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分手,你超爱(89)
“其实。”周祈看了眼周妄,“我偶尔会去柳阿姨那里吃饭。”
“柳阿姨?”周妄听见个多么新鲜的词。
董淑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出生那天,周祈接受不了,不管是董淑还是周梁,周祈都和他们大闹了一通,本来稍微和妈妈走近一点的关系,又冷了下来。
周祈不愿意再找她了,董淑和她的新丈夫,他们所有的关注点都在刚出生的孩子上。
周祈当时拉着周妄哭:“我才不要什么妹妹,我没有妹妹,你也没有,你就我一个弟弟,我们没有妹妹!”
周妄就哄他,但其实周祈出生那会,周妄也不想要弟弟来着。
柳晓燕五月的时候,经常在学校门口给周祈送饭,然后安慰他。这个女人心确实不坏,周妄虽然不理解她这样的人为什么能和周梁凑在一起。但他也确实管不了这么多。
周祈本来不吃的,后来还是渐渐愿意了,尽量挑避开周梁在的时间去柳阿姨的家里。
“虽然我吃归吃,但是哥,我还是和你一个阵营的。”周祈表忠心。
“什么阵营。”周妄觉得好笑。
“嗯...”周祈不说话了,在他心里这个家拆了三份,爸爸一份,妈妈一份,哥哥一份。他跟着哥哥的。
沈驰没怎么插话,周妄是真的觉得他最近情绪不高,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说。
他就坐在旁边靠在周妄坐的沙发上,默默咬着菜。沈驰最近食欲其实也不怎么样。
周妄这次不会呆很久,明天下午就回去。
晚上十二点。
周妄换了件干净的衬衫,顺便从药箱里找了消毒酒精和棉签。
沈驰坐在沙发上等他。
“手。”周妄走过去。
沈驰把没受伤的手递过去牵他。
周妄拍掉他的手背,“没和你玩。”
沈驰看着他,就不动了。周妄俯身去拽他另一只胳膊,沈驰拿着劲,就是不让他轻松拽过去,两人拉拉扯扯的,周妄干脆坐在了他的身上。
他坐得很实在,死死压着他大腿,面对面那种。
沈驰喉结动了下。
周妄假装没看见,“伸出来,我不骂你。”
“你骂我吧。”沈驰说。
周妄顿了下,改嘴,“伸出来,不然不骂你。”
沈驰终究把手递过去。
“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周妄掀开他的袖口,拆了包得很丑的纱布。
“玻璃故意的。”沈驰低头,看着周妄的手。
“干嘛,想玩自残。多大人了,你觉得这种行为很酷是吗,蠢蛋。”周妄对着伤口轻轻吹了气,大致观察了下,伤口面积大,但还好没有那么深。
“周妄。”沈驰低声喊他名字,每次这样正经喊他名字的时候,咬字都要缱绻些,黏黏腻腻的,像撒娇。
周妄给他涂药,没理他。
“你又不理我。”沈驰手搂他的腰,将他重重往上一托。
周妄没坐稳,滑到了他的怀里,硌到了什么后,脸有些热,修长干净的手指缠绕着纱布,轻轻覆盖在沈驰手掌的伤口上,他动作利落熟练,绑的绷带都要漂亮些。
沈驰往前挺了挺腰,磨他磨了会。
周妄晃得手都不稳了,气得锤了他一脑袋。
沈驰就凑上前要亲他。
“我有话问你。”周妄皱眉,推开他。
“嗯。”沈驰不闹他了。
“你家里最近什么情况,还有那个账号里面,你和你妈联系了吗。”周妄问。
“没什么情况,断断续续联系了几次,也没什么。”沈驰回他。
“那你什么时候回新加坡,什么时候上学,什么时候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周妄看着他的眼睛说。
“正常?怎么不正常。”沈驰反问他。
“沈驰。”周妄喊着他的名字打断了。
四目相对后仅剩沉默。
两人怎么可能没想到一起。
