呼被呵护得像鸡蛋一样的小脸蛋。
林松玉看着蓝色镶金的外套,像最美的海洋的颜色,他蹲在汤呼呼身前,舔了舔唇:“呼呼,我之前问你,妈妈去哪里了。”
林松玉:“妈妈从海底回来了。”
汤呼呼雀跃地抱住爸爸:“呼呼知道,妈妈从海底回来了,还给呼呼带回来吃不完的海鱼!”
“妈妈就是松玉爸爸,呼呼要喊爸爸。”
林松玉一愣,原来谢琢早就跟汤呼呼解释过了。
也是,谢琢会残忍地告诉汤呼呼他妈妈去海底了,那么发现林松玉的第一时间,也会纠正汤呼呼的认知。
关于汤呼呼对妈妈这一角色的认知,谢琢这个人,忍不了错误。
早餐桌上,有一种心照不宣的丰盛。
三个男人西装革履就不说了,汤斐珠和汤呼呼很巧地穿了同色系的刺绣外套。
早餐桌上有两盘鱼,汤呼呼眼睛一亮:“是爸爸给呼呼带回来的海鱼!”
汤呼呼眼巴巴地看着谢琢:“爸爸,你治好了吗?”
谢琢:“呃。”
汤呼呼:“爸爸你去打针。”呼呼的过敏治好了,爸爸没有治好的话,让林爸爸带大爸爸去打针。
谢琢失笑,小崽子怎么想起给老父亲治病了:“为什么?”
汤呼呼:“因为海鱼是爸爸带回来的!”
一起吃噢。
谢琢:“爸爸也治好了。”
“噢!”汤呼呼欢呼一声,张口吃掉了奶奶给他夹的鱼肉,“谢谢奶奶,奶奶也吃。”
饭后,林施想跟谢琢详谈,林松玉淡淡道:“你俩实验室见吧,今天有事。”
林施:“你小子不声不响孩子两岁,什么事比这还重要。”
林松玉:“爸,我约了一个厉害的中医给谢琢看看骨折,他没有恢复好,过几年能不能拿起试管都不知道。”
林施闻言,心下一骇,连试管都拿不起这可严重了,往近了说,谢琢是他准婿,往远了说,谢琢是研石集团的新任研发员,而且当年的车祸谢琢也是被牵连进去的,实属无辜。
“你找的中医靠谱吗?”林施担忧,“要不问问你妈,她经常给你姥爷找中医。”
林松玉:“靠谱,谢琢,走。”
林松玉本来想把汤呼呼留下,但不确定多久能回来,干脆也带上。
天道不是要走人间的康复程序吗?那就做得逼真一点,免得他逼逼赖赖。
林松玉给谢琢办了住院,请了最好的医生,他心里也担心天道敷衍他,做两手准备。
谢琢到了医院,才知道自己要住院,而且没有出院日期,难怪林松玉直接让他和林施实验室见。
谢琢:“我要住多久?”
林松玉:“住到痊愈为止。”
谢琢:“……行。”他看得出来,林松玉很心急他的腿伤,如果没有成效,每一个下雨天,林松玉都会想起失忆这件事。
林松玉:“年过了,我也得去上班,你就在这安心住着,没事玩玩手机,看看期刊,我下班有空会来看你的。”
一般医院有住院指标,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的医院,谢琢道:“听起来我像进了养老院。”
什么下班有空来看你,听起来像画大饼一样凄惨。
林松玉微笑:“是啊,怎么了!”
谢琢:“没怎么,了解一下邻居的年龄分布。”
林松玉捂住汤呼呼的耳朵,免得被他学了去:“你配合一点,我就早点接你出去。”
谢琢:“行。”
其实这是一间私立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外两间,像疗养型的医院。
但只要沾了医院两字,让呼呼呆着总是不好,谢琢道:“你把呼呼带回去。”
林松玉:“嗯。”
林大总裁确实也很忙,他今天要去公司,打算把呼呼交给汤斐珠,抱着呼呼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又觉得把谢琢一个人留在这里有点可怜,站在门口迟迟不动。
他想象了一下,谢琢无父无母,要是没有车祸,说不定一辈子都埋头研究,也不结婚生子,老了被某个学生或者社区送到养老院,就这样一辈子孤孤单单地过了。
“我走了。”林松玉道。
谢琢:“嗯,路上小心。”
汤呼呼知道爸爸要在这里治疗腿伤,治好了爸爸就再也不会摔倒了,呼呼不能打扰,小崽子生怕自己吵到了医生伯伯治疗爸爸:“爸爸再见!”
谢琢:“呼呼再见。”
林松玉没有留下的理由,揉了揉汤呼呼的脑袋,想起上次分别在机场,他希望汤呼呼开口留下他,但小崽子就是太懂事了。
“走了。”
谢琢站在门口目送林松玉,回头看了一眼空旷宁静的病房,按了按自己的骨头。
无论最后有没有治好,他不会再让林松玉知道他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