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回村后(97)
不过还算有点良心,买票用的是他的卡,几点的飞机,几点落地写得明明白白。
玩得有点太过,兔子跑了。
程野把纸条收进抽屉里,“到底是谁伺候谁?我这两天勤勤恳恳的伺候少爷,少爷爽得都翻白眼了,现在拍拍屁股走人,倒变成伺候我了?”
江时道:“你管我,有本事你追过来。”
他知道程野最近忙,所以才肆无忌惮。
程野的确忙得走不开,听着这话,也只是笑了声,“行啊,我记着了。”
他这一忙,忙到通知书到了都回不来领,还是江时给他拿的。
江时的也到了,程野说得不错,他的分数线刚刚好卡在B大的线上,他不出所料地被调剂了。
旅游管理。
他拿着本子翻来翻去,问一边的高新和,“大表弟啊,旅游管理是个什么东西?”
高新和也蹲他旁边翻自己的通知书,“小表哥啊,物流管理又是什么?”
两个管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
临到开学了,程野才回来。
据说工作室又新出了一个游戏,每天在各大招商会奔波,回来时人瘦了些,也白了点。
只是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地摊上淘回来的十块钱两件的T恤,裤子是不知道在哪里买的牛仔裤,硬邦邦的,脱下来能当棍子打人,鞋子倒换了双新的,仔细一瞧,鞋带孔还对不齐。
江时正带着个遮阳帽站在地边打算掰玉米回去煮。
他穿了件半袖衬衫,脸被闷得发红,瞅着绿油油的玉米地,又看了看田埂边有他小腿高的杂草。
他抬脚,试探着往里踩,还没踩下去,忽然被人拦腰抱了出去。
江时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发现是程野。
连轴转的工作,纵然是程野也熬不住,眼底带着青黑,下巴冒出点青色胡茬,蹭着江时的脸,有些痒。
江时推开他,“早上不是还在开会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想见你。”程野把他手里的篮子拿过来,又把帽子扶正,抬脚跨进玉米地里。
和江时踩一步要犹豫半天相比,程野的动作很麻利,刷刷两下就把篮子掰满了。
两人拎着篮子回去,玉米还没煮上,江时就被程野带回了家。
程野不在的这段时间,他的屋子被江时打扫过。
不过很显然,江时并没有什么打扫的经验,被子叠了看起来比没叠看起来还乱,但好歹没什么灰层。
江时被压在床上亲,胡茬戳在脸上,刺得皮肤有些疼。
亲够了,程野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带着疲倦。
“少爷,陪我睡一会。”
第71章
他抱得紧,亲人又疼,江时自然不乐意。伸手去推程野,却发现对方靠在他肩上睡了过去。
江时从程野的臂弯里抬起脑袋,看着他眼底挂着的青黑,落在皮肤上的呼吸缓而沉。他顿了顿,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
程野几乎整整三天没合眼,这一觉睡得极沉,醒来时太阳已经落山。
空气里还残留烈日的余温,蝉鸣未歇,拉长着嘶哑的声音,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皱成一团的床单被人扯了扯,但没什么效果。
程野掀开被子下床,堂屋的玻璃窗上落了灰,外面的世界被蒙上一层朦胧光影。在斑斑点点的污浊里,穿着浅蓝色衬衫的少年像一尾灵动的鱼,端着一个盆,轻巧越过坑洼小路。
身后满月高悬,在晨与昏的交界里,朝他奔赴而来。
他站在原地没动,鱼儿跳上门口低矮台阶,吱呀一声推开陈旧木门,看见他站在里面时愣了愣。
“你醒了啊……”江时把盆放在桌子上,露出还在散发着热气的玉米,“刚出锅的玉米,快来吃。”
说着,他伸手去拿最顶上那个玉米,结果被烫得猛地缩回手。
下一秒,指尖被拢着。
“着什么急?”
