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计多端攻带崽上位(125)
两人久久对视,不约而同凑近,鼻锋交错,吻上了彼此的嘴唇。
就在此刻,草坪上的喷泉突然向天喷射,洒下晶莹水珠。白鸽展翅,飞向蔚蓝天际,街面来往的车辆也齐齐鸣笛,场面蔚然壮观。
茱莉亚如愿见证,比当事人还要激动,数度差点落泪。
这些年,茱莉亚不知道替自己这个年轻的老板挡过多少追求者,冷漠如块冰山,无论同性异性,身家再高都无法打动他。茱莉亚曾一度怀疑他是无性恋。
眼里盈着晶莹的泪,茱莉亚送上最诚挚的祝福:“Yu,希望你幸福。”
又心急地提醒:“快扔捧花啊。”
身后不知何时聚起一群人,都见证了刚才的仪式。钟虞没想到被人围观,感到一阵面红,茱莉亚催他快扔捧花。
“快点Yu,我要抢。”茱莉亚踩着高跟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你不是结婚了?”
茱莉亚满不在乎:“谁规定结婚了就不能抢?”
钟虞哑然,磨不过这个无厘头的助理,再一看,身后的人群也骚动起来。钟虞并不忸怩,拿起捧花往前走了两步,背过身正要扔,突然被蒋绍言抓住了手腕。
“别急。”蒋绍言看他,眼中含笑,“我跟你一起。”
于是宽大的手掌包裹住钟虞的手,钟虞的手再握住那捧花,奋力向后扔去。象征幸福的郁金香高高拋向天空,划出一道窈窕的曲线后落向了翘首以盼的人群,被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孩跳起来抢到了。
女孩没想到上班路上还能有这样的惊喜,在一群人羡慕的呼声里激动到捂嘴,向新婚夫夫道了祝福,心满意足地拿着花继续走自己的人生道路。
钟虞望那女孩远去的背影,升出难以言述的感觉来,比喷泉的水珠还要剔透,比白鸽的羽翼还要轻盈。这感觉就叫幸福,他感到无比幸福,也渴望将这份幸福传递下去。
忽地,脸颊传来若有似无的触感,钟虞转头,看到了蒋绍言来不及直起的身体和来不及收回去的目光。蒋绍言凝眸看着他,眼神里竟藏着些许羞赧和小心。
那吻十分轻,像小鸟似的轻轻在面颊一啄,却倾注了此去经年全部的厚重的情感。心头的悸动如此强烈,钟虞情难自禁,在一群人的尖叫里,堵住了蒋绍言的嘴唇。
两人本想请茱莉亚吃饭,茱莉亚识相,不当电灯泡,俏皮地挥挥手走了。
望着茱莉亚离开的方向,钟虞还觉得有些不真实,怔然立在街边。两旁建筑依旧,街面车水马龙,而他一进一出,身份已然变了。
变成了已婚,手上多了戒指。
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逛着走着,时而彼此对视,会心一笑。钟虞从前只觉得纽约这座城市繁华但冰冷,如今再看熟悉的街景,竟也变得生动鲜明起来。
他清楚变化的不是旁的,不过心境而已。
走着走着,蒋绍言突然停在了一栋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前,厚重的砖石古老华丽,钟虞抬眼看招牌,正是Judith酒店。
不等问,旋转门里迎出一个人,正是此前飞去岚城签署收购协议的史莱克。史莱克见到了新老板,张开手臂热情欢迎。
走进电梯,钟虞还有些懵,直到电梯停在顶楼的花园餐厅,他才明白过来蒋绍言的用意。
这人还真是……看着沉稳,实则拈酸吃醋,心眼比针尖大不了多少。
钟虞负手站在栏杆前,眺望远处的风景。
听蒋绍言吩咐史莱克准备午餐,史莱克就走了,钟虞这才回头,看着蒋绍言走过来站到自己面前。
想起蒋绍言曾经的气话,他故意逗他:“不是说要把这里拆了吗?”
