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仗着我宠你(5)
秦攸傅羡书坐在三食堂的老位置,陆沉年到三食堂直接上楼。
现在还不到吃饭的点,学生很少,他一眼就看见了秦攸和傅羡书。
以前读书时他们就喜欢在三食堂吃,这里菜品比外面饭店多,味道好。
秦攸抬头瞧见陆沉年,刚抬手要叫。
结果话到嘴边又吞回肚子里去了。
傅羡书察觉出怪异,回头,看见陆沉年身后的青年,眉头也是一皱。
“陆沉年怎么把小尾巴带来了。”秦攸嘀咕。
在私底下他们管陆慎言叫“陆沉年的小尾巴”。
因为只要认识陆沉年的,都知道陆沉年出现的地方,十回有八回能看到陆慎言。
陆慎言十四五岁时,瘦弱的像个小豆苗。明明不受他哥待见,还成天背着书包跟陆沉年屁股上,小书包里装的全是零食,水,烟,打火机,口香糖,纸巾等,时不时还能在里面翻出避|孕|套。
仿若多啦A梦的口袋。
所以那时候他们最喜欢说的是“陆沉年你长尾巴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秦攸发现陆慎言竟然比陆沉年要高出几公分了。
“在学校撞见不奇怪。”傅羡书说,“他在华大读书。”
陆慎言考上华大的时候秦攸已经大四毕业,所以不知道,傅羡书也是偶然一次撞见陆慎言,才知道这件事。
“你们聊什么呢。”陆沉年走近,在傅羡书旁边的位置坐下。
傅羡书随口答:“等你吃饭。”
“秦攸哥,学长。”陆慎言乖乖地打招呼。
傅羡书不冷不热看了陆慎言一眼,算回应。
“嗨,慎言,好久不见,”秦攸稍显热情,问:“你胳膊怎么了?”
“……我,”陆慎言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看陆沉年一眼,才说:“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了。”
陆沉年没说话,拿起筷子夹菜放进汤锅里。
两人见面便不对付,秦攸了解陆沉年,便打圆场邀请道:“你还没吃饭吧,坐下一起吃。”
陆慎言没动,站在陆沉年身边,看着陆沉年脸色行事。
一时气氛有点微妙。
傅羡书抬眸,眼底明明白白写着“让你自讨没趣”几个字,秦攸尴尬地摸摸鼻子,不再吭声,默默拿起筷子将桌子上的菜夹进汤锅里。
他哪知道这么多年过去,陆慎言还是这么听陆沉年的话,别人的话一概耳旁风啊。
突然,陆沉年将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空旷食堂里发出大的声响。
他不耐道:“让你坐下,没听见,去取一副碗筷来。”
坐在食堂角落的一对情侣,闻声望过来。
秦攸傅羡书早已见怪不怪的模样,当作没听见,自顾自地吃菜。
“大少爷,你又把人拴屁股上干嘛?”趁陆慎言去拿碗筷的时间,秦攸问,“是太无聊,找个乐子?”
“滚,”陆沉年没好气瞪他一眼,他把在“情人坡”遇到的事简单说了,“我是看他被欺负的可怜,才带来,我们该吃吃,该说说,当他不存在就行。”
秦攸不信,感觉里头有猫腻:“你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善良了?”还看人可怜,专门带过来。
“怎么,”陆沉年挑眉,“我以前对他很恶毒吗?”
何止是恶毒,简直就是母夜叉,换我早捅死你几百回了,这话秦攸没说,他转移话题道:“老傅,现在学弟们都这么牛逼吗?”
