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美人死遁三次后[穿书](92)
那为什么又对他这般好?
“明日便去苏家。”沉默片刻后,那人终于开口,语气都变得严肃几分。
凌晏和面色彻底冷了下来,眼中愠色渐浓,薄唇都抿成一条直线。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推开我?”
他听到自己这么问。
那人抬眸看向他,向来随意的人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烦躁,看他像是在看个大麻烦。
也对,他本就是个麻烦。
凌晏和看着那人,心彻底沉了下去,那双幽黑的眼眸也渐渐冷下来,隐约还混着不宜察觉的黑雾。
既然对方不愿,那就没必要询问了。
“好,我跟你去苏家。”凌晏和轻笑一声,看着那人的目光灼热偏执,缓缓俯下身在气息喷洒在那人耳侧时,如愿看到了对方身体一僵。
那人眉头紧皱,身体想要后撤却被细线拦住,脖颈处的铭文也不知为何又突然闪亮起来,比先前在梦里见过的还要刺眼。
凌晏和盯着那铭文,眼中全是占有和侵略,一字一顿:“但我要你。”
不给那人反应的机会,少年倏地凑了过去。
如果对方没有躲开,那共生蛊……
“啪——”
清脆的响声落下,凌晏和猛地抓住了那纤细的手腕,不顾脸侧的涌上来的麻木,先抬头看向那人,便对上了那盛满怒意的眼眸。
凌晏和倏地垂眸,嘴角勾起露出个自嘲的笑来。
那人怎么会不躲开?
不重要了,能留下就行。
凌晏和再次掀起眼皮,紧紧攥着那人的手腕往自己身边拽,不顾对方的挣扎干脆利落地俯身,轻轻蹭了下对方的唇角。
霎时间,捆仙索出现,将大逆不道的少年束缚住狠狠压在了地上。
那阵温热转瞬即逝,冰冷的触感从膝盖处传来,将凌晏和的思绪勾了回来。
“你真的很不听话。”
那人显然是气急了,语气比平日里冷得更吓人,几乎是淬冰一般吐出来。
凌晏和肩膀一沉,他倏地抬头便看到那人藏在衣衫下的修长小腿,对方似乎是瞧见了他的目光,脚下力气更重几分。
他第一次见那人这幅模样。
那人倾身过来,强大的威压同时落下,逼得凌晏和面色白了些,他蹙眉望去便撞进了那疏离的目光中。对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终于显现出自己的棱角来。
“这种把戏你要用多久?”那人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夹着蠕动的蛊虫。
凌晏和眼眸一暗,倏地偏过头去。
一声轻笑落下,连同那蛊虫被轻飘飘地抛了过来,落到他腿边。
“你问我为什么要舍弃百年修为?”
凌晏和猛地抬起头,那双黑眸直直地盯着那人,呼吸也急促起来。
“利用。”
凌晏和一怔,大脑“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他看向那人,眉头蹙起,似乎不太理解话中的意思。
“为了压制住你体内的煞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全都是为了你体内的魔头。”
“不先取得你的信任慢慢将它压制,它可能会提前察觉率先夺舍。原本只是一缕邪念已是足够难缠,若是再让它拥有肉.体。”那人冷笑一声,“那可就太麻烦了。”
“于是我接近你,给你渡灵力下心魔都是为了压制那魔头,换做旁人我依然会这样做。”
“所以,我对你没有半分情谊,所作所为都只是利用,懂了吗?”
冷冽的声音落下,悬在头顶的斩刀终于脱落下来。
凌晏和倏地抬起头,那双黑眸死死看向面前的人,执着又渴求地想要从人脸上看出一丝裂痕来。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终于知道那人为何如此舍得,原来如此,原来只是利用……
少年低笑一声,被束缚住的双手开始用力,手腕处传来阵痛,可他没去管依旧执拗地动作着,直到粘腻温热的液体滑落,直到绳索陷进皮肉。
他不在乎。
忽地,绳索一松,双手顺势垂落下来。
凌晏和没有犹豫地就将腰间的玉佩拽出来,鲜血沾染在那白洁细腻的玉面上,他盯着那人,最后一点倨傲都被抛下:“这个呢,这也是利用吗?”
