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独宠灾星小夫郎(46)
“你倒是说说乙哥儿过门要如何搅咱家的运道,我们老钟家这一辈的长子,怎么就成了你嘴里的罪人?”
钟春霞厉声问他。
她嗓门一高,就是钟老三和钟老四都不能耍横,钟春霞排行老二,大哥不在了她就是长姐,忤逆谁也不能忤逆她。
郭氏动动嘴唇,斜眼看自家男人,见他一副三棍子打不出屁的样子,失望极了。
“苏乙克亲的名声村澳里无人不知,总之你们不怕,我怕,行不行?”
“行,你怕克亲的,那怎么当初还敢嫁给老四。”
钟春霞就等他这句话,半点不含糊道:“我们姐弟四人也是早早死了爹娘,你倒说说,是谁克死的,是我还是老三,还是你男人,还是远嫁的老五?”
郭氏不服气,还欲开口,钟老四额角青筋直跳,直接一拍桌子道:“你快闭了那张嘴!”
“好你个钟老四,你就合着你们钟家人欺负我一个!”
他是个性子倔的,当即就红着眼睛,提起衣裳往外走,撂下狠话道:“我今天就抱着安哥儿回娘家!”
“你回,你回去以后就别回来!一个月就得闹两次回娘家,我怕你不成!”老四也朝着他背影吼。
吼得郭氏步子先是一顿,随后走得更快了。
梁氏只觉心累,“就老四你多张嘴,夫郎跑了还说气话!”
她想去追着劝一劝,却被钟老三拽住。
“你别去掺和,谁家的事谁家管。”
说罢他问钟春霞,“二姐,阿洺和苏家乙哥儿究竟是怎么一档子事,是有人说合了他俩?”
“没人说合,是两人自己互相瞧上的,没提前告诉你们两个当叔的,原因也在这。”
钟洺同她讲是因为她这个当姑的算是半个娘,但这等小辈的情情爱爱,犯不着再跟叔伯们去宣扬。
钟春霞转向钟老四,直言道:“老四,你夫郎要是看不惯苏乙这个侄夫郎,那他大喜那天就别上船吃酒,且这件事传到阿洺耳朵里,八成以后连这个四婶伯也不愿认。真到那一步,以后阿洺有出息了,你们家可别叫悔。”
钟老四被说急了,“二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为了个没过门的哥儿和亲弟翻脸不成?”
“你听听你说的这话,像不像个样,你也知道人家哥儿根本没进咱们钟家门,你们两口子倒是已经责怪上了。”
她懒得再说,郭氏就这么个性儿,还能改了不成,和她四弟纯属破锅配破盖,两瓣脑子拼一起凑不出个明白人。
“你自己回去想想清楚。”
打发走了一脸委屈巴巴的钟老四,钟春霞让刻意回避的唐大强回来,坐在一处和钟老三夫妻道:“不过你们今日不来,我也要去找你们商量,阿洺娶亲是咱家大事,刘兰草就是个拎不清的搅屎棍子,无论怎么看,都不能让乙哥儿在卢家船上出嫁。咱们当长辈的,得帮孩子们一把。”
还有刘兰草亲生的那个小哥儿,看钟洺的眼神就不对劲,这母子两个凑在一起,若是想在成亲那日惹出些麻烦可太容易。
真要让他俩闹成了,如同吃粥吃到苍蝇,能恶心人一辈子。
……
酉时,崖壁下,两人约定的老地方。
苏乙早早带着做好的褡裢等在石滩上,几只海鸟在远处梳毛,时不时转动着脑袋,嘀嘀咕咕叫两声。
海浪哗啦哗啦地响个不听,他打发时间似的抠着石头上的藤壶,掰下来后砸碎,顺手喂路过的螃蟹。
看见石头缝里有扑腾的小鱼,他把它们捡起,抡圆胳膊远远抛回海里。
钟洺赶到时,苏乙刚朝着海里丢了找到的第三条鱼。
“玩什么呢,打水漂?”
