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写鬼故事爆红全星际 上(163)
淮映勿瞧了瞧,嗤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眸色渐深,堆着看不见的情绪。
又不管他,自己推门离开了。
……
等淮映勿走后,沈昭陵迫不及待地用那键盘打了一排字。噼里啪啦的响。
感叹,机械键盘就是比投影的好用,手感完全比不了。
“咳咳咳。”
随后,沈昭陵的身后又响起了开门声,那双冰凉的手再一次过来,把他的脸扭了过去,捏着他的下巴。
沈昭陵一回头,看见淮映勿的鼻尖,和睥睨他的眼睛。
“张嘴。”淮映勿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你又要干什……”
话还没说完,淮映勿就伸手,拿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猛地塞进了他的嘴里。
“……”
沈昭陵感受了一下。
小,圆形,有点甜味。
沈昭陵含含糊糊地问:“糖吗?”
淮映勿这才松开他的下巴,眉眼下垂,严声警告:“别咽下去,含片,治嗓子的。”
听此,沈昭陵眯了眯眼,觉得这糖是有点甜。
淮映勿还剜了他一眼,冷着脸:“呵呵,你就出趟门,也踏马能把嗓子弄哑,真是服了你。”
沈昭陵:“……”
他把含片在口腔里翻了一个个,偏着脸,不想说话。
而后,在沈昭陵看不见的地方,淮映勿偷偷搓了搓自己的左手指尖。
那指尖上是刚才不小心在沈昭陵口腔内壁蹭到的涎水,就在他那凝白纤长的手指上。
黏稠晶亮。
第97章 “在睡沙发,和睡你之间,选一个吧。”
晚上,九点,睡觉之前。
沈昭陵就坐在进门右手边的双人沙发上,默默地听着音乐。
白色耳廓里,嵌着两个黑色无线耳机。
他的黑白衣服几乎淹没在这黑褐色的背景里,与环境融为一体。
唯有那头红头发,发尾蜷曲着,发量如此饱满,简直像是呆在他肩膀上熟睡的一只安静的小红狐狸。
他默默地坐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观看着前方悬空显示屏上流动的歌词,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哼唱、没有评价、没有和系统讨论,没有就是单纯的倾听和享受而已。
哪怕是耳朵里现在这个乱七八糟的,有点像电焊声一样的东西,简直震耳欲聋。
“嗡——”
他听到了,知道这是某个星球上很流行的一种“噪音音乐”,也要耐心地把它听完。
系统已经不耐道:
【什么破歌,简直违背人耳的听觉体验的。听着很难受。快换掉吧。】
沈昭陵动动唇:“你知道吗,哪怕是一个在你看来再无法理解、再糟糕的东西,也都会有喜欢它的人。你贬低它,无疑会伤害某个喜欢它的人的心。
“就像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也有朋友爱人一样。
“既然它流行,那它肯定有一些我们想不到的可取之处。认真听下去吧。”
“嗡——”
然后他发现,整个音乐,长达十分钟,就只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扰人声音而已。
如同圆周率。只有不可测的变化,但根本听不出有什么循环节,更遑论旋律与结构。
“就跟我的鬼故事一样。”——当噪音充斥着他的耳朵的时候,他在想。
眼前,隔着仅仅一个黄铜矮圆茶几的距离,他看见褐色单人沙发椅上,一个身穿黑色卫衣的青年,正在缓缓地观看一本书。
淮映勿翘着二郎腿,低着头。书躺在他的膝盖上,看起来又厚大又重。
他许久都没有翻动一页了,像是看入了迷。
沈昭陵看着他,也把他当成了镶嵌在那一排黑褐拱形窗框上的,一个风景。
窗与窗户之间是窄小墙壁之上,是一排排的蜡烛壁挂,浮动着微弱的暖黄色火焰。
当晚风吹动孔雀蓝色的窗帘,窗帘微微卷起一个角的时候,这幅风景画,才有了片刻的动态。
“有人很讨厌它,就像听这这首歌一样。觉得它只是单纯的噪音。
“即便作为作者,我也不知道鬼故事的意义是什么,可有些人,就是觉得它很有意义。
“觉得它是音乐,不是噪音。”
沈昭陵以平静的语气说道,心里像是胀起了一个巨大的气球。撑得他很满、也很迷乱。
过会,他扫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黑色智能手环,发现它的显示屏是熄灭的,没有什么消息提示音,又暗自强调道,
“某个人。”
声音干涩如秋风枯草。
*
“淮映勿,你在看什么。”
在淮映勿终于合上书,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水杯,喝了一口之后,沈昭陵问他。
他把耳朵里藏着的无线耳机拔掉了。低头,看见淮映勿那本书的封面是纯黑色的。
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外面好像包了个书皮。书皮是漆面的,还反着波波点点的光。就跟金色的沙一样。
书足足有两寸厚,至少一千页。
当沈昭陵看见这么厚重的书的时候,他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产生了一些生理上的呕吐感。
他讨厌书,尤其讨厌。看见就会产生某种厌烦而焦躁的负面情绪。
一翻开之后,那些字就像捉迷藏一样。在他眼前乱蹦乱跳,放大又缩小,上下左右颠倒。
他很难读完一句完整的话,更无法从一篇文章里面系统地提取出什么信息。
他觉得自己有着严重的阅读障碍。就跟晕车症严重的人,一闻见汽油味道,就会本能地反胃头晕一样。难受。
沈昭陵赶紧瞥开了眼睛,只是产生了一点好奇心。
淮映勿却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似的:“没什么。把书拿到了沙发右手边,远一点的位置按着。
说:“没什么。”
看来并不想与自己谈论此事。
他不说,沈昭陵也不想问。就顺嘴提了一嘴:“你今天看起来,挺不自在的。谁惹你了。”
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把淮映勿气成那种样子,连晚饭都不想再吃了。
“没,遇见个煞笔罢了。”淮映勿冷冷道,眼神向上瞟,写满了不耐烦,“过河拆桥的。”
沈昭陵:“……”
过河拆桥。
不知道怎么,这句话好像不久前在哪听过来着。
等他终于想出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便有些做贼心虚了。似乎淮映勿在骂的那个人是自己似的。
沈昭陵赶紧找了个话头,把话岔开问:“我今天上哪睡?还和你一起?”
淮映勿神色自若:“什么意思,你想去外面睡,去吧,不拦着你。”
然后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窗户外面。
沈昭陵往窗户外面一瞧。
外面黑压压的,住外面不说被冻死,也得被吓死。而他原本那个床已经在仓库里,被一堆箱子压着,拿不出来不说,也搬不到三楼来。
沈昭陵:“……”
脸色一暗。
气人。
昨天他能和淮映勿睡,是因为知道淮映勿没有精神力,不能把他怎么样。
但今时不同以往,淮映勿已经有精神力了,能标记人,也能被他的信息素影响欲望。
尤其是……
这家夥在床上还挺凶的。会咬人。
沈昭陵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一事实,他冲着淮映勿挑眉:“一A一O,孤男寡男,睡一张床上合适吗?”
“怎么,我怕你我对你做什么啊。”淮映勿似笑非笑,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身子。
他很少有如此炽热审判的目光。
沈昭陵被他如此不礼貌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把身子坐直了直。
沈昭陵被看到的地方都有些发烫,眯起眼,脸皮紧着。
右手搭在扶手上,手指不住地胡乱动作。
时间彷佛变得很长很长。彷佛那也不是个眼神,而是一种能看透他的机器。
沈昭陵的心静悄悄的,他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