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到期不续(19)
阮丹青:“你觉得冤大头就别喜欢我了。”
褚世择:“我乐意。”
两人拉拉扯扯,搂抱亲脸。
阮丹青觉得自己心没动,身子被撩动了。
褚世择也发现了。
刚吵一架,他无比生气的、冷着脸问:“还说不喜欢我?”
阮丹青有点尴尬。
他自认和褚世择不要好了,但他的身子对褚世择仍十分熟悉。
妈的,妈的。
他的身体是不是已经被改造成男同?
真懊恼。
男人就是这样,心里再有决意,可血气方刚,某些地方会擅自给回答。
他嘴硬说:“不用你管。”
接着,褚世择转身。
阮丹青身上、心口都仿佛一下子空落落的,他半靠坐在书桌边,没挪脚,目送褚世择离开。
莫名地心里一揪。
他想,高傲如褚世择,被他再三拒绝,不可能再回头了吧。
快到门口。
这时,褚世择却突然停住。
很响的深呼吸。
随后,以更快步伐,又折返而来。
阮丹青站直:“你要干什么?”
褚世择:“我弄的,我总得收场。”
阮丹青没明白,迷怔地啊了一声,褚世择已在他身前跪下去。
趋身贴近。
高峻硬.挺的鼻子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埋抵在娇嫩的皮.肉。
他脑子里轰地一下。
他应该抵抗的。
可是,那一刹那太突然,还是被欲情攫夺心神。
他似乎还听见自己说了什么,不多时,腰身驯顺起来。
褚世择宽大的手握在他的腿,好似把他向上托起来,放置在某个高台之上。
而自己则跪坐,像个武士,又像虔诚的宗教信徒,那颗高贵的、不可一世的头颅伏在那。
完了。
阮丹青想。
老畜生这不得寸进尺?
过一会儿。
褚世择喉结滚动,吞咽。
问:“宝贝,舒服了吗?”
阮丹青提起力气看他一眼。
褚世择头发被他胡乱抓了一把,有些乱。一双眸子像深藏火种的火山快爆发。可是,真像他所说的那样,憋得绷紧也没解开。
阮丹青瘫坐在桌上,闷声不吭良久。
直到褚世择抓住他的脚脖子,不轻不重,拇指抚摩白袜子边缘露出的外凸踝骨。
真想把他的脚拉过来,放在哪儿。
……还是忍住罢。
小不忍则乱大谋。
阮丹青一脚踢过去,不知在骂谁:“我让你舔了吗?”
褚世择点头:“是我非要舔的。”
阮丹青无言以对。
亲近阮丹青这事,跟吃糖似的,是应当细细品尝。可谁忍得了?一着急便咬碎了。甜滋味突然全溢出来,简直甜得人激灵,然而眨眼间便甜完了。于是,又想吃下一颗,一颗又一颗,一颗又一颗。
好事过后,阮丹青神清气爽。
他不再心软,穿好裤子,板起脸,把褚世择赶出门去。
重重关门的风呼扇在脸上。
褚世择感觉像被抽了一巴掌。
气笑了。
——小东西还真把他晾在外面?
第20章
走了吗?
阮丹青刚要松一口气。
“噔噔。”
叩门声。
褚世择隔着门板,斯文说:“丹青,我有公务,明天恐怕不能再来见你。但我会给你寄信。”
寄信?
寄什么信?
隔天,阮丹青收到信。
写信地点在国外,但早上写,下午就到。
他不意外。
褚世择一向神通广大。
从这天起,每日都有信送到。
皆由褚世择亲手书写。
少么一两页纸,多则五六页,钢笔黑墨字迹。
他见过褚世择写公文,忙起来如鬼画符,但在这信里是闲逸遒劲的行书,光看字也享受。
在信中,褚世择写今日做了什么,写先前某年某日,他们曾一起在此地发生的事,看过哪些风景。
是。
信中都是阮丹青也去过的地方。
还写出他当时说的话,有些连他自己都不记得。
末了总会附一首英文诗。
比如:
我只是你的一个奴仆,我还能做些什么?除了时时在你身边侍奉。
我就是一个可怜的奴仆,只好站在那里,无思他想。
只能保佑你,于此快乐。
为了你的爱,我就是一个愚者,任你差遣。
你的胡作非为,我都爱而无憎。*
阮丹青在灯下读完,嘟哝:“真老土。”
什么年代了,还抄莎翁的诗写情书,毛头小子才这么干。
再有时,褚世择到国内,就连同鲜花送一张邀约请帖,写明时间地点,许他赴不赴约。
阮丹青一应避之大吉。
阮丹青还是不信,谁要信呢?
他想,褚世择纠缠不休,不过是应了那句话——有拂人意才能动人心。
要是褚世择现身,他一定不能再软,硬气起来,让他不要再写信过来。
可惜这家伙狡猾地没有出现。
只是褚世择旗下的投资公司找上门,要合作项目,并指名阮丹青作负责人。
老板既喜也忧:“我早知是金子迟早会发光,你这样的人才,大公司一定想网罗。小阮,改日飞黄腾达,务必记得我们的交情。”
阮丹青哈哈一笑:“我哪有那么大本事,我先不把眼前事搞砸再说。”
倒不是自贬。
阮丹青在行会意外遇见过大学的老师。
老师说:“你成绩这般好,怎么不继续深造?学无止境。我们这专业,只读完本科怕还不够。”
他哪敢回美国?
那可是褚世择的地盘!
要是回去,不就是主动走进褚世择的掌心?
到时又被锦衣玉食地豢养在大别墅里。
想到这,阮丹青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因过往经历,阮丹青不止一次疑神疑鬼。
曾经在路上被摄影师街拍,却以为是私家侦探。
唉。
真是风声鹤唳。
不过,这次他同楼的住户倒没换。
他偷偷观察一阵子,都是一群打工的年轻牛马。
使他回忆起住在美国那件小公寓中的事。
阮丹青热心肠,遇见新搬进来的老弱妇孺,二话不说,总会上前搭把手。
同是天涯沦落人。
难免聊两句。
他记得,其中有位单亲妈妈。
她时刻戴十字架项链,紧握着,感激一切,对阮丹青说:“神眷顾我,才让机构选中我作救助对象。我获得一年免费居住。这么好的房子,居然不要房租。我一定要趁此机会改变命运。”
住户中除了他旁边的两位保镖,其余是被随机选择的普通人,标准是履历清白、善良无害。
后来阮丹青跟在褚世择身边,他问过一次:“我走了以后,那些被你安排住进去的人要搬走么?”
褚世择说不会,那栋楼他已付完一整年租金。
阮丹青想,这家伙虽然图谋不轨,步步紧逼,但无意中,还是做了几件善事。
又问:“还以为你会把楼买下来。”他故意阴阳怪气。
褚世择笑笑,说:“可以买。就是有点麻烦。你住过应当知道,那里是帮/派地盘,情形很复杂。我也没有你想的那样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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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他埋头工作,生活单调。
褚世择的信他一封没回,却还是一直寄来,半年攒了一纸箱。
阮丹青倒没打算扔。
他想,或许等到他老了,可以拿出来读一读,和小孩子讲故事一样地说自己年少情史。然后唏嘘自己迷恋的不是某人,而是青春时光。
到那时,时过情迁,尊贵的褚先生或许在其中也不过一片艳屑。
临近十一假期。
有个朋友途经上海,约他叙面。
这朋友是个男同性恋,名字叫纪绘川,现正在美院读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