海边其实不适合打水漂,潮水轻而易举就能把石头卷走,除非石头够重,力气够大。
钟洺因此饶有兴趣地走近问他,苏乙有些后悔刚刚丢鱼的举动,这会儿他手上黏黏糊糊的,还有一股鱼腥味,他迅速拿出帕子擦了擦。
“我见着几条搁浅的鱼,太小了也吃不得。”
他解释了两句,脸有点红,有点担心钟洺会觉得自己呆蠢。
“这有什么,咱们水上人都会这么干,我也常捡了鱼往海里扔,要是小鱼都长不大,出海撒网岂不早晚没得捕。”
钟洺语气轻松道:“不过扔的时候要防备着海鸟,它们机灵得很,有时候半路截胡就给吃进肚了。”
他说完这番话,假装自然而然地牵过苏乙的手,放在自己宽大的掌心里。
苏乙的手是干活的手,并不多么柔软细嫩,可小哥儿就是小哥儿,骨架子就比汉子小,指头纤长而瘦,握在手里就像是捧了一朵合拢的花。
为了准备提亲的东西,尤其是那两条红鱼,这两日他都没来寻苏乙,上午在卢家船上更是没个说话机会,如今总算见了人。
“这个时辰出来,你肯定没吃晚食。”
钟洺轻轻捏了捏小哥儿的手指,“我给你带了东西来。”
第31章 【加更】
两人在上回躲雨的地方再次坐下, 盖着布的竹篮放在钟洺腿上,掀开布后露出其中的一罐子热乎鱼汤,以及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
“我二姑说提亲当天, 新夫郎定要吃一口下聘的鱼和米,不然不吉利。”
这顿饭自然应当是新夫郎的娘家来做, 但苏乙情况特殊,只得他未来的婆家代劳了。
钟洺揭下原本扣在罐子上的小碗, 给苏乙盛出一份鱼汤, 里面放着满满的鱼肉与豆腐。
鱼汤煮成奶白色, 豆腐颤颤巍巍地摇晃着,光瞧一眼就令人食指大动。
白米在小碗里压得实在,捧起碗时只觉手腕都被压得坠了一下子。
关于钟洺所说的习俗, 苏乙也是知晓的。
当初江贵来卢家提亲是提了一对大黄鱼,米也是白米, 不过不如钟洺拿得多, 只一斗而已。
当晚刘兰草就把那黄鱼炖了汤,白米煮了粥,家里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苏乙也“沾光”得了一块多刺的鱼尾肉, 两块鱼汤里的豆腐,至于米汤则一点没他的份。
哪里像钟家舍得用白米做干饭,这一碗干饭都够煮四五碗粥水了。
说来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吃白米饭,当下很没出息地酸了鼻子。
钟洺见他撇过头去用袖子沾了沾眼, 便知道这哥儿又在憋金豆子。
以前吃多了委屈, 一点点的好都能勾得小哥儿感动半天。
他也不知该做点什么好,只好摸出条小弟出门前塞给他的帕子,递给苏乙, 又有些笨拙地摸了两下小哥儿的后背。
薄薄的布料下是薄薄的一层肉,摸到哪里,哪里就是骨头。
等苏乙平复了心情,鱼汤刚好也凉到了入口的温度。
“你吃过了没?”
苏乙觉得自己丢脸极了,他揉揉有些红了的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没有区别。
“我回家再吃,家里还有。”
苏乙执着地摇摇头,“这么多我哪里吃得完,咱们一起吃。”
钟洺这次没再拒绝。
他拨了点米饭到自己碗里,陪着小哥儿一口一口地吃鱼肉和豆腐。
虽然红鱼少见,白米饭就算是钟洺也不常吃,可这些对于他来说到底没有那么的珍贵。
反观苏乙,每一口他都吃得认真极了,一口米饭要嚼好几下才舍得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