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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袖(145)

作者:纸如云烟 时间:2025-02-16 12:25 标签:年上 HE 师徒 架空 复仇 江湖

  “我七岁上山,”展画屏道,“那时候虽也练了阵子功,终究还是孩子,因此常背着凤桐,将十天的功课压在九天里练完,省出一天来偷跑下山去玩。”
  紫袖噗嗤笑出来道:“你竟也有贪玩的时候。”展画屏微笑道:“九天里格外发奋,这省出来的一天就分外宝贵,我四面八方哪里都跑去看,也不嫌累。那年腊月十八,就跑到了西边去,本来荒无人烟,又下了雪,打算快些回山;却看见脚印,误打误撞跟到了那个院子外头。”
  “就看见了我么?”紫袖笑起来。
  “那可不,”展画屏说,“一个红包袱,竟然真包着个娃娃。我看你尚有呼吸,冻得也不知道哭,就忍不住拾了起来。一看脸蛋吹得通红,眼睛勉强睁了一睁,却漆黑漆黑的,明明活着。那院门口死气沉沉,不知有人没有,我又不能久留,便将脚印扫去,揣着你回了山,只跟凤桐说是山脚下捡来的。”
  紫袖听得有些发怔,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幅画面,纷纷扬扬的大雪里,那少年俯身抱起襁褓中的婴儿,就此将两段人生联结在了一处。而他因这善念荫庇得以生长,对那潇洒少年的点滴依恋,终于被十几年岁月酿成了入骨相思。他又想起展画屏那一番令他身魂俱颤的“遗言”,在他面颊亲了一亲,小声说:“我总以为是我等到了你,没想到起初是你找到了我。”
  展画屏将他抱紧些,却道:“只可惜那时候不懂,名字起得随意了些:早知道不该起成这样,倒显得有点薄命相;叫个招财进宝甚么的,听着也壮实有福。”
  紫袖听他说得认真,一时狂笑起来,捶他道:“我内功都练到第二重了,你还嫌我不够壮实?”
  展画屏意味深长地微笑,紫袖蓦地想起两人帐子里说过的玩笑话,一面害臊一面也笑道:“还不都怪你,给我使妖术。”又问,“那院子里是甚么地方?若是有人将我丢了出来,可不能就这样大大咧咧放在门口罢?”
  展画屏道:“自从将你带回去,我像是有些心虚,尽管并无人来寻孩子,也许久不往那处走;后来再去时,已破败凋敝,没有人了。再过些年,我才明白,并非有人将你丢了出来,而是要将你送进去。”摸了摸他的头,轻描淡写地说,“那里曾经就是千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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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泽:啊我们魔教的APP增加了新板块,叫……《今日教主》?
  紫袖:是甚么?
  兰:内容是……五浊谷居民投票要看的脑洞剧情,请求真人表演。第一期是……“想看大家海滩度假,紫袖给教主涂防晒油”?
  杜瑶山:噢哟插图很清凉嘛!
  西楼&紫袖:师父——
  展:滚滚滚,不演。谁弄出来这个东西?来我书房一趟。
  兰:啊,那没办法,我现在留言要求剧情改成紫袖给我涂,我们来演。
  杜(鼓掌):好好好哇哈哈哈哈!
  西楼:啊快看!师父脱衣裳了!感谢可爱小朋友的海星和留言~


