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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少爷不想吃苦了(2)

作者:寒菽 时间:2025-03-09 19:29 标签:短篇 豪门世家 都市 古早 真假少爷

  看他如此坚持,老板只好答应,商量给他一个月工资的补偿。
  简琢问:“我得再留下交接几天?”
  老板欲言又止:“你想走的话,今天也行。”
  简琢坚持上完了最后一天班。
  下班时,乌云密布,闷雷滚滚。
  他得过几天才能拿到赔偿金。
  但已觉得自己有钱可花,高高兴兴打算去商超买点好吃的。
  今晚可与程明纶庆贺离职之喜。
  他独自去超市采购,装满两个大号口袋。
  提了两个袋子去公交站等车。
  晚高峰,站台熙攘。
  下起雨。
  简琢尽量往遮雨处躲,可还是被淋了半身湿。
  公交车一辆又一辆来去,等半小时也没等到他要搭的那辆。
  简琢烦躁起来。
  他从怀里摸出手机,发消息向程明纶吐槽:
  【啊,真讨厌,公交车等了半天也没来!】
  程明纶没回。
  还停留在他中午发了午餐盒饭的照片,是程明纶给他做的盒饭。
  他美滋滋感谢:【谢谢亲爱的给我做饭,真好吃[/亲亲]】
  程明纶回了他个大大的笑脸。
  是在做手术吧?
  简琢想。
  “库嗤——”
  被熏一肚子尾气。
  终于,简琢要乘的那班公交到了。
  简琢急忙忙要上车。
  这时,“程明纶”的来电突然跳出来。
  手上拿满东西,还在下雨,又要接电话。
  简琢手忙脚乱。
  手一滑,手机摔在地上。
  屏幕碎裂。
  简琢去捡手机,购物塑料袋的手提带子突然断开,东西掉了一地,鸡蛋也碎了。
  乐天如简琢也不得不犯嘀咕,今天未免太倒霉。
  着急冲司机说:“叔叔,等我一下。”
  司机不耐烦说:“你快一点。”
  等了一会儿,后一班次的车到了,被堵住,滴滴按喇叭,尖刺刮擦耳膜。
  司机转头,看刚才那个要他等一等的小青年,没好声气:“怎么还不上车!”
  却见青年跪坐在脏水泥泞的地上,对他的呵斥置若罔闻,呆呆听电话。
  不知何时。
  车外,大雨倾盆。
  简琢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说:“喂?还在听吗?”
  “程明纶先生半小时前不幸车祸罹难,请来医院确认他的身份。”
  

第04章
  简琢记得,幼时他坐哥哥怀里看《萤火虫之墓》。
  书中有那么一句话——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
  眼下他的明天没到,却迎来意外。
  程明纶死了。
  确确实实地死了。
  他在太平间看过程明纶的尸体。
  朝夕相处两年的爱人他哪会认错?
  程明纶的父母晚一小时到,或许是两小时,他没顾时辰。
  只是如抽空灵魂,坐在冰凉蓝椅上。
  他一向反应迟钝,从小不止慢半拍。
  连自己的真实身世也是所有人里最晚知道。
  程明纶的父母趴在儿子身上撕心裂肺嚎哭。
  简琢怔怔站一旁,声音浊在喉中:“阿姨,节哀……”
  他以为他们同是伤心人,此时该拥抱相泣。
  却被一掌扇开。
  力道很大,简琢懵住。
  紧接着,嗡嗡然的耳朵灌入憎厌的言语:“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这男狐狸精!要不是你,明纶也不会离家而去,横遭身祸!”
  简琢知道程明纶为他与父母闹得很不愉快。
  他不是没忧虑,只是,抱着一点小小私心,总觉得日子久了,二老总会为他们的真情所感。
  古时尚且有共枕树的美谈,现代怎么会不行?
  可还没捱到情动上苍的那天,程明纶先没了。
  他决心要相爱一生的人,就这样,突然退场了。
  程家人领走程明纶的遗体,要为他举办葬礼。
  从法律层面来说,他们才是有资格的人。
  简琢顶着脸上通红巴掌印,默不作声跟到车库。
  殡仪馆的运尸车已等候在这,他目送程明纶被安置进漆黑棺材。
  才要上车,又被猛地推落。
  程明纶的爸爸毫无客气,啐他:“滚开!”
  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简琢忍气吞声,低头乞求:“叔叔,就算只是作为朋友,请让我送明纶最后一程。”
  程父敦声说:“你若是真为他好,就不要在他的葬仪上出现,给他留点体面。”
  说罢,便各人自扫,乘车离去。
  地下回廊空寂幽深,简琢顿足半晌,不知该去往何处。
  傍晚被雨淋得湿透的衣服胶黏在肌肤上,冷意悄无声息地浸入骨髓。
  “明纶……”
  简琢低声喃喃,像在对谁说。
  到底是落下泪来。
  