那人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里没有因此泛起任何波澜。
“哄骗你的把戏而已。”
少年动了动唇,喉咙里像是堵了棉花一样难受梗人,他停顿了许久垂下眼眸,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和自嘲:“好心计啊。”
他竟然真被耍得团团转,太蠢了。
凌晏和轻笑一声,苦涩在胃里翻涌,他猛地抬手当着那人的面将手中的玉佩摔在地上。
沾着血的玉佩就这样被摔在地上,“咣当”一声,颠簸了两下便落在地面上。
房间内忽地安静下来,静到只能听到呼吸声。
少年缓缓抬起头,那双幽黑的眼眸里黑雾翻涌遮掩住先前的不甘和无力。
“我会杀了你。”
森然的声音落了下来,那人依旧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是笑了,只是那双好看的眼睛没有弯。
“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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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潇潇,马车疾速行驶着。
马车内的氛围实在是怪得可怕,少年靠在一旁闭目小歇,而他对面那穿着青衫的人正慢悠悠地品着茶,茶杯里的水在颠簸的马车里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即使闭着眼,凌晏和发现自己依旧能听到那人的细微声音。
那人不太喜欢苦涩的东西,府中备的茶叶总是带着涩口感,对方几乎没碰过。如今马车上这种不知那里对了那人的口味,从进来后已经饮了两杯。
看来是当真喜欢了。
想到这里,他又不自觉皱眉,忍不住骂自己犯贱。
明明昨日刚同人说了势不两立的狠话,现在又注意那人的喜好,真是蠢货一个。
凌晏和压下心中的烦躁,不再去关注那人,而是将心思放在了外面。
风声呼啸着,吹得马车有些不稳。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们似乎是在向上走,那马跑得越来越慢了。
忽地,凌晏和睁开眼,他猛地掀开马车上的帘子。
一条狭窄的小路出现在他眼前,崎岖无比两侧都是深沟险壑,马车走在上面都快放不下,只要一个不留神便会坠落下去。
从凌家去苏家啊就是走马车就算要过山也不会是如此陡峭的路,这不是去苏家的路。
凌晏和将帘子放下,回眸看向对面的人,那人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但不怎么在意依旧在品他手中的茶。
“你做了什么?”凌晏和扫了那茶盏几眼,冷冽地问。
那人却略微挑眉,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再晚些你连尸首都没了。”
听到这话,凌晏和眉眼瞬间压了下去,细线已经缠在他的之间,他半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人。
对方并不意外,是早就发现还是亲自所为?
终于,那人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缓缓抬头但没看他而是微微勾手,马车的帘子便被卷起来。那人看向外面,轻嗤一声:“到了。”
凌晏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眉头蹙起。
悬崖,马车停在了悬崖边上。
等他再回眸时,那人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大风吹起人的衣衫似乎再大些便能将人带走。
凌晏和甚至来不及思考是不是陷阱,身体就先一步下了马车。大风吹来将他的发丝吹起,而他就看着那人,心中不安的弦正紧绷着。
“你站在那干什么?”凌晏和冷声说着,不着痕迹地往前挪了一步,目光直落在那人身上。
对方正垂眸打量着悬崖下的场景,身子都倾斜出了些,仿佛下一刻就会掉下去。
凌晏和心一沉,再次上前一步。
忽地,一抹黑色飞速地朝他袭来,凌晏和眼眸一暗,快速地操纵细线身体迅速躲闪,想要避开那狠厉的攻势,但千防万防还是被划了一道。
额间刺痛传来,温热的鲜血流下,凌晏和略微蹙眉。
那人终于转过身来,手中正拿着一把漆黑的扇子,上面还沾着一点明显的血痕,这是凌晏和第一次见那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