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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明月(35)

作者:半缘修道 时间:2025-01-21 10:41 标签:强强 年上 HE 宫廷

  人群一时慌乱起来,“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小段沉入冰凉的河水,那一瞬间冻得他骨头都在打颤,他奋力划拉着手脚往上浮。
  一双手却拽住小段的后颈,冷不防叫他呛了几口水。
  女人拉着小段浮出水面,“大过节的真晦气!想死也别死在我船上!”
  小段被她拽着手脚伸不开,一边咕噜咕噜喝水一边道:“我没想死、真没想死......”
  女人没听见小段说什么,硬生生拽着小段从河边上了岸,岸边有人赶紧拿来衣服将两人裹住,“快快,把衣服换了,这大冬天的不是开玩笑的。”
  混乱中,小段察觉到有人在扒自己的衣服,他一把拽住湿淋淋的中衣,死活不撒手。
  “让开!都让开!”
  这是不咎的声音,裴再穿过人群,狐裘裹上湿淋淋的小段,将他带上马车,留下不咎收拾残局。
  车上有炭火,小段一进去就打了个哆嗦,他把狐裘扔下,哆嗦着手扒下湿冷的衣服。
  小段很清瘦,背上的脊骨突出,湿而黑的头发紧贴在他背上。因为冷,他在发抖,颤颤不休。
  裴再伸手覆上去,温热甚至有些发烫的温度让小段打了个寒颤。
  “做什么。”小段背上的汗毛倒竖。
  裴再的手顺着往下,擦了擦他腰侧沾着水珠的皮肤。
  小段反应很大,几乎是弓着身体弹开的。他猛地往后撤,一下子撞到了后脑,捂着头骂了一句。
  “有人想看你身上有没有胎记?”裴再施施然收回手。
  小段捂着头恨恨看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不然你不会死命拽着衣服。”裴再把毯子扔在他身上,给他倒了杯热茶。
  茶水滚烫,小段小口小口地喝,喝到肚子里,又打了个哆嗦。
  “我拽着衣服,大约他看不清是什么,只能看到有一团阴影。”小段道:“我在上元节落水,动静这么大,我不信宫里还能有人无动于衷。”


