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贫学神带崽守寡(36)
起码得教会林松玉使用电磁炉煮一碗泡面吧,在这个没外卖的地方,离开他谁还关心表弟死活。
林松玉没有抗拒学习,而且目标明确:“你教我给呼呼做一碗蛋羹。”
“得了,得从磕鸡蛋开始教。”
林松玉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条牛仔裤配黑色羊绒毛衣,穿好了就去学习。
谢琢也在厨房里给红薯削皮,案板上有切好的青菜。
林松玉看见电饭煲才想起来糖水:“忘记倒掉了。”
他不用想就知道糖水味道很难喝,想消灭证据,打开电饭煲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内胆洗得能反光。
“麻烦你处理了。”林松玉觉得邢镠玉说的没错,一来就给人家增加家务,被嫌弃是迟早的。
谢琢闷头给红薯切块,过了一会儿才道:“嗯。”
林松玉亲自洗了一个鸡蛋,准备大展身手。
谢琢道:“我煮了五个鸡蛋。”
林松玉不敢说自己要给呼呼做蛋羹,不仅自不量力,还有投毒嫌疑,他怕谢琢下一句就让他别学了。
“我给邢镠玉做个蛋羹,他爱吃蛋。”
谢琢:“……嗯。”
谢琢看见林松玉拿起一个鸡蛋,往刀刃上磕,一句“小心”未说出口,邢镠玉就拿走了林松玉手里的菜刀,“老实拿碗磕。”
林松玉撇了撇嘴,在碗沿一磕,没磕好,转了转蛋,又磕了一次。
邢镠玉:“大哥你怼着一个点磕就好了,谁让你换角度了?”
林松玉掰开鸡蛋:“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么多蛋壳都进去了,还能要吗。”邢镠玉吐槽,忽地,背后微凉,发现谢琢还站在厨房里,神色晦暗。糟糕,当着主人的面糟蹋鸡蛋,引起不满了。
邢镠玉补了一句:“没事,蛋壳含钙,我吃。”
说完,他发现谢琢离开了。
好险,林松玉这个没眼色的家伙。
林松玉又拿起一个鸡蛋,重新磕了一碗,蛋壳有细菌,不能要,邢镠玉爱吃给他吃。
邢镠玉:“加温水,四十五度,摸不准你买个温度计吧。”
……
谢琢听着厨房里的“打情骂俏”,脸色有些苍白。
他断了一只手都没有让汤玉做过饭。
当然,这其中汤玉不愿意做的原因占比更大。
当护工的那段日子,汤玉照顾人的方式就是花式点外卖,价格都很贵,后来谢琢实在看不下去,勒令他去买菜,自己单手也能炒菜。
可是他现在愿意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早起洗手做羹汤。
谢琢走进卧室,汤呼呼果然已经醒来,撅着屁股在被窝里按计算器。
小崽子记住了每个小烟花上面标的价格,正在反复核算昨天花掉了多少钱。
“12+40+……+20=195”
“20+……40+12=195”
小崽子沉着脸蛋,睫毛垂下,正着算,反着算,都是一百九十五,“太贵啦。”
谢琢把穿睡衣的小崽子从被窝里刨出来,给他穿毛衣马甲,恰巧是松绿色的底,用奶白毛线织着小狗。
他想起那一天,汤玉……不,应该叫他林松玉更合适了,林松玉回家时莫名其妙买了一颗松树苗,问他要不要养一棵小松树。
谢琢昨晚查询了研石集团的官网,发现了董事长的名字叫汤斐珠。
汤斐珠,林松玉,松树,汤玉。
谢琢捏了捏汤呼呼的小手,压下眼里的酸涩,浮出浅淡的笑意:“呼呼宝宝,你真的是一棵小松树。”
汤呼呼:“宝宝是小松鼠!”
“小松树起床吃早餐。”谢琢拿来昨天穿的外套和裤子,“下午爸爸给你洗澡,换新的衣服。”
汤呼呼平时穿的大多是杨鹤给的品牌撤柜童装,不过,过年的衣服,谢琢特意去实体店买了。
汤呼呼知道是哪一套:“是红色的!”
