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爱上霸道的我(68)
“将来的路只有你的结婚......你的伴侣陪你走完余生,找对象,哪怕对方经济条件差一些也无所谓,就像你爸爸说的,最好找一个依附你生活的人。”
“我们从未对你讲过这些话,今天就彻底把话讲明白。”
“你还小,不懂得人心险恶,往后家大业大你孤身一人,现在之所以没人找你麻烦那是因为我们还在,等我们都走了还是这样风平浪静的情形吗?所以你爸爸着急,想你尽快接手集团,像楚子攸这样强势的人,往后对你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
“现在这个社会,多少人打着爱情的名义其实只爱自己。”
“未来你会面对多少诱惑,楚子攸会面对多少诱惑,你也就算了,认死理一根筋,偏偏楚子攸他……如今都没人能限制他,以后更不用提。”
“姝元昨晚还在考虑你们的感情,依我看这份感情忽略不计。”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让我们把你交托给一个才认识四个月、不考虑你的未来,个人能力、性格那么强势的外人,我们怎么会放心?”
“楚子攸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坏!”尹橙疯了,“就算是婚姻关系也不是那么牢固,就算是男女在一起也会分开,就算有了结婚证也会撕破脸皮,谁也不能替谁保证未来......”
“正是因为这个道理。”尹老爷子说,“所以我们没有像其他家庭那样早早为你安排门当户对的女孩子,你爸爸为什么要让你学习管理公司,就是在为这些事情做准备,你还没有学会承担、没有责任心,现在娶妻生子也是祸害别人,结婚当然有可能分开,可是还有一层最低底线的法律保障着婚姻合法平等的关系,社会关系分割、财产分割......你跟楚子攸在一起,你吃苦受委屈,谁能帮你?再说他这样绝情狠心的人,能跟父母断绝关系,往后也能跟你断绝关系,我们万万不敢把你交给他。”
“那不是楚子攸的错!”尹橙再也冷静不了大哭起来,“姥爷都说了,你们明明知道他父母是怎样的人啊。”
然而无论对错,事情就是有两面性,断绝关系可以说楚子攸有魄力,也可以说他绝情冷性。
尹橙挪到孟姝元脚边,眼泪大颗大颗掉在毛毯上,“妈妈,其实你不是那么反对,对吗?你只是担心我没有保障,就像你们一样,你们保护不了我一辈子,到头来还是我自己保护自己。”他又看向尹向士,“从今天起我会承担公司责任,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如何管理,爸爸,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你最惯我不是吗,我爱你求求你。”
其实在尹橙很小的时候他跟尹向士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因为尹橙一开始认人认的不是他,是孟姝元,可是孟姝元身体不好,尹向士工作也忙,只是再忙他也会亲自去接送尹橙上学,校门口,不知哪个无良家长瞎逗,问尹橙每天都是爸爸来接,是不是喜欢爸爸多一点。
尹橙不回答,那人又拐弯抹角地问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尹橙望着尹向士高大的身影,小声说喜欢爸爸多一点,那次尹向士笑得特别开心,不是奇怪的胜负欲,而是尹橙第一次说喜欢他。
后来尹橙不想去上学,知道这招好用,耍赖反复说喜欢爸爸爱爸爸,后来父子俩关系好,尹橙就不那么挂嘴边。
现在儿子恍惚回到了小时侯,像不想上学哭着哀求,你爱我你喜欢我你惯着我。
“求求你让和我楚子攸在一起......”