第118章 绿酒金杯(5)
  “千……千帆院竟然在凌云山旁边?”紫袖惊诧无已,问道,“他们究竟是做甚么的?嘉鱼说那里收养了许多孤儿,当真如此?”
  展画屏道:“千帆院早些年的管事,或许着实出于善心,才建了那样一个处所,只不过未能持久。”
  紫袖茫然道:“可是,肯照料孤儿的,不都是好心人?像凌云山上大伙儿,也把我拉扯大了。为甚么嘉鱼说他们杀人不眨眼,来截咱们的又都是些那样的家伙?”
  “凌云派毕竟是正道门派,没着没落的孩子也只你一个,又没甚么心机,才稀里糊涂滚大了。”展画屏道,“千帆院并不像凌云派有些势力,不过勉强温饱;后来有一任管事加了‘掌院’一职,开始在孩子群中挑人习武,才越来越没有人模样。在那种地方,一旦有出挑的,必然更多人坐不住——谁狠谁出头,有样学样,逐渐剩了一帮不见日光的鬼魂。”
  紫袖默默地回想起遇到的几批人,心中暗自发抖,不知道如果自己就这样被留在那里,还能不能见到如今的星空了。他看向展画屏道:“他们既失了踪迹,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起初不知道,”展画屏说,“我下山游历江湖,结识的人多了,才辗转听说这件事。本来与我并无太大干系,只是凑巧两边都不是甚么好东西,魔教不少人吃过他们的亏。只因千帆院出来的人手狠嘴严,透露的消息太少,又经数次迁徙,找起来殊为不易。”又笑了一笑,“你那位海棠姐姐,提起千帆院,便恨不得将所有人食肉寝皮。既如此,何必又放过他们呢?”
  紫袖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不难想见迟海棠和千帆院必有深仇,思量着道:“从那六畜、四魔来看,千帆院里头的人,身手竟都不赖,看来都是拼出来的。”
  展画屏道:“在千帆院有个名头,自然少受些气;哪怕去土财主家里当看门狗,也比混在那种地方强得多了。能送进有钱人家,难免多少给点谢礼——时间久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逐渐便成了有人向里头送。”
  “那不是成了卖孩子?”紫袖不禁一语道破,越想越是心惊,“既有利可图,自然有人拐了小孩送进去,总归是旁人生的,这才叫无本的生意……说是孤儿,也未必都是罢。”
  展画屏应道:“我瞧着多半是拐来的;至于你,当时包袱倒是干净,兴许是家里过不下去,以为放在那里能有条生路。”紫袖带着些怅然道:“应当是的。不知内情的平凡人家,大抵以为进去比在外头活得好。”
  夜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他满心波澜,又思及展画屏在魔教多年,双方一直拉锯,竟到了如今这个境地,也是不死不休的打法。兀自一脸感慨,已被展画屏提了起来道:“睡去罢,明天早起练功。”
  紫袖十分听话地去睡了,然而次日练武,总不免出神,止不住设想若自己进了千帆院,究竟能活上几天。展画屏说得简要,可也不难想象那里头有多么像是个斗兽场;他自忖就凭儿时那软弱性子,在一众无依无靠的小孩当中,绝不会当真“出挑”——单说那“六畜”,便已比自己下山前强了许多倍,不等熬到那个位次,一定早被撕成了渣。
  展画屏预备了几条长长的竹竿竹片给他练手劲,便去竹林中练剑。紫袖一面双手轮换不断劈甩,胡思乱想之际难免又感叹起那句“人生无常”,一分心却被竹子“啪”地抽在手臂上,手肘一片红肿,麻了半条胳膊。他定了定神,有些自责起来,去拿药酒来揉,又见只剩一个瓶底儿,便自行去了地窖里找酒。
  院子不大,地窖却不小,黑洞洞一片,酒坛子靠里摆着。他仗着自己鼻子灵,挨着闻过去,要找一坛气味轻些的:一来不忍心拿上好陈酿去揉搓皮肉,二来不想酒气太重扰到滴酒不沾的展画屏。嗅来嗅去,正犹豫不决,却见最里头黑窄处被灯光映得朦胧,像是有几个更小的坛子摞着。此前他不大下来,并未留意,待走近了,才见几小坛酒下头压着一只木箱。
  箱子盖得严丝合缝,却没挂锁。自打知道这里只有展画屏一个人住,他早就放开了手脚,此时好奇心起,便将几个坛子搬开,掀了箱盖,却见里头细密如波,粼粼有光,是一套战甲;甲片在灯光下幽幽发亮,竟浮着一抹红芒。他拽起来瞧,触手冰冷坚硬,不知是甚么料子打的;虽有穿着痕迹,看尺寸展画屏又套不上,料想也是兰汀的旧物,便又放了回去。
  那小坛子中的酒倒像是平凡之物,他提着一坛回了屋,调制出两大瓶药酒,剩了些随手倒在茶碗里,自己坐在门口擦手肘。
  正揉着,展画屏一头汗回了来,见他揉得龇牙咧嘴,幸灾乐祸道:“不专心。”两步便跨进门去,直奔桌边,抄起茶碗喝了一大口。
  看他干渴,紫袖本觉好笑,直到他喝进口中,才想起那碗里是酒,当即慌了,冲屋里叫道:“快吐出来!”却见他一愣,将碗放了回去,却将口中的酒“咕咚”咽了,随后自行倒水又喝。紫袖冲进去道:“都怪我弄得一屋子药酒味,你才把那个当成了水罢?”打量着他的面色,小心翼翼地问,“没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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