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贫学神带崽守寡(68)
林松玉顶嘴:“我这么大人了。”
林施:“你长这么大就没来第二次海边,你了解大海吗?你跟孩子有什么区别!”
林松玉想说来过,但是想起不美妙的游轮经历,闭上了嘴巴,他看见林施到处看什么,似乎在找树枝,于是无所谓地伸出手摊开:“你抽吧。”
林施额头青筋直跳:“等我回头找玻璃棒抽你。”
“那你找什么?”林松玉投诉天道成功,心情很好,“要树枝吗?”
林施当然是在找谢琢和他孙子,怕晚上路黑,谢琢赶路太急摔着他孙子了。
终于,他看见谢琢匆匆出现,好像找到了知己,确实也算同行,面对毫不知错的林松玉,忍不住跟能理解他的人吐槽。
“他从小就拿掉海里发誓,还敢一个人来海边!谢琢,你有养儿子,你知道我的心情!”
“林松玉,你不要嬉皮笑脸,看我回去抽不抽你!”
谢琢的脸色苍白,隐约的光亮照着他鬓角不断滑下的汗珠,他看见林松玉的赤脚和湿透的鞋。
“你来海边干什么?”
林松玉随口道:“散心,投诉上天不公。”
林施:“老天爷对你挺好的了。”
谢琢却是知道他在说什么。
林松玉走到他身边,摸了摸被强行抱出来的小崽子,给他掖好挡风被,低声对谢琢道:“我投诉他,你的腿就不疼了。”
谢琢眼眶一痛:“我宁可疼死。”
林松玉:“脚好冷啊,你给我勾一双棉拖吧。”
第41章
谢琢把汤呼呼交给林施,脱掉外套披在林松玉肩上,弯腰在林松玉面前蹲下。
林松玉眼神狐疑地逡巡他的左腿和左手,他可不是奶呼呼的小崽子,一百多斤,属于重物,谢琢背得起吗?
谢琢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你不是我的腿要好了吗?”
林松玉想了想,趴了上去,谢琢可从来没有背过他呢,一直都是正面交锋。
谢琢起身的时候,林松玉屏住呼吸,生怕听见骨裂的声音,幸好,没有,谢琢各处关节还很灵活,轻松安静地背起了他。
夜风吹来男人宽阔肩上的皂角香,闻了很久海风腥气的鼻子得到解放。谢琢的卫生间只有宝宝沐浴露和一块香皂,林松玉洗澡的时候用了汤呼呼的沐浴露,跟谢琢身上的气息不是同一种。
香皂也很适合洗澡。
林松玉嘀咕道:“天道真坏,故意找我雪上加霜。”
天道难道不懂得他过去当护工,跟谢琢是谁照顾谁吗?但还是选择了林松玉。
想必这就是那青年所说的,接触天道之子跟接触交易者的不是同一个工作人员,一个只负责选人,另一边的需求是不看的。
谢琢从棉拖推测出林松玉恢复了记忆:“我没有这样觉得。”
林松玉来劲了,本来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腕扣紧,改成了搂住他的脖子,两人之间贴得越紧:“真没有吗?那我让你付钱你怎么老不搭理我?”
谢琢:“……”
林松玉:“喏,就是现在这样。”
谢琢:“你怕海,为什么还要去海边?”
乍一听这个问题谢琢刚才问过了,林松玉沉吟一下,谢琢应该是问他两年前那一次,明明怕海,为什么非上游轮找许右湘不可。
林松玉:“那不是有呼呼了吗?”
他既然决定要生,就要生一个最健康强壮的小宝宝,那肯定要花很多钱养胎啊,不往多了说,两百万打不住吧?