第05章
  翌日一早,彻夜未眠的简琢收到律师来电。
  律师代表程家对他警告:“简先生,你与程明纶先生系非法同居关系,无权获得程明纶先生的遗产,请你一应交出,还有你现在居住的房屋,也是程明纶先生购买,你并无出资,请即日搬出。否则我的客户将对你进行起诉。”
  简琢忍住哭。
  先自辩:“我不是为钱跟程明纶在一起。”
  又说:“既是他父母的要求,那么,我会配合。”
  最后问:“这样的话,能否允许我去参加程明纶的葬礼?求求你了。”
  律师这才透出一丝人味。
  叹气似的答他:“我无法做主。”
  简琢将自己梳洗得干净整齐,一身肃穆黑西装,倔强前往程明纶的葬礼。
  程明纶生前人缘极好,即使事出突然,亲朋好友们也纷纷放下手头事宜,过来吊丧,礼堂乌泱泱许多人。
  唯有简琢被挡在门外。
  无论他怎么好说歹说都不行。
  简琢汩汩流泪:“我一分钱都不要,也不能让我进去吗?”
  程家人却觉得他厚颜无耻,骂他:“你难道还想侵吞明纶的财产!你本来就没有份!”
  吵嚷声让附近的人都转头来看。
  简琢和程明纶是公开的恋人关系。
  程明纶的朋友都认识简琢,知他多么被爱。
  他们都看得于心不忍。
  可说到底——这是程家的家务事,外人怎么插手?
  只见简琢被羞辱一通,孤零零站在那,脸色苍白,低着头哭泣,簌簌发抖。
  简琢没走远。
  他贴在墙角,听见室内传来诵经声,掏出手机,用衣袖反复擦眼睛,眼泪像流不完,视线一直模糊。
  他输入了一串没有记录的数字号码。
  一咬牙。
  拨通。
  “嘟……嘟……嘟……”
  在拖长的等候音中,简琢的思绪飘远。
  其实不是他头回参加亲爱之人的葬礼。
  三岁时,哥哥抱他参加父母的葬礼。他太小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紧搂住哥哥的脖子,一把他放下就哭。
  长辈们见状,含泪夸赞他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其实他只是害怕而已。
  小小的他站在地上,拼命仰起头,也只能看到大人像山一样深黑憧叠的背影。
  那时他还能躲在哥哥的怀抱里。
  以前他总可以躲在哥哥的怀抱里。
  同他七岁认识的魏风曾嘲讽他:“陆琢,你不能这样天真,以为可以让你哥一辈子为你事事托大。社会是丛林,尤其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即便是兄弟之间也未必能够尽然相信。”
  简琢面红耳赤,争说:“我哥哥永远爱我。”
  那年他才十五岁,是真情实意这样认定,仿佛这是他人生运转的基础规则。
  结果,几年后,规则崩坍。
  别说他的哥哥永远爱他,从一开始,他的哥哥就不是他的哥哥。
  是的。
  上文称呼并未写错。
  在人生的前二十一年里,他姓陆,还叫作“陆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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