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谋士我不当也罢!(106)
当门外为首站着的两人看到姜山出现的那一刻,同时脸上露出了笑容。
左丞相李藏笑着拱手:“小先生,我们大将军在中州等候你多时了。”
姜山扬眉,正要开口。
忽然大将军带来的兵马骚动起来、不过短短半刻钟的时间,李藏和周旋翼带来的五千兵马便被团团围住,一个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将军的等候可不够心诚啊!”
“若是真的心有小先生,怎会连亲身前往都吝啬一二?”
顿时李藏和周旋翼表情难看起来,周旋翼一声怒喝:“何方宵小敢诋毁大将军?!”
而后一个面如冠玉、容貌端正可亲的青年便骑在一匹枣红俊马之上大笑:
“吾乃江州司徒阳!”
“仰慕小先生久矣,今日特来请先生出山!”
姜山看着这半路杀出的司徒阳,还有站在司徒阳旁边不停给他挥手的李飞扬,再看看旁边那两个脸色铁青的丞相将军,直接笑了。
*
二月初五,惊蛰。
江州司徒阳亲至南阳,于大将军五千军马中、力邀天下第一谋士姜寰清出山。
风云惊动。
三日后,原本稳坐安康城、与兄弟聚会的屠门明光骂骂咧咧地砸了碗掀了桌,单枪匹马出城。
城内的兄弟们:“……”
赵大熊:“哦,大哥又去赚兄弟了。不过不是说这次回来就不去赚了、有我们就足够了吗?”
龙霸天:“嗤。兄弟哪有嫌少的?来来来咱们继续喝!说不定这次老大能直接把中州给我们赚回来呢!”
宴崇山:“。”
宴崇山举起酒杯和其他兄弟碰了一下,缓缓道:“我觉得,应该是江州。”
作者有话说:
屠七:骂骂咧咧!艹!我看你们是不想要兄弟了!
大将军:莫名逃过一劫?
第65章 四顾茅庐
坐在去往江州的船上,姜山一边摸着白聪明重新变得油光水滑的毛、一边和司徒阳对视。
对于他来说,选择司徒阳为主公算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的结果。
毕竟大将军魏力举能用出兵围住姜家的手段逼他出仕,基本性便可见一斑。
且魏力举是天下皆知的逼杀宁朝最后一位幼帝而上位,谁知道他会不会一个不顺心就逼杀一下不好好给他出主意的谋士呢?
所以姜山果断选择了司徒阳。
但对于自己的这个选择姜山也不确定到底是好是坏、是吉是凶。
他自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主要是……考虑到现在他已经比较凶残的名声和天下流传的传言,就算是姜山也不想再有第四个因为各种原因被他送走的主公了。
而且,至少目前看来,经过了他足足六天的试验,司徒阳还是很不错的——
前三天坐在马车之中,他一路挑剔衣食住行、开口闭口就是冷嘲热讽,甚至他还专门示意白聪明满地打滚到处乱跑拖延车队的速度。
这作天作地的表现让原本对他有着深厚滤镜的李飞扬都有几次忍无可忍地想要让他收敛一点,但司徒阳却都微笑地忍下了来。
“飞扬不可无礼,小先生家中被围、被迫出仕本就心情不佳。即便逼迫他的并不是我,但先生择我大概也并不是心甘。
如此让先生发泄一下心中郁气又有何妨?且先生不过是在小事上有一些挑剔和不满罢了,司徒阳这点考验还是经受得住的。”
司徒阳这样说着甚至还能对姜山露出宽容的笑:“先生在司徒阳面前不必有任何拘谨顾虑,虽然阳是来请先生出谋划策的,但司徒阳更想交先生这个朋友。”
“天下争霸从来不是以一人之力可左右,所谓天时、地利、人和,还有气运,都会左右着最后的结局。”
“所以哪怕小先生不愿为司徒阳开口也没有关系,司徒阳每日能够和小先生聊聊天、所以说先生感兴趣的山川河流,也是人生幸事了。”
以姜山阅遍天下的毒辣眼光来看,也看不出司徒阳说这话时有任何的虚伪作戏,这端正硬朗的青年脸上只有真诚。
姜山:“……”
于是姜山不作了。
至少这三天证明司徒阳他的脾气是真的很好,完全没有赵广那样的暴虐自傲、不听劝诫,甚至他还会主动给自己家的谋士找台阶下。
但是这还不能让人放心!
于是之后的三天,姜山一改之前的挑剔,变得面带微笑、温和真诚,整个人都像是温和的春风,在船上到处走动,几乎把船上所有的江州将领都钓成了翘嘴。
此时的李飞扬还哪有前三天的郁闷和不满?
恨不得天天围在姜山身边和小先生说说话,听他谈谈天地、说说兵法、顺带再夸夸自己。
但姜山就跟在司徒阳身边,用自己能够黑夜视人、平地观星的超绝视力审视着司徒阳周围的一切。
他的日常起居用具、他的衣食住行、他的说话方式和对金钱的处理方法。
司徒阳:“……?”
“呃,小先生对我似乎很是注意?先生想要知道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司徒阳知无不言!”
姜山:“嗯……”
姜山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经过三天的紧迫盯人,司徒阳没有任何焦躁的表现、也没有随身携带什么奇奇怪怪的小本子、穿衣吃饭花钱也没有扣扣搜搜斤斤计较。
实在是表里如一、正常的像个正常人一样。
于是在去往江州的第七天,姜山终于坐在船头开始摆烂、不挑剔也不如春风,开始显露自己的本性了。
谁懂啊!跟了四个主公直到第四个他才跟了个正常好人!
不过在彻底放心之前,姜山对着司徒阳还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司徒兄,你在家中排行第几?家中可有威严的父亲或者过分保护爱你的母亲?
有没有嫉妒你成就与才华的兄长?或者叔叔伯伯舅舅?”
司徒阳听到这接连的问话先是一愣,然后没忍住大笑起来。
“阿山啊阿山!”
“你是不是之前被司马家给坑的气着了,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司徒阳连连摇头:“阿山放心,我父母早亡、家中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也没有什么叔叔伯伯舅舅拖我的后腿。
只有一位在我年幼之时接济我饭时的婶娘,不过婶娘如今也被我荣养在江中城,断不会做什么让我为难之事的。”
姜山这才躺在躺椅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那样子看的司徒阳和李飞扬都是哭笑不得。
李飞扬忍不住问:“所以阿山你这几日总是变脸、时而挑剔时而特别贴心时而盯着我大哥看,都是因为在看我大哥有没有之前那几个人的毛病?”
姜山端起清茶喝了一口,没有否认。
李飞扬走上前没忍住拽了一下他的头发:“阿山你真是多此一举,我之前去赵广那里邀请你时不是都说了吗?”
“我大哥最重情义、能征善战、虽然计谋并不出众但也心有丘壑、善于用人。”
“他会是这天下最好的主公,那是赵广、刘阔那些家伙能够比的?”
姜山轻哼一声:“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所谓百闻不如一见,见过便知真假深浅。”
“而且你懂什么?”姜山把自己的发梢从李飞扬的手中夺下来。
“我这也是为了司徒兄好。”
就像司徒阳所说的那样,这几日的相处虽然没有让姜山开口喊司徒阳主公,但司徒阳人品性格实在很好,他们之间的相处就像是友人一般了。
“要知道我前面跟着的那三位主公可是全被我送上了天的,就算不是我亲手做的,但……”
姜山看了一眼表情突然僵住的司徒阳和李飞扬,笑了一下:“但我可不想再有第四个被我亲手送走的主公了。”
“看你们的表情,应该也是不想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