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交之后记得做我男朋友(40)
比如说孟忻最近在外面碰到他, 打招呼时间都不超过十秒。
比如说孟忻最近都不粘着他问男同问题, 也不好奇男同了。
边庭说完, 还补充了一个最新的:【他今早看见我掉头就跑】
张一鸣想到一种可能:【难道他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恐同了?】
边庭还是觉得不对。
孟忻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是男同, 现在才来恐同会不会太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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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孟忻没有刻意躲着边庭,他只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边庭。
以前作为一个百分百纯直男, 孟忻面对边庭是很坦荡的。他坚信自己不会变成男同, 边庭做什么都对他没有影响。
现在纯度没有那么高了,边庭做什么好像都会对他产生很大影响,导致他面对边庭总有一种“糟糕要变成男同了”的感觉。
离得越近, 这种感觉越强烈。这很危险。
边庭看他一眼,他就开始想:“边庭不会又要问可不可以抱一下吧?直男天天跟男同抱在一起还叫直男吗?但我上次都答应抱了,这次拒绝会不会太双标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孟忻只能尽量不跟边庭发生超过三秒的对视,尽量不跟边庭发生包括握手在内的、超过10cm的接触,也尽量不好奇边庭那些与“男同”相关的事宜,努力将日常交流把控在普通直男的话题范畴里。
然而就算是这样,孟忻心中的危机感也没有减少多少。
他一边觉得糟糕一边又觉得愧疚——边庭又没做错什么,他这样躲着人好像也不太好。可他内心实在混乱,而且离边庭越近就越乱,怎么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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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忻破天荒地请范达出来吃新疆炒米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范达面对新疆炒米粉竟然也能抵住诱惑不动筷,他说,“你先跟我说你要说什么。”
孟忻说:“要不你吃完我再说。”
“不。”范达对待新疆炒米粉的态度是很虔诚的,“我从不在心有疑虑的时候吃新疆炒米粉。”
“……”
“我就是想找你探讨一下,”孟忻说,“你知道薛定谔的猫吧,就是说让一只猫处于生与死的叠加状态之中……”
“听不懂,我文科生。”范达听完他铺垫的一大堆,直截了当地说,“你就直接说你要问什么吧。”
孟忻犹豫了一会儿,在范达睿智的眼神洗礼下,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这个世界就一定非黑即白,非直即弯吗?”
“你觉得自己弯了,同时不相信自己弯了。”范达说,“是这么理解吗?”
孟忻:“……”
孟忻:“你真的是文科生?”
理解能力好差。
范达挑了挑眉,说:“我高考语文一百四。”
孟忻诚实地说:“看不出来。”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一个看起来有点弯的人,其实是直的。”孟忻说得头头是道,“就像人体含水量70%,但我们不会说人是水。”
“你觉得自己70%弯了,但又寄希望于剩下的30%让别人认为你是一个直男。”范达用他超凡的理解能力复述了一遍。
孟忻当即激动地反驳他:“我靠,没有百分之七十这么多!”
“所以你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弯了。”
“……也不是这样。”
说话间范达已经从旁边的筷子筒里抽了一双筷子出来,伸进碗里挑了几下,将粘在一起的新疆炒米粉挑散,再把上面的酱汁拌得更加均匀。
“你干吗?”孟忻问。
“哦,现在没有疑虑了。”范达说,“可以开始吃饭了。”
孟忻的声音都有点崩溃:“哪里没有疑虑了啊?”
他疑虑很多好不好!!
“有点弯就有点弯吧,”范达夹了两块馕浸到汁里,把它们藏在最底下打算吃完粉最后再吃,他一边做着吃饭准备工作一边说,“世界少一个直男还能不转了?没有的事。”
“放心吧,人类不靠你繁衍生息。”
“……”
孟忻伸手要抢他的碗:“你不准吃了。”
范达眼疾手快地将一筷子米粉塞进嘴里。
他含混不清地说了句“我吃过了”,意思就是有我的口水你别想抢。
孟忻:“……”
孟忻:“好不要脸的男同。”
范达不语,只一味地吃孟忻请客的免费新疆炒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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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忻又连着躲了边庭三天,见到边庭就像老鼠见了猫。
不仅如此,他还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宿舍变得无比安静。
其他室友都感觉出不对了。
黄文杰疑惑地问:“孟忻你最近怎么这么安分守己?前段时间不还要雄霸宿舍吗?发生啥了?”
孟忻摆摆手说没什么。
他能怎么说?难不成要跟黄文杰说,他没事,他只是对自己是直男这件事产生了微微的动摇而已。
高英航也悄悄给他发消息:【咋了兄弟,不会是因为那个说你直男癌的朋友吧】
高英航:【嗐!都说了,直男癌没什么大不了的!】
孟忻回了句“谢谢你兄弟”。
直男癌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就不是直男癌。
虽然黄文杰和高英航这两个直男对他的迷茫和困惑起不到任何帮助,但是有他们两个直男在宿舍的时候,孟忻还是会觉得更有安全感一点。
靠近直男,会有一种他还是直男的感觉。相反,靠近男同,会有一种他很快不是直男的感觉。
所以黄文杰和高英航不在宿舍的这天晚上,孟忻悄悄收了东西准备去图书馆。
——他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男同,更别提是单独跟男同共处一室了!
这个行为很反常,因为孟忻从来不在晚上的时候去图书馆,边庭很清楚他的习惯。
就在孟忻即将溜出宿舍的时候,边庭侧身一挡,刚好堵住他的去路。
孟忻往左,他也往左。孟忻往右,他也往右。
他不仅挡着孟忻的路,而且还往前走了几步,逼得孟忻都快到墙角了。
孟忻终于没路走了,只好出声问他:“边庭,你干什么?”
“我觉得,”边庭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这几天好像在躲我。”
“没有吧!”孟忻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边庭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孟忻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赶紧说:“没有没有真没有,你的错觉。”
“你这个点去图书馆?”
“不行吗?我最近爱学习。”
“九点半。”边庭说,“还有一个小时闭馆。”
走过去待不到一个小时就差不多要回来了。
孟忻正色道:“我抓紧一切时间学习。”
“学什么?”
“习。”
孟忻哪里知道学什么,他是个正常的大学生,哪有那么好学。
“……”
“……”
边庭瞥了一眼他刚收好的书包——什么学习相关的东西都没带,只有电脑和充电线。
“最近对你不好?”边庭又问。
孟忻立刻疯狂摇头:“没有没有。”
他还斩钉截铁地补充了一句:“你很好,非常好,超级好,真的。”
虽然他确实是很混乱,但边庭又没做错什么,他不想伤害边庭,也不想让边庭怀疑自己,更不想边庭又伤心买醉。
边庭迈开腿,进攻性极强地又往前走了一步。
他们之间的距离因此变得更短了。
边庭微微低下头,倾身前去。
孟忻没路走,只能往后退,他的后背不得不因此而贴到墙壁上。他莫名有点紧张,手抓着自己的裤子边缘,但他很快又觉得这样显得太过被动,于是又将手揣进了裤兜里装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