钟虞到现在还记得蒋绍言说气话时那副乖张的模样。
蒋绍言也笑,牵起他的左手贴在指根的戒指上轻轻吻了一吻:“不拆了,不过我把预订规则改了,以后这里不再是求婚圣地,只有新婚夫妻可以预约,我们是第一对。”
头次在白天来,跟晚上的感觉完全不同,能更加清晰地将整座城市收入眼中。
长久以来,钟虞其实一直没怎么好好看过这座城市,初来为站稳脚跟,更多是低着头龋龋独行,到后来忙于工作,律所公寓两点一线,生活单调乏善可陈。
街巷纵横,钟虞试图勾画出曾经走过的轨迹。
来之前他有些忐忑,将蒋绍言带来纽约,带回自己的公寓,也就是将自己这六年来在异国他乡的全部剖开给他看。他忐忑,也胆怯,不知道蒋绍言的反应。
但此刻那双眼望过来,明明白白告诉他,只要是他,其他的都不重要。
钟虞在心中发出一声叹,不是失望,而是真正释然了,他指向左前方一座公园,跟蒋绍言说他还记得自己坐在公园外面的长椅上,正在吃三明治,谁知被从天而降的鸟屎淋个正着。
蒋绍言安静地听:“然后呢?”
钟虞望着他笑:“然后我把三明治掰碎,都喂给了它们。”
他还曾在中餐馆集中的唐人街独自徘徊,试图找出一家能复刻出那道水煮牛肉的餐厅。
他也曾冒雨在街巷里奔跑,因为雨太大不得不推开一家便利店的门,买杯最便宜的汤暖身,然后望着窗外瓢泼的雨期待着早点能停。
而此刻阳光灿烂到恍眼,身旁亦有蒋绍言相伴,他不再孤独一人,从此以后风雨散尽,只剩晴天。
第91章 白衬衫
蒋绍言此行还有件事便是见林墨笙, 拜会的函件已经发了出去,但林墨笙那边却迟迟没有回音。
蒋绍言一派淡定,隐约觉得林墨笙是故意拖延, 他不急不躁, 并在钟虞说想要通过林墨笙的助理询问到底为何原因的时候阻止了他。
两人正好趁这段空闲时间, 将公寓好好收拾了一番,有用的旧物带走,剩下的清洁装袋, 投入两条街外的一个物品捐助箱里。
蒋绍言就是在某天下午, 突然从衣柜里翻出了一件白色衬衫。
那衬衫用衣架挂着,藏在一排衣服的最里面, 蒋绍言下意识觉得这是钟虞的衬衫,然而细看却发现尺码明显要大,再看水洗标,分明是他前些年喜欢的那家牌子。
衣领干净,料子也平整如新,散发洗衣液与阳光的芬芳,足见这些年得到了妥帖的照顾。
蒋绍言的心微微动了, 不露声色, 拎起那件衬衫往外走, 在客厅找到了盘腿而坐正在书柜前整理的人。
“怎么了?”钟虞仰头望来, 米白色的毛衣挽起到臂弯,露出匀亭的小臂,整个人浴光而坐, 浑身像镀了层毛绒绒暖洋洋的金边。
蒋绍言看得心痒,预料到把衬衫拿出来这人估计得脸红跳脚,于是先背手身后, 俯身偷一香吻,嘴唇贴着嘴唇辗转厮磨了一阵,才缓缓直起身,施施然将那“罪证”亮出来。
钟虞一眼认出,瞪大了眼睛,抬手就要抢,蒋绍言迅疾闪开,装出严肃模样:“我觉得你有必要解释一下。”
为什么他六年前的衬衫会出现在钟虞的衣柜里。
钟虞从地上爬起来,因为着急差点左脚绊右脚,这叫他有点恼羞成怒,再次伸手来抢:“给我!”
蒋绍言不让,故意逗他:“大律师不仅是个小骗子,还是个小毛贼,还不从实招来,到底拿我衬衫做什么。”
拿衬衫做什么……钟虞的脸可疑地红了,然而到底是见惯了风浪的大律师,当即一声冷哼:“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你的衬衫,写了你的名字?要不然你叫唤一声,看看它答不答应。”
蒋绍言叫他这满口歪理弄得哭笑不得,也怕真将人惹急了,见好就收,在钟虞再一次伸手来抢时松了力道,那件白衬衫便从他指尖滑走,落入了钟虞手里。
钟虞攥着那件衬衫,意识到力气太大,赶紧松手,然而布料还是攥出了褶儿来,他朝身边男人瞪去一眼,似怒非怒似嗔非嗔,小心地拎着衣领的位置走去卧室,擦身时还泄愤似的撞了一下蒋绍言的肩。
蒋绍言目送他走进去卧室才将目光收回,人走了,倩影却留在脑海,蒋绍言笑了笑,揉着肩膀往地上散着的一堆书看去,全是大部头的法律书,英文的中文的法文的甚至还有阿拉伯语的,难不成钟虞的客户里还有挖石油的阿拉伯老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