江时嘶嘶哈哈的,“端了一路,我以为冷了。”
程野搓了搓腿他指尖发红的皮肉,转身找了支筷子,抓起一个玉米,手腕一动,顿时掰成两截,筷子戳进中间的芯递给江时。
江时拿着玉米,吹了吹上面的热气,看着程野拿着另外半截啃了口,“你怎么不烫?”
程野说:“我皮厚。”
“……”
无法反驳。
江时问他,“来了还回去吗?”
“不去了,等开学。”
其实离开学也没多少日子。
一想着愉快的假期要结束,江时可着劲的玩,而程野……
程野在帮江时家盖房子。
工作室的第二款游戏上线,首月流水突破十万,终于迎来了质的变化。
王卓打电话给程野汇报这个好消息,“最近收到好多邀约,有的想要见你,有的想要收购我们工作室,还有的看中了游戏,想要分一杯羹……”说着他停顿一下,“老大,你那边怎么叮叮当当的?”
程野一手拿着手机,弯腰拿起一块砖,再用铲子铲起沙浆,连着干了两天,他手法已经很娴熟,一抹,一放,一压,一块砖就这样砌好了。
“在砌墙,有事今天说,明天估计会很忙。”他说。
王卓问他,“你忙什么?”
“明天筑房顶。”
王卓沉默了。
电话那头,他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程野,水泥没有了,去扛一袋过来。”
于是程野说:“挂了,不要紧的事给我发消息。”
王卓恍恍惚惚挂掉电话。
工作室唯一的女生是美工,性格很开朗,见他挂了电话,第一个开口,“卓哥,怎么样?老板听了是不是很激动,打算给我们涨工资?”
王卓道:“老板激不激动不知道,但他好像已经在工地干得热火朝天了。”
美工:“??”
程野一口气抗了两袋水泥,太阳火辣辣的,他弯着腰搅拌水泥。
叫他扛水泥的男人拎着桶放在他旁边,抬手抹了把汗,“小伙子挺有力气,我看你砌得还不错,要不要考虑跟我干?以后有活都叫上你。”
程野铲了满满一铲子的沙浆到桶里,“不了。”
远远的,一个少年拎着个袋子走来。
看见人,程野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
江时绕开乱七八糟的木板和砖头,视线和程野接触一瞬又分开,他眯着眼睛抬头朝上面的人道:“师傅们先别干了,我买了雪糕,下来吃根雪糕歇一歇。”
他挨个分发雪糕,最后一个才是程野。
工人们在大梨树下,江时和程野坐在另一边的李子树下,他把袋子里的最后一根雪糕递给程野,“给你,你的跟他们不一样,你是最贵的。”
程野接过来,看着上面的字,敛着眉笑了,“我跟他们不一样?”
本来就不一样……
江时把脚踩在跟前摞起的砖头上,曲着身体,脸靠在膝盖上,风把头顶的李树吹得沙沙响,阳光从缝隙洒下,落在他眼皮上。
他说:“人家工人好歹还有工钱,你白给我家干这么多天的活,我可不想别人骂我妈黑心。”
少爷的嘴,金贵得很,很难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好话。
好亲就行,别的程野不在意。
他撕开冰棍包装,“最上面那口的巧克力脆皮,少爷要吃吗?”
冰凉的味道靠在鼻尖,江时弯了弯眼睛,猫儿一样探过脖子咬住递过来的雪糕尖尖。
江雪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等到两人快分完一根雪糕她才开口,“吃饭了!吃饭了!”
等到新房子房顶上盖着的布揭开时,江时也开学了。
九月,江城的气温高达三十多度,阳光刺眼,柏油马路晒得烫脚,B大门口人潮涌动。
他东西不多,大部分都在出租屋里,只收拾出一个行李箱。
行李箱被程野拿着,江时手里拿着随着通知书一起发的地图。他举着地图对着学校大门比了比,“旅游管理……东边,往这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