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的是前男友他叔(87)
贺长明看着小儿子上楼了才摇摇头走进了书房,看到大儿子和三儿子在下棋,二儿子靠在窗边看手机。这仨年纪都老大了,各自的儿女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但儿女生来就是讨债的,再大也是讨债鬼,贺长明看到这仨就觉得头疼,特别是老三,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不知道像了谁了。
“老三,你关心下自己媳妇,嘴巴长着是用来沟通的,不是让你做摆设的。”
贺连平让开位置,让老爷子坐下,他嘴唇嚅动了下,没有给自己解释什么。
贺长明摇摇头,视线落在棋盘上更加无语了,“你这都下的什么棋……”他忍了忍,还是按捺不住说道:“你们都这么大了,照理来说我不应该多说什么,父辈的经验早就过时,但你们可以听听,说不定可以吃一堑长一智,少走点弯路。夫妻和睦,家庭平顺,事业才会有发展,老三不要什么都闷在心里面。”
贺连平说,“知道了,爸爸。”
老二走过来拍了拍贺连平的肩膀,把他推到了后面,笑着问,“爸爸,我听到声音,小枂回来了?”
“嗯,回来了,上楼去找他妈了。”
老二琢磨着说:“他那个男朋友,靠谱吗?”
“挺好的。”贺长明看了眼二儿子,又把视线落在了向来沉稳的老大身上,“怎么,你们想说什么?介意霍星河和秦斯相过亲?”
“相亲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大安抚着老爷子,暗暗提醒地看了眼两个弟弟。
“别当着我的面搞事情,我都看到了。”贺长明皱眉,“你们想说什么?”
“爸爸,霍星河杀过人。”老大贺连升斟酌着字眼,选择了最简单朴素地说法。
贺长明,“那小子几岁尿裤子的事情我都让人摸清楚了,这个事情知道,性子冷漠了点独了点,但是个好孩子。”
“爸,我找人问过了,当年处理这个案子的人,也是第一时间到达现场的人,我和她联系过了。”老二性子急躁,他顾不上大哥的警告,急匆匆说着。
贺长明眉头动了动,年迈的面容依稀可见年轻时硬朗,也有着比年轻时更浓的不怒自威和从容。念念叨叨的老二贺连海明显不敢造次,赶紧闭上了嘴巴。
贺长明问:“有什么不妥?”
“五年前,霍星河不过二十五,他太冷静了,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民警说他靠坐在洞口,身边就是偷猎者的尸体,他不害怕、不惊慌,见到了警察镇定地交代事情经过。当地少民古时候有送女孩上山的习俗,被称之为洞女,那个洞就是祭洞,洞里面有女孩的骨殖,他也毫不在意。”
贺连海眉头皱了起来,他继续说着,“现场不血腥,我联系的人说偷猎者是一枪毙命,他们在洞里甚至没有过肢体冲突,霍星河出手果断干脆,完全不像是象牙塔里做研究的城市青年该有的反应,老练得和我手下的兵差不多。”
“他竟然不怕?”老三贺连平脑海出现了霍星河的样子,“我见到的霍星河挺冷淡的,话不多,但一说话你就能够感觉这孩子很有涵养,不像是会为非作歹的样子。”
“人都是善于伪装的,濒临绝境的状态才是真正的样子。再说了,他那种家庭,什么事情不能干。事后警方给他安排心理疏导,心理医生说他压根不需要。”
与两个儿子的忧虑反感不同,贺长明反而发出了赞赏的笑声,“是个心里面极有主见、又有章法的孩子啊,他肯定信念异常坚定。行不义之举才会惶惶不可终日,心生伥鬼。他杀的是该杀之人,为什么要胆怯?洞里的少女都是被献祭的吧,她们是被迫害的旧时代女性,她们如果有灵就去杀该杀之人了,何必怨灵囚于深洞去吓唬无辜者?”