这种养病休学的借口成了沈驰的避风港,但他躲了太久,周妄只想他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沈驰至少不能围绕周妄活着。
他得让沈驰去面对些曾经独自不肯面对的事情。
不然周妄会觉得在他身边,自己一点价值也没有。
沈驰轻声笑了下,打断了这段沉默,黑眸夹杂笑意,散漫地用刚包扎好的手点了点周妄的眉心,将他刚才有些皱起的眉头抚平,“你气什么。”
“我不上学,你就生气了吗。怎么了,你要劝学吗。”
他又这样。
周妄有点无力,“对,你不学习以后怎么赚钱养我,难道和你在一起后,我俩要街头流浪喝西北风吗。”
“我委屈过你?嗯?”沈驰眉头轻动。
他当然没委屈,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他都给周妄买过,经济上的压力周妄在遇见他后都少了,见到周梁更是有底气反抗了。
是,沈驰确实没有在生活上让他委屈。
“你这叫不思进取。”周妄拍掉他的手,起身,和他贴在一起坐,很热。
沈驰圈着他不让他动。
“不要担心我。”沈驰将脸贴在周妄的颈窝里。“已经好很多了。”他像是儿时躺的摇篮椅,抱着周妄慢慢晃着,说的话也同悠长温柔的摇篮曲似的,应该是令人安心的。
周妄却听得像自暴自弃。
“你想知道些什么呢。我还没怎么在你这卖点惨,你怎么就自己先问起来了。”沈驰抱小孩一样抱着他,轻颠着腿,一时间也分不清谁哄谁。
“你卖惨做什么。”周妄有点听不懂他说话了。
“嗯,等你以后甩我,让你甩得内心愧疚点。”沈驰说。
“我现在就要甩你,你说吧。”周妄偏过头的时候,正好能和他脸贴着脸。
“嗯,你看过那种豪门原配暴打小三手撕私生子的那种狗血剧吗。”沈驰想了会,开口。
“能想象出来。”周妄点头。
“我是那个私生子。”沈驰说。
“我知道。”周妄平静。
“嗯,差不多这意思吧。那男的比我妈大了快二十岁,可能哪次他们没带套意外怀的我。出生不是在妇科医院的厕所里,算我命大。”沈驰讲起过去那些事就有些无聊,他将周妄抱在腿上,不让他下去,然后抽了根烟。
其实沈驰从小更恶劣的猜想,会是那个男的强迫妈妈发生性行为,然后他是一个肮脏的意外。但后来沈清雅的总总表现,让沈驰确定她对他的出生并不意外。
更像是故意的。这让沈驰伤心了段时间。
“嗯。”又是小小的短暂沉默。沈驰垂眸,浓睫逆着光亮泛淡淡光圈,他眸色就映在这样温柔的光线下。“初中之前都正常。他们家有钱,就是有钱得比较低调。可能怕死。”
“我妈应该是去找闹过。他这些年拿了不少钱,但这些钱是他们...”沈驰用手大致比划了下这复杂的关系。
“我知道。”周妄安静地听着。
“嗯,夫妻共同财产。早年他有过资产转移的心思,私下有个小公司,我妈持部分股权,具体多少我并不清楚,总之经济上不断开的话,这两人是不会彻底断开的。”
“听说他快死了,年初我才回香港,想去弄清他们经济上的纠纷。他的律师就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外表明他有立遗嘱的打算。”
“我又不在乎。他说让我服个软,然后上户口,他家那边事情我不知道,他和他太太的离婚案也纠缠了多年,没离掉。”
“那样的家庭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在算着利益。我不属于,我只想撇清,然后就像你说的那样,正常一点。”
“但是我生病了,长久的失眠,情绪失控,这些让我懦弱,胆怯。”
“早就没办法正常了。”
“刚出国那段时间,我有过段还算是个人的生活,那边华人留学的孩子彼此之间不会过问家境,家底不干不净也大有人在,整天混在一起只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