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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糊糊的话唠小狗也会惹人烦吗(4)

作者:寒雾隐 时间:2025-06-18 11:52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成长 救赎 日常 治愈

  一张年轻的亚裔面孔出现在杨钧的面前。
  青年有着白皙尖瘦的下巴,一头稍长的黑发,平静的眼睛和挺翘的鼻梁尽数被遮在锐长的发帘之下,他穿着舒适柔软的棉质条纹睡衣,人看起来很乖巧,也很安静,甚至安静过了头。
  “后来呢?你还记得后来,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吗?你被同学欺负了吗?”
  大概过了两秒。
  青年摇摇头,音节慢吞吞的:“没有,大家都是好人,没有人欺负我。”
  他的脑袋微微向上抬了一下,哪怕杨钧看不太清楚他的眼睛,也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认真笃定的态度。
  “但我听说,他们疏远了你,你在学校事实上地被孤立了,”杨钧接道,“你是在为此痛苦吗?”
  “没有,”青年再次缓慢地摇头,“我只是很困惑,我只是……有些害怕。”
  “你在害怕什么?”
  青年张了张嘴,没出声。
  杨钧在纸上写写画画,继续温声问他:“你还记得其他细节吗?可以跟我说说吗?”
  青年按了按脑袋,微微皱眉道:“抱歉,不太记得了,我好像忘记了挺多东西。”
  杨钧停笔。
  杨钧笑道:“秋声,这对你来说或许是件好事,有时候记得太清也不好。”
  他没说的是,正常人是不会把桩桩件件的事情都记得那么清楚的。叶秋声或许意识到了这一点,可他显然有些用力过猛,矫枉过正了。
  不过从生活质量上看,或许如今这样,也要比他之前那样更好。
  叶秋声安静了片刻,又慢吞吞点了下头。他点头的动作很认真用力,让杨钧感觉他有点呆,呆得很可爱的那种。
  随后这颗呆呆的黑色蘑菇脑袋像是想起什么,进入房间之后,第一次对杨钧追问:“那么,我是不是快好了?”
  他只有说这句话时,语速加快了些,不是很明显,但足以表达他急切的态度。
  青年已经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刻。大多数时候,他都像是一个缓慢而迟钝的蘑菇,安静地扎根在角落,没有喜怒,仅仅只是作为一颗菌子,躲在潮湿阴凉的角落,静静呼吸着,不会给任何人增添负担。
  杨钧脸上笑意多了些,换了个更轻松适合闲谈的姿势,调侃般问:“怎么,康复后有事急着做?”
  这位年轻的病人难得有了些他这个年纪该有的人气。
  叶秋声认真点头,像是怕杨钧无法理解他的急切和恳切,点过一次脑袋之后,他抿着唇,给自己鼓劲般又点了一下,放在膝盖上的手掌也攥了起来:“我要快点好起来,然后以最好的样子,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
  难不成,是想说梁景?
  杨钧知道这个人。
  杨钧竖起耳朵,装作不经意地哦了声,问:“是谁?”
  “是……”
  青年皱了下眉。
  “是……”
  他用力锤了下脑袋,这没有什么效果,人的脑袋不是老电视,旧收音机,坏了拍拍就好。
  一个名字就要出现。
  有人很温柔地唤他:「秋声。」
  可他实在想不起来那是谁。
  他可以遗忘很多东西,他什么都不在意,唯独这个名字,是不能忘的。
  情绪一直很平静的青年忽然陷入一种难言的狂躁和偏激中。
  言语无法抚慰他,杨钧下意识站起身飞速绕过桌子,蹲在青年身边,试图控制住他摧残自己的双手,也想借用力握手的动作给予他一些强心理支撑,助他平静下来。
  拥抱和握手都是人表达友好的方式,眼前的病人也自我陈述自己对和人接触有强烈的渴望,他不是一个孤僻的人,至少曾经不是。
  但很快杨钧就发现,自己接触过的地方,起了一片红疹。
  过敏症状。
  他吓得飞速松开手,并按了呼叫铃。
  经过一番折腾,为病人注射镇静剂,青年的呼吸渐渐平稳,眼皮也慢慢耷拉下来。
  他应当是很困倦了。
  但最后的意识中,嘴里还在呢喃:“会改掉……坏毛病……就快好了……不要讨厌我……”
  “秦……”
  什么?
  杨钧凑近了些。
  “……渭。”
  秦渭。