第30章
  小段于上元节之后的第二天接到了宫中的宣召,由裴再带着小段入宫。
  在皇宫里走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比平常走路更累,僵硬着脖子,僵直着身体,小段觉得自己像是一堵挪动的墙。
  裴再走在小段前面,他今日穿着绯色的官服,腰系金带,衣上绣有白鹇。
  他鲜少穿这样的盛色,年轻而俊秀的人穿这样颜色的衣服常显得轻浮,可是裴再眉目间的从容硬是压下了这股浮色。
  与此同时,他越发显得深沉持重,满眼清贵之气。
  小段和裴再走进一座大殿,这里面安静地仿佛能听到心跳声。大殿里人其实不少,侍卫宫女太监,可是他们都很安静,低垂着头,好像他们是这座大殿里的一种装饰,一样家具。
  阶陛之上是皇帝的宝座,小段稍一抬眼就看到了那张宝座,那真是金光闪闪。
  一个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来,皇帝、皇后和太后慢慢走出来,衡王跟在其后。
  不用裴再提醒,小段自觉弯腰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这是皇帝的声音,小段起来的时候悄悄看了他一眼。
  皇帝年逾五十,面容苍老,身形消瘦。他很瘦,看起来简直是骨架子上面裹着冕服。他的脸干瘪苍白,头发枯黄卷曲,这是气血不足的表现。
  皇帝不会没有补品吃,小段于是确认,这真的是个病入膏肓的,时日无多的人。
  跟他比起来,衡王说是容光焕发也不为过。
  在皇帝身边,有两个女人,锦绣华丽的衣着装扮让小段很难分辨她们的长相,只好依照年龄大概猜测,年长的是太后,年轻一些的自然就是皇后了。
  小段偷偷打量几个人的空档,张金风已经同康王一起呈上了裴再所寻到的人证和物证。
  裴再声音清朗,娓娓道来,“......皇子身世多舛,先为生母所弃,后为养父母所弃。其养母是段家庄人,将其遗弃之后不久,被同是段家庄人的另一农妇所救,有稳婆、乡邻、村长等人的供词为证。”
  “他身上有一枚白玉扳指,”裴再道:“是先前丰氏女的旧物,微臣也是先见到了扳指,循着扳指才查到的这些旧事。”
  皇帝看过供词,又看了看那扳指,心里已有五分相信。
  他把东西放下,叫太后、皇后、康王和衡王都看过。
  太后看罢,感叹两句苦命的孩子。
  皇后神色淡淡,不很在意。
  太监捧着托盘到康王面前,康王笑着摆摆手,示意先拿给衡王。
  衡王也不客气,他拿起那扳指,看了两眼又撂下,“虽说丰氏女确有一枚白玉扳指,但未必是这一枚吧。这扳指内壁的刻字已经花了,无从考究。”
  皇帝沉吟,“也有几分道理。”
  “不是还有胎记吗?”康王想起来这一茬,“这还是江南传回来的消息呢。”
  衡王勾起嘴角,道:“倒把这一茬忘了,陛下,不如宣召太医,当庭验一验这所谓皇子身上的胎记。”
  皇帝刚要点头,裴再忽然开口,“听闻衡王殿下从江南带回了丰氏女的手书,能否先把手书拿出来看过。”
  衡王气定神闲,“不急,先看胎记吧。”
  小段看向裴再,裴再慢慢收起双手,微微垂着眼睛。
  叫小段来说,这是危险来临的征兆。
  太医来验看小段身上的胎记,衣服脱下来,只看到腰侧的刺青。
  “这,怎么是一块刺青?”
  小段道:“原本是一块很大的胎记,我嫌胎记不好看,所以找人给我做个刺青。”
  太医仔细验看后,回禀陛下说,这刺青的时间足有四年以上,原本的胎记颜色已经看不清了。
  小段想起来不咎最后最后一次给刺青补色,用了一种味道古怪的药,这种药能够混淆刺青的具体时间,模糊刺青底下皮肤的颜色。
  衡王问太医,“确有胎记吗?”
  太医不敢断定,他知道胎记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一句话说错就是大难临头。
  这种所有人等着一个人说话的场合真是折磨人,小段看到太医额头全是汗。
  他把衣服穿上,替太医回答衡王,“确实有一块胎记。”
  衡王把目光从太医身上挪到小段身上,看着小段,似笑非笑。
  那种笑让小段想起城门外见面的时候,他叫小段野种。
  现在他的眼里还是这两个字。
  “回禀陛下,”衡王看向皇帝,“丰氏女的手书中并未记载皇子身上有胎记,胎记一说,可能是讹传。”
  皇帝皱眉,“胎记之事不是江南传回来的消息吗?”
  “陛下恕罪,”衡王道:“是臣弟失察。”
  他的目光扫视过沉默不语的裴再,“其实臣弟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一直心怀疑虑,不能判断是真是假。后来不知为何这消息传了出去,等臣弟反应过来的时候,京城上下已经都知晓了。”
  “无奈之下,臣弟只好开棺去找丰氏女的手书,手书中详细记载了皇子的生辰,也记载了丰氏女将皇子送养。如此种种却并未提到皇子的胎记,因此我才断定,皇子身上并无胎记。”
  衡王直起身,笑看着裴再,“只是不知道,这假胎记是如何找到的真皇子。”
  小段喉口发干,他拧了拧僵硬的脖子,却不敢往裴再那边看。
  聪明反被聪明误,小段猜衡王一定想说这句话。
  小段不由得多看了衡王一眼,这是唯一一个会觉得裴再敢在皇子之事上作假的人,并且能在那么早之前就布下这个局。
  皇帝不知道是失望更多一些还是生气更多一些,他看向裴再,“裴卿,这是怎么回事?”
  小段的余光之中,裴再拱手回话,仍是他一贯的镇定沉着。
  “其实胎记之事,微臣曾问过为皇子接生的稳婆,稳婆对此并无印象。”
  小段一颗心骤然沉到了谷底,他忽然想起来,扳指是自己偷的,裴再完全可以把所有的事推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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