尹向士了解楚子攸人品,可是人心幽微,将来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知。
人心可以赌恶,一定不能赌善。
他不敢想象尹橙往后要是因为楚子攸过得不好,而自己当父亲的当初明明可以阻止......现下哪怕尹向士心如刀绞,强行稳住心神说:“这件事到此为止。”
话音落,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尹橙绝望、悲怮地环顾众人。
——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到此为止就是到此为止,下午时分尹向士出门一趟,四位老人留在家中看着尹橙,跑是跑不出去的,主要是怕他想不开,也是照顾孟姝元。
黄昏时分,尹向士一脸疲惫地回来,来到房间说:“都解决好了。”
澄透的余晖洒进卧室,尹橙静静坐在一片金光中,也不说话也不哭闹。
春天是好时节,橙黄橘绿也是好时节,尹橙这个名字代表父母对他来到这个世界最美好的期盼,所以就连寒冷的冬天,也因祝愿他而成为好时节。
只是对于尹橙现在而言,他的日子都是灰暗的。
伤心到一定程度,人是感知不到饥饿、寒冷、困倦的,他在沙发坐到晚上、坐到天明,不吃饭不喝水不说话,在某一刻,重重栽倒在地板上。
伤心过余生病也是正常的,高烧不退,胡言乱语。
四位老人没回家属院就在家中住下,每天唉声叹气,都想着熬过这段时间就好,虽然从来没见过尹橙这么伤心,但是熬一熬总会过去的。
他忘性那么大、那么年轻,喜欢一个人总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渐渐消散。
高烧中,尹橙不停叫楚子攸、自己的名字,或者宝莲灯、观背青鳉、白云金丝.......
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孟姝元望着他烧得绯红的脸颊,问尹向士这件事是不是处理得太狠心,尹向士或许是想点头,也或许是想摇头。
大病初愈已是一周后,尹橙确实没有辜负众人期待,不再提跟楚子攸在一起的事,只是没了半分笑脸,成天窝在房间,或者坐在阳台的藤条椅里,望着小区入口方向不知道看什么,看到入夜时分才回卧室休息。
无数次,尹向士放心不下半夜进来偷偷观察,把手指放到尹橙鼻子下感受气息。
二环别墅区愁云惨淡,与之遥遥相望的大院安详静谧。
楚宗宪一连三晚回家,都能远远瞧见那栋小楼廊下站着个黑影,三晚他都视而不见地抬脚进去。
夜风徐徐吹来,楚子攸继续等。
足足十天,他已经有十天没见到尹橙,几天前尹向士那番话说得透彻,不是坚决反对尹橙谈同性恋,是坚决反对尹橙跟自己谈同性恋,楚子攸理解尹向士的担忧,真挚表露过、诚恳保证过、据理力争过,可是尹向士不给他机会,掉头就走。
这十天不知道尹橙有没有受苦,看尹向士状态,尹橙肯定是在家大闹过了,楚子攸没办法眼睁睁看尹橙伤心,也没办法看不到尹橙。
事情一度陷入死胡同,不过也不算无路可走,四年前楚子攸对尹橙动心思那一刻,他就考虑清楚了,至少还有一条死路是通的。
夜里凉,铁打的人也禁不住这么等,保姆数度出来劝:“子攸,回去吧。”
道谢后置若罔闻,楚子攸继续等,低头就要有低头的样子。
办法说来也很简单。
走那条楚宗宪和林岚强烈要求的路,不再沾染商场半分,该脱离的脱离,该舍弃的舍弃,从此往后戴上规距、律法的枷锁,与尹橙未来所承接的东西井水不犯河水,威胁不到尹橙半分,尹向士或许会放宽政策。
天亮得快,也亮得慢。
楚宗宪提着公文包,从家中出来。
站太久血液不通,楚子攸迈出僵硬的腿,叫了声爸。
记不清多少年没喊过这个称呼,这三天每天早上喊一遍,只是楚宗宪每每头也不回地离开,林岚也一样。
又过一天。
这天清晨,两位秘书将两辆车子停驻在门外,路过廊下进进出出拿东西,没一会儿楚宗宪林岚双双出门上班,目不斜视地走过。
楚子攸上前两步,嗓子哑得不成样子,再叫:“爸、妈。”
这一次,楚宗宪和林岚停下脚步,回头静静看着他。
长舒口气,楚子攸扶着膝盖缓缓跪下:“请你们原谅我。”
低头很难,但是没关系。
静默半晌,楚宗宪负手来到面前,居高临下言简意赅:“说。”
“公司在办退市手续。”楚子攸说,“基金和其他投资也一并在处理,尹叔叔那边需要你们替我去做个保证,以后我听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