第3章 他俩不是仇人啊
  “秦渭?”
  杨钧弯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本子,诧异重复这个名字,看向被扶到床上安置下来的人。
  叶秋声没了动静,浓黑到泛青的发丝落到两侧,眼下的青黑十分瞩目。
  杨钧手里的本子记录着两人从见面至今谈话的诸多信息,此时正好翻到了记有关于病患发色问题的信息。
  「2xxx年,9月13号。
  患者表现出了对自己原生发色的非正常厌恶态度,坚持要在发热状态中购买足够数量的黑色染发剂,并在染发后表现出了放松的情绪。」
  杨钧很难再见到这么复杂的病人了。
  患者觉得自己在康复,他正在改掉一些自己认为不好的习惯,他正把自己塑造成更好的人,但在杨钧的视角看来,患者这根本就是病得更重了啊!
  他的恐慌症和心理性过敏没有一点要康复的迹象!
  两人对康复和治愈的定义完全是两模两样!
  当然,这不是现下最重要的事情。
  他翻过那些写满密密麻麻、潦草到只有他自己能看清字迹的纸页,找到了写有秦渭名字的那厚厚十几页纸。
  反复确认叶秋声刚才嘴里念的确实“qin wei”的发音,表情顿时变得十分怪异。
  他低头看着自己在跟患者聊天时记下的不知道多少个「讨厌他」,「希望他消失在视野内」,「真的很烦」……
  这些评价的后面通常都跟着一个叫秦渭的人的名字。
  哦,没错,杨钧不只知道秦渭,甚至对这个名字特别熟悉。
  每次提起这个名字,患者不只情绪不稳定,人也一副阴沉冷酷得跟条能嘶嘶冒毒的毒蛇一样准备杀人的表情,以至于杨钧一直以为这个「秦渭」对患者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留下重大心理阴影的事,都不敢怎么跟患者深入聊这个人,生怕引起患者更深层的黑暗心理和创伤。
  可他刚才那个样子跟语气……
  杨钧嘶地抽了口气,露出牙疼般的表情。
  不对啊,这不对。
  合着这个秦渭不是患者的仇人啊!
  迅速抽出圆珠笔,在纸上飞速把之前的推测划掉,看一眼病人,又飞速写下一行字。
  目光矍铄,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把蹲在墙角愁苦脸抽烟的人拽起来。
  “我警告过你别在我家抽烟,这房子从头到脚全是木头,不小心烧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从齐愿手里夺走烟捻灭,杨钧啪地把本子怼到齐愿眼前:“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把这个人叫到这里来,还想治你朋友就按我说的做。”
  看清本子上的名字,齐愿眼底颤了颤,“不行,把他叫来,叫他看见他现在这幅样子,他会疯。”
  杨钧:“放屁!你那是没见他怎么喊这人名字的!他们不是仇人,对吗?”
  齐愿也一脸烦躁地揪头发。
  “不是。”
  再问,齐愿又开始沉默。
  杨钧面色凝重:“这人绝对会是个关键性的突破口,叶秋声需要他!”
  “他需要一根线拽住他,哪怕不是一根线,而是一条带有禁锢性质的锁链,也好过现在这样!”杨钧深深吸了口气,“你说他已经没有别的亲人的时候,我以为那个能拽住他的人会是梁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梁景?”齐愿讥讽地笑了下。
  杨钧松开齐愿的领子,整理整理衣服,恢复心理医生该有的冷静温和:“我不管秦渭还是梁景,总之,把那个能拴住叶秋声的人给我找过来,我从业还不到五年,不想有病人死在我这,我医生当得好好的,不想因为心里创伤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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