不是他看不起谢琢,一个残疾的博士怎么短时间内赚到这么多钱?林松玉本以为自己只是短时间暂住,克制着别谢琢五十万花光就行,可后面他要住十个月,这么长的时间,林松玉不可能一直当一个依附别人的金丝雀。
他想到了许右湘,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那些精明的哥啊姐啊都不能找,哄许右湘投资最简单了。
林松玉明白画什么饼能钓上许右湘。
只可惜,他还没有见到许右湘开辟事业支线,一阵大风刮来,船翻了,一切打水漂。
在林松玉看来,养孩子要花很多很钱,就算还在肚子里,他会给呼呼最好最好的。
可是,毫无记忆地重逢后,林松玉看见了艰苦带崽的寡夫,看见谢琢把汤呼呼养得很好,把自己养得很差。
林松玉那时看见谢琢总是莫名地生气,包括第一次看见他简历上的休学字眼,无端就怒了。他一股脑地责怪谢琢没有好好养孩子,现在想来,他真正想说的是——谢琢你把你自己养得很差。
孩子粗糙一点养也没什么,只要健康就好了。
就算风把汤呼呼的脸蛋吹成两团苹果,也可以把宝宝霜的钱省下来给自己买两个苹果。
身后人一直没有完全回答他的问题,谢琢自顾自帮他补足了答案:“有了呼呼,你想赚很多钱养他。”
谢琢眼皮眨了下,硕大的泪从眼眶砸下,无声地落入沙壤,汤玉的意外,最终是因为他太穷。
但他只掉了一滴泪就清好了迷糊的视线,谢琢不想在这片沙滩上摔了背上的人。
林松玉:“你不会再自责吧?谢琢,我告诉你,我们两个人都有为呼呼努力的责任,我肯定要尽我所能,这不关你的事,就算你很有钱,我也不会一直花你的钱。”
“你也很努力啊!”
林松玉曾经问过谢琢的职业规划,既然天道说谢琢是未来五十年的最高成就者,那他替研石集团挖人理所应当,然而在他的假设中,就算有公司开出了五百万年薪,谢琢依然回答要留在研究所。
谢琢孜然一身,专注科研,他没有花钱的时间,也没有多余的物欲,他真正地安贫乐道,如果天赋点在核物理上,大概也是一个愿意在戈壁滩隐姓埋名的研究员。
直到他有了呼呼,他才选择与研石集团签约。
说白了,这并非他的本意,就跟林松玉选择上游轮一样,但这是他们权衡后的决定。
林松玉被背到自己停在路边的车子里,进了后座,小崽子也被递进来,林施坐了驾驶座。
车里的暖气第一时间打开,一点都不冷了。
“谢琢,你去干嘛?”林松玉见谢琢往回走,喊道。
谢琢:“你手机就在不远处,我帮你捡回来。”
林松玉一下子想起了黑乎乎的潮面,恐惧在心底偷偷挠着:“不要了。”
谢琢:“你手机里面肯定有重要的东西,等我一下。”
林松玉:“涨潮了你不要去。”
谢琢毅然原路返回。
林松玉几乎立刻推开车门,想要去追,林施风凉话从前面传来:“他这么大人了,你急什么。”
林松玉:“爸,很黑啊!”
林施:“站住,你穿鞋了吗你就去。”
林松玉只好窝窝囊囊地光脚缩了回来。他想起当初谢琢不想让他去游轮的画面,真是风水轮流转。
林施:“记住你现在的感觉。”
林松玉:“爸,把你鞋借给我呗。”
林施瞪他一眼:“我不打你就不错了。”
林松玉:“爸,你生气你就打我吧。”
打一下他就跑了。
他见过那种场面,孩子被家长拿着扫把在屁股后面追,那小孩都光脚逃命的,跟他现在没穿鞋一样。
被生气的老父亲打跑的,总比下车追谢琢,听起来体面多了。
林施气了个倒仰,从小就没见林松玉怕过挨打,打一顿还会嬉笑说没感觉,那是他克制着力道,玻璃棒抽断了就知道有感觉了!
林松玉觑着他爸的脸色,挺好的,比起担心儿子,还不如被气一气呢。他嚣张地把手探出两个座椅之间的空缺:“快点打。”
林施忍耐,几岁了真是,汤斐珠你看看你的儿子。
忽地,不知何时醒来的小崽子,使劲拉起一边的袖子,有样学样地伸出奶呼呼的藕臂:“爸爸,快点打噢。”
林松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