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一级重犯的崽[星际](118)
如果在这种时候。
他选择像对其他人一样一走了之,恐怕以后弥尔都不会再给他这样讲话的机会。
直接就会变成陌生人。
只是现在他人不走。
弥尔也很快从他莫名其妙扭头望向不知何方的举动中读出了异常,直接反客为主道:“怎么,又有什么解释不清的事情了吗?”
“……”
亚伦停顿了好几秒。
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语速略快道:“不是的,我闻到了狼的味道。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但刚刚的确有,之前那具尸体上也的确是狼的爪痕,包括你们的安抚师。”
亚伦知道弥尔肯定不乐意听他说这个。
但他还是严肃正色道:“不管你信不信,研究所里绝对有狼进来过,之前你们那位安抚师的身上,也千真万确有过狼的味道。这个人有问题,弥尔。”
弥尔听完毫无表情。
既看不出来他信了,也看不出他不信。
只是眸光依旧平直地盯着他:“证据呢?你不能什么证据也拿不出来,就凭空用你做过手术的鼻子来我这里乱做文章。”
亚伦又是一阵沉默。
这件事他的确没办法证明。
正常人类就是闻不到星兽费洛蒙的,他也不确定刚刚那些味道足不足够研究所里其他的星兽也闻到。
“……那如果我说,我觉得我可能不是‘人’呢。”
终于等到想要听的东西,弥尔的心跳一下就快了。
但他依旧控制着神情,尽可能平静无波地望过去:“什么意思。”
亚伦却很直白。
仿佛从头到尾都没想瞒他一样:“你已经问过你们安抚师的那只猫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注射费洛蒙打标记只有星兽才能做到,人类就算做手术也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弥尔很冷静:“所以不是‘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暂时也还不清楚。但我有很多只有星兽才有的冲动和特性,费洛蒙也是后来发现的,所以至少应该不完全是‘人类’……”
“包括之前想要做费洛蒙接收器的手术这件事吗?”
“是,我……”
亚伦想为自己继续解释点什么。
但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只是第一次主动握住了弥尔的手,垂眸:“对不起。”
没头没尾的三个字,两人却都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仿佛一下把他们带回到十年前的学生时光。
亚伦那时固执己见完成了手术,就很想和弥尔说对不起。
对不起没能听他的。
他知道这个手术风险很高,还会断送前程,弥尔是真的很担心,也很不希望他做。
可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起。
他内心总有一个声音日夜不断地告诉他,他要做,只有做了“他”才是他自己。
所以那时的少年一直没能说出口。
生生留到了现在的重逢。
…
狼的气息暴露的时间很短暂。
亚伦无法具体辨认这头狼究竟是出现在了研究所的哪里。
但他一从弥尔的宿舍离开,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安白白的宿舍。
他一如往常没走大门,翻的宿舍阳台。
可大概是有过上次被翻阳台的经验。
这一次这位安抚师的阳台大门不仅牢牢挂着锁,窗帘也全都拉严实了,从外面并不能直接看到房间里。
只能看见一张贴在阳台玻璃门上,大概是专程给他看的纸条。
上面大大写着“禁止私闯,有事敲正门”的字样。
傻里傻气,带点幼稚。
倒是还挺有安白白平时在人前的脾气模样,像小孩子会干的事。
但亚伦没有离开。
而是站在阳台上继续仔细地分辨嗅闻着,视线一顿搜找。
按狼族的标准来说,这个人类已经算是水准相当不错。
但亚伦一想不到研究所里不仅进了狼,而且还进了不只一只,早把费洛蒙的痕迹全都清除得干干净净。
二缺乏经验,想不到真正星兽的观测范围其实是很广的。
被分派到阳台守住宿舍的小狼崽,当然不会真的杵在阳台上放哨。
而是遥遥蹲在夫人宿舍正对面那幢楼的屋顶上。
这样有任何人走研究所宿舍楼的外立面,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所以早在亚伦从弥尔阳台出来的第一时间,狼族一行人便已经明了。
此刻,亚伦搜寻无果。
转身又看向了那张玻璃门上贴好的字条,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把门锁拆了,直接强行进去。
殊不知他的宿舍,已经被他今晚的搜寻对象闯了空门。
菲尔德早就进了他的宿舍,开始检查这人的私人物品。
除了找到一瓶定向培育宠物专用的绝育药品有点意思,其他确实没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
这个人的私生活看起来相当简洁干净。
光脑里也都没有和什么奇怪的人联系过的痕迹,只有和总统直接对接的一些指令。
应该和之前在研究所里纵火、找猫的人不是同伙。
…
亚伦最终还是没有强拆阳台门锁。
因为那张专门留给他看的字条上不仅有字,落款还画了个猫爪。
直白的讲。
就算今天没有围观那只猫个体团灭那么多星兽的盛况,他也知道自己打不过它。
所以在此之前。
哪怕他针对安白白,也只是进行了一些简单的言语恐吓而已,从没实际做过什么。
他想不通研究所明明已经被他守得水泄不通。
狼那么大体型的星兽,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又是从哪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
安白白第二天睡醒,依旧是正常上班做早餐的点。
他本来没察觉什么。
抬手掀开被子便想和往常一样从床上起来。
可结果他连第一个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的动作都没能完成,这才发现自己腰上正被一条似曾相识的胳膊死死禁锢着,动弹不得。
扭头一看,果然对上某个昨晚本该睡在外面沙发上的人的脸。
安白白都有点无语了。
加上之前在安置室里的那次,赶这人下床他好像就从没成功过。
这人每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回来的不说,还总喜欢给他搂得紧紧的,整个都贴在一起,像是背了个大暖炉。
少年正想学着男人常对他的那样,也要伸手揪到男人英俊的脸上发作,昨晚零碎前的记忆却是倏然在脑海中翻涌。
记起自己好像是……洗完澡出来直接就晕在床上了?!
所以现在是没事了吗?
莱特偷摸进来的时候,发现他没事就顺便摆好姿势一起睡了?
而他一醒,莱特自然也醒了。
眼下狼王先生眼也不睁,只是动了动手摸到这小蛋糕的脑门上,确认温度没问题便打算继续睡了。
但安白白一眼就看见了他手掌上一圈圈缠好的纱布,再低头一看莱特肉眼可见比平日更加惨白的脸,立刻握住他的手腕瞪眼。
“!!!”
“你、你怎么回事,手上的伤哪来的!脸色怎么也这么差!不会是昨天打架其实受了内伤,现在要死掉了吧!”
莱特现在就是有点无奈。
论你听见一个明明自己才是真的要死掉的人,却反过来关心受了点皮肉伤的你,是什么心情。
莱特输了半晚上的血,现在就是困得不行。
整只手都盖到安白白的脸上,捏着他的脸颊便提醒:“漱个口吧,嘴里不腥吗?”
然后安白白才嘟囔着腮帮子,后知后觉摸了摸自己的嘴。
惊觉好像还真是,一股子卡喉咙的铁锈味,他嘴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于是结论立刻两级反转。
“这是什么!是、是我要死了吗?!”
莱特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勉强眯开一条眼睛缝看他:“不是你的血,是我的血,给你灌点血简直费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