秦攸指的是陆慎言被人拉到小树林受欺负的事。
傅羡书淡淡道:“不知道,我平时不关注这个。”
“……操,”秦攸忽然骂:“慎言的胳膊不会就是被那帮龟孙弄断的吧,被他们警告不许告诉我们。”
秦攸没发现,他说这话时,陆沉年夹菜的手一顿,看着他。
“你看着我干什么。”秦攸以为脸上有东西。
陆沉年掩饰地咳一声:“没什么。”
陆慎言拿着碗筷走过来,落座在陆沉年对面,三人自然而然把刚才的话题翻篇。
吃饭时,陆慎言右手打着石膏,得靠左手,所以吃得很慢。
可左手腕受伤用不上力,勺子时不时在碗边敲出响声,好几次勺子还从手里滑落掉在碗里,弄得桌上汤水四溅,狼狈不堪。
陆沉年和秦攸傅羡书在旁边商量着吃完饭去哪儿玩,耳边时不时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就有些烦不胜烦,终于按耐不住了:“你他妈会不会吃饭?”
“弄成这样,我们还怎么吃。”陆沉年盯着他。
陆慎言放下汤勺,端正身子:“对不起。”
这三个字风轻云淡,听不出一点歉意。
“诶诶,”秦攸眼看着陆沉年又要发作,连忙制止住他,“慎言右手不能用,人家到现在一口没吃,你理解一下。”
说着,秦攸舀几勺汤在陆慎言碗里:“来,喝点汤。”
陆慎言转头,扯出抹笑:“谢谢秦攸哥的好意。”
秦攸好歹自己开酒吧,不知道周旋过多少形形色色的人,这话他怎么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他干笑两声,示意这场他圆不下去了。
“秦攸哥,你别误会,”陆慎言搬来台阶,“是我的左手腕疼,用不上力。”
秦攸也不是计较的人,笑:“没事……诶?你左手也伤了?”
陆慎言点头。
他左手被衣袖遮住,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来。
秦攸顿时有点儿来火:“……靠,华大什么时候出来这些牛鬼蛇神了。”
就连一向不管闲事的傅羡书都有点看不下去,问:“谁弄的?”
陆慎言依旧是那句话:“……我自己弄的。”
这拙劣演技,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听出在维护“凶手”。
“别怕,你说出来,”秦攸道,“哥哥们给你做主,好歹我们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不能让你被人欺负了。”
傅羡书放下筷子,没说话,但看得出是支持秦攸得提议。
“你瞧,你学长都发话了。”秦攸道。
在秦攸咄咄逼问下,陆慎言偷偷瞄陆沉年。
这一眼刚好被秦攸看见,他道:“你别看你哥,你哥以前是我们仨里最能打的,练过的,我和老傅加起来都干不过他。”
秦攸笑着问:“是不是啊?陆沉年。”
“…………”
陆沉年暗自咒骂一句,骑虎难下地“嗯”了一声。
弄伤陆慎言这件事不好让秦攸知道,秦攸是名副其实的大嘴巴。
让他知道,等于让大半申城知道。
何况秦攸定要追究他为什么弄伤陆慎言,他不好解释发生在那晚上的事。
说来说去,都是麻烦。
“行了行了,他不想说就别逼他。”陆沉年打住这场没有结果的对话,起身去水果区拿来一支吸管,放在陆慎言碗里:“用这个,不费手。”
秦攸:“???”
傅羡书:“…………”
陆沉年坐下,终于甩了个正眼给陆慎言,难得语气缓和:“这下吃饭的问题解决了吧。”
陆慎言望着那张祸乱心神的脸,呆呆地点一下头:“嗯。”
吃完饭后,秦攸提议要去游泳馆游泳,自从陆沉年走后,他们仨许久没一起游过泳。
“吃完饭游什么泳,”陆沉年道,“你们去吧,我逛会,一会来找你们。”
秦攸:“成,走吧老傅。”
等人走远,陆沉年顿住脚步,转身对陆慎言道:“你跟我去医务室。”
华大医务室在老地方,陆沉年走这条路比回家还熟,他刚上大学三天两头挂彩,校医都认识他了。
但遗憾的是,老医生已经不在华大当校医,现在这个年轻医生是他儿子。
“他伤的很严重吗?”陆沉年双手环胸站在病床旁,视线由上而下,自然流露出一股睥睨外物的傲气,他问:“左手腕是怎么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