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自卑弃暗投明的时刻(86)
比起职场恋爱,影视圈内的暧昧更加复杂,难免会产生利益纠葛。
这些日子,剧组隔三岔五就有以小鹿名义赠送的奶茶和水果,想必是他的手笔。
现在竟然直接现身,两人传闻更是难以洗清。
真不想这样。
氛围尴尬之际,秦世的眼神始终盯着白言礼的手,阴沉又可怕。
幸好正在角落给两只猫梳毛的穆桃起身:“秦总你好,过来的路不好开吧?”
可惜秦世并不容易糊弄,冷冰冰地开口:“松开。”
“哇,哥你吓到我了,”白言礼挑衅,“要不是知道你们早就分了,还以为你是来捉奸的呢。”
……
这话搞得林羽鹿全身不自在,终于回神抽走胳膊。
秦世面色稍霁,进门把手里的餐盒袋子放下:“听说这里伙食一般。”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被讨好是一回事,在工作场合公然接受上位者的照顾又是另外一回事。
林羽鹿尚未理顺心情,再不想随波逐流,合上电脑起身便走:“不用费心。”
“听到没?”
白言礼还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立刻追着小鹿提议:“晚上没戏拍,我带你去追落日!”
完全没兴趣响应这种幼稚提议,但可以暂时远离秦世织起的网……
林羽鹿忍住忐忑不回头,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亲身体会到古诗中的词句有多么壮丽,的确连心灵都变得宽广坦荡起来。
很会玩乐的白言礼一路开着吉普,追着夕阳,最终在处沙山上停下,跑出去小狗撒欢似的四处乱跑了好久,才气喘吁吁地回来喊:“你开心点啊!”
世界最后的辉光将林羽鹿染成橙色,他勉强笑了下,又望向即将消失的太阳。
白言礼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你真和秦哥分了?看他那意思不像啊。”
林羽鹿淡声:“没在一起过。”
如此复杂的关系显然有点难以理解,白言礼困惑后又不假思索:“那你别不高兴,没人觉得你沾了他的光,你是最棒的小鹿!”
最隐秘的羞耻竟被直接道出。
琥珀眸子忽闪眨过。
白言礼又凑近:“你要是不喜欢他,那跟我试试呗,我真喜欢你!你好温柔。”
???
太过漂亮的脸实在蛊惑,难怪能靠此吃饭,但没认识几天就能轻易启齿的喜欢,简直如同沙漠微尘,惹得林羽鹿立刻失笑。
“我认真的,”白言礼气恼,“你又瞧不起我。”
搞不清他是不是在故意卖傻,林羽鹿很干脆:“不了,对这些没兴趣,回去吧。”
“我受伤了,你好残忍。”白言礼略显郁闷,但也仅此而已,进车便开始放歌查地图,查着查着逐渐不安,“好像……没信号了。”
刚系好安全带的林羽鹿诧异抬眸。
*
李韩导演喜欢拍空旷大气的场景,冬日白沙自然上镜。无奈这小镇边缘荒无人烟,若不集体行动,是很容易迷失方向的。
两个鲁莽犯错的人驾着吉普车兜兜绕绕,直至漫天星辰,方才赶回剧组营地。
无端生了麻烦,林羽鹿下车时相当羞愧。
不料未等他道歉,穆桃便慌里慌张地询问:“没遇到秦总吗?他去找你们了。”
林羽鹿惊讶:“一个人吗?怎么不拦着?”
“谁敢拦他,而且刚开始时还能微信联系,”穆桃忐忑解释,“但后来附近信号站出问题,就……”
琥珀眼瞬间瞪大:“什么?都九点了!”
话毕他没任何思索便要上车去找。
白言礼忙阻止:“快没油了,先别冲动。”
“对对,大家已经拿着卫星电话出发啦,”穆桃使劲拽住林羽鹿,“你再去,那不是葫芦娃救爷爷?”
夜里沙漠温度很低,甚至还有野兽……
林羽鹿比方才迷路更为窒息,心里沉甸甸回头远望沙漠,逐渐面无血色。
*
死亡是很可怕的事情吗?
当然,经历过一次,便再不想重温旧梦。
那别人陷于生死呢?
林羽鹿不知该如何面对。
而且他很清楚,秦世不是普通的别人,哪怕已经不敢也无力去爱这个男人了,他仍旧是永远与众不同的存在。
相安无事,各自生活。这是关于命运的底线。
寒夜冷得彻骨,一想到秦世可能因为自己会出什么意外,头便像针扎似的疼。
大家仿佛怕他冲动后扎进沙漠里似的,把车和钥匙都没收掉。
坐立不安的林羽鹿只能一言不发地站在苍茫的公路边缘,对偶尔经过的车辆投以最期待的目光。
直至将近十一点,终于有人联系上了学长。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蒙上沙尘的吉普车方才姗姗来迟。
“没事就好,可别吵架啊。”
始终守在旁边的穆桃终于安心,裹紧军大衣便跟着大家散了。
沉重的车门被打开又闷声关上。
终于懂得御寒的秦世穿着温暖的黑色大鹅,看起来安然无恙,只是面色难看。
林羽鹿用围巾遮住苍白的脸,在他靠近前便转身迈步。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本以为会被拦住痛骂一顿,但没有。秦世特别沉默。
直至走到帐篷附近,林羽鹿才缓慢停步,瞧着地上的积雪道:“来这里很折腾的,我知道,早就叫你不要来,我不缺那口饭吃,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还有什么联系。”
秦世哼笑:“那你干吗在路边等我?继续和那个姓白的去浪啊。”
久违的难听话语。果然很生气。
林羽鹿什么都没讲,只进帐篷拿了些换洗衣物,躲去了营地的公共浴室。
*
靠近宁夏北部的沙漠边缘。实在太过寒冷。
好不容易被热水冲暖的四肢,一遇到冷风便被打回原形,待到躲进帐篷里,连潮湿的银发都挂满冰霜。
秦世竟然还没走,也冲过澡的样子,换上了一套休闲服躺在单人床上安静翻书。
旁边的电上热着他远道带来的便当,棉花糖和小奶牛猫在床位挤成一团,毫无心机地呼噜呼噜。
立刻丢下洗漱袋,林羽鹿气到有点发晕,冲到床边质问:“我方才的话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你少害我被人误会。”
“误会什么?”秦世反问,“电影是我投的吗?是李韩的金主投的,我只不过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就算有人因此对你客气,那也不至于让你愤怒吧?”
导演的金主……啥意思?
林羽鹿瞬间被八卦带歪了思想,但转而又强调:“我偏要因此愤怒,你快走。”
秦世依然带着气,忽把手里的书轻砸到他身上,转而道:“小森生了几天病。”
……
原本张牙舞爪的怒火瞬间消弭,林羽鹿紧张凑近:“他怎么了?”
“学校流感,发烧,出院后还在咳嗽,”秦世依然躺在那抬眸要求,“他想让你春节回去,我问过李韩,时间上没什么问题。”
林羽鹿忧心忡忡地哦了声,愣过几秒方才想起眼前的困境:“你出去,不然我走。”
这句话未能威胁到秦世,反而瞬间起了反作用。一股大力的拉扯让迟钝的小鹿未能躲闪,天旋地转后,便被无情地压在窄小到不行的行军床上。
秦世用大手卡住他的小脸:“想得美,我就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进了你的帐篷,我还要让他们知道我是来睡你的,你能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