“可是,爸爸,你就是滤镜太重,小枂喜欢什么你就偏心什么。小时候你带着一只乌鸡回来,小枂喜欢,你就跟着说可爱,最后把那只鸡养到老死。还有那只羊,我回家就被那只羊顶,就因为小枂说喜欢,它从过年大菜变成了小宠物。”
老二非常不认可爸爸现在的眼光,滤镜太重了,压根就看不到真实的一面。
霍星河长了一张好脸,乍一看就是乘龙快婿的模子,没有几个老丈人会不喜欢这样皮相的儿婿。退一万步讲,就是霍星河长得歪瓜裂枣、五大三粗,只要小枂喜欢,老父亲亦会昧着良心说好看。
“爸爸,你和妈妈知道那伙偷猎者的凶残吗?霍星河的对手不是普通偷猎者,而是一群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的魔鬼。”相较于老二的急躁,老大的沉稳更令人信服,他与贺长明肖似的面容上浓眉微蹙,显出了几分忧虑,“那伙匪徒杀人像是杀鸡宰羊一样直接抹脖子,冷酷无情得很。被警察围堵乱窜才会撞上了霍星河一行人,霍星河是单独把他们引走,给同伴争取生还机会的。”
在贺长明露出的赞许目光中,老大笑着说:“胆大心细又急公好义才能够做出这一步,这点我很欣赏,但他的冷酷同样需要警惕,我甚至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潜藏的报社分子。不能够因为小枂喜欢就没有下限的包容,等他来了我们要好好看看,到时候可别说我们刁难。”
“不好吧,我听小枂提过,他去霍家很顺利,人家父母给了很重的见面礼,你们这么刁难霍老师可说不过去。”贺连平不赞成两位哥哥的做法。
“到时候你唱白脸,我们唱红脸,坏人我们做就是了。”老二说。
老大点头。
贺长明笑而不语,他已经把棋盘上的棋子都摆好了,点了点棋盘说,“老大,手谈一局,让我看你棋艺长进了没。”
贺连升面露尴尬,“让大海跟你下吧,我下棋还不如老三呢。”
“下个棋你都退缩了?”
都这么说,他再说不肯定说不过去,贺连升只能够摸摸鼻子,硬着头皮和老爹下棋。
贺长明毫不客气地吃掉了大儿子手底下的炮,他慢悠悠地说:“那只乌鸡,我说等小枂离岛的时候偷偷杀了,是谁不允许,还抓虫子喂它?”
老二扭头看向窗外。
“那头山羊味道重,到处拉屎,家里面有一阵子到处一粒一粒的。我说等小枂去上学了,就拉到乡下去,不吃就那么养着也成,是谁怕枂枂回家摸不到养成天在家里面打扫卫生的习惯?”
老三赶紧给爸爸倒水,“羊屎堆肥还是蛮好用的。”
“我记得家里面还养过壁虎。”
“爸,那是守宫,黄色的像皮卡丘,小枂喜欢。”老大反驳。
贺长明拖长了声音哦了下,“在你们眼里,秦枂始终是个小弟弟,你们别忘了,他也是合致的副总,管着合致服装的销售,每年经手的是上亿的项目,商场上遇到的竞争对手比你们想象的还要难缠,他有自己的判断。”
三个儿子都不说话了。
贺连平小声嘀咕了下,“其实当我知道霍老师和秦斯相亲过,两个人不成我蛮遗憾的。”
···
楼上,秦枂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妈妈,他纳闷地挠挠头,“到哪里去了?”
找不到人,他就回了房间,脱外套的时候捏着羊绒开衫的衣襟,他情不自禁地拿起了在脸上蹭了蹭,柔软的触感与醉人的龙舌兰气息同时传来,他下意识追逐着霍星河身上的信息素,所以回市区后他就是想跟霍星河回家的。
那里不仅有闪电,更有霍星河的气息。
他身上独一无二的信息素。
秦枂不舍得脱下,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变得如此留恋。
“总要洗个澡的。”
秦枂劝着自己,他把衣服脱了,放到了床上,打开衣柜拿睡衣,视线扫过一件大号的运动夹克,墨绿色、上面有某品牌logo,适合十几岁的初高中男生穿。挂在他的衣橱里已经十多年,他不知道这件衣服的前主人是谁,只知道十五岁那年被绑架的自己身上就穿着这件衣服。
衣服不是绑匪的。
衣服的兜里面有橙子味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