谢琢:“对,过年要穿红色的。”
汤呼呼:“爸爸穿吗?”
谢琢脑海里竟然浮现林松玉说的那句“守寡三年未满”,道:“爸爸不穿。”
汤呼呼:“那叔叔穿吗?”
谢琢又想起林松玉睡的那床红色被子,道:“爸爸不知道。”
他带汤呼呼去刷牙,然后先给他泡半杯奶,这中间许久,林松玉都和邢镠玉在厨房忙活。
最终,谢琢看见林松玉给邢镠玉做了许多蛋羹,甚至是分两碗做的,可能配方不一样。
邢镠玉吃完两碗失败的蛋羹,想走的心更加坚决,他看了眼手机,开始发表临别赠言:“我在部队没什么时间照顾松玉。”
“他遇到困难也联系不到我。”所以有事别找我。
“家里宠惯了,说话不饶人,相处时间长了就知道他没有坏心。”所以多忍一段时间吧。
“兄弟,我特别信任你。”邢镠玉拍拍他的肩膀。
谢琢冷冷道:“你不要信任我。”
也不要跟他称兄道弟,他没度量跟可能成为汤呼呼后爸的人称兄道弟。
邢镠玉大吃一惊,怎么道德绑架不管用了,难道林松玉又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叭——叭——
门口传来两声喇叭。
邢镠玉立刻起身,脸色严肃:“我战友来了。”
热血战友十分配合,甚至还穿了训练服,车窗里露出的上半身冷若冰霜。
“有任务,快上车。”
邢镠玉从兜里掏出一早准备好的大红包,他一开始以为是跟林松玉来找私生子的,自然要备好舅舅的红包,结果不是私生子。
谢琢愿意把红包当汤呼呼的压岁钱或者林松玉的生活费都可以。
他塞到汤呼呼手里:“舅舅给你的红包,舅舅有事先走了,下回见。”
叭——叭——
战友又按了两声喇叭。
邢镠玉见谢琢有替汤呼呼拒绝红包的意图,立刻把人拉到一边,严肃地说:“松玉前两年出车祸,很严重,昏迷了两个月,醒来后医生说他大脑皮层娱乐区退化,退回了三岁,就爱跟三岁小孩玩儿。”
谢琢眼神出现变化,邢镠玉当即解读为同情。
谢琢声音微哑:“不是说他双腿骨折在德国休养……”
邢镠玉:“那是研石集团对外公布的说法,怕股价大跌。”
谢琢焦急地确认:“所以他的腿没事?”
邢镠玉:“没事,主要是伤到了脑子——也不能完全说没事,躺了两个月哪里能没事,醒来路都不会走了,复健了很久。”
谢琢闭了闭眼,终于知道为什么林松玉跟汤玉走路既像又不像。因为林松玉比他还长时间没碰到地面,他们都要重新学习。
原来林松玉是昏迷期间和天道做交易去照顾他,是换取醒来的机会吗?幸好,林松玉有这样的机会,自己有这样的幸运。
谢琢:“他大脑受伤有后遗症吗?”
邢镠玉:“娱乐区退化……”
谢琢:“除了这个。”
邢镠玉感觉瞒不过专业人士了:“没有,好用的很。”
谢琢果然不记得要还红包了,邢镠玉迅速上车,关上车门……被林松玉拦了下来。
林松玉:“你把跑车开走。”
什么破车,只能坐两个人,留在这里多占地方,谢琢的院子就这么大,影响汤呼呼玩小汽车。
邢镠玉于是把人人嫌弃的布加迪开走。
天呐,他表弟注定要吃野菜了,连开车去镇上打牙祭都办不到了。
林松玉居然愿意待在没车出行的地方。
邢镠玉忧心忡忡,不由给李岫玉打了个电话:“管管你弟,我不管了。”
李岫玉:?
两辆车匆匆开走,扬起满地的鞭炮屑。
谢琢站在原地,余光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林松玉。
站岗值班、守卫人民安全,邢镠玉连个完整的年都没法和亲人一起度过,便要和战友奔赴下一个任务,临行前匆匆交代几句,交付心肝和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