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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高岭之花后(126)

作者:星期十 时间:2025-02-25 12:31 标签:校园 天作之合 HE 钓系

  “你还是想走。”柏寅清语气平静,“我能放你走,但我们不能分手。”
  说了等于没说,虞微年忍了忍,还是耐着好脾性道:“柏寅清,我不该玩弄你的感情,但这么多天我们一直在一起,你也该腻歪了吧?”
  虞微年嘴上这么说,心中却丝毫不觉得他有问题。玩玩怎么了?他身边所有人都是在这样的,他自然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爱情是什么?爱情什么都不是,只有蠢货才会相信爱情的存在。
  “……”
  柏寅清一点点将虞微年面庞的雨珠擦干,动作轻柔,语气却是沉冷的,不带一点温度,“虞微年,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结束就能结束的。”
  “那你要我怎么样?!”
  虞微年自认他已经做得够好,柏寅清想要什么补偿,他给行吗?想要多少钱,亦或是房产,只要柏寅清开口提,他都能给。但他知道,柏寅清要的不是这些。
  可唯独柏寅清要的,他给不了。
  爱情?真心?虞微年根本不相信真心,更不会有爱情。
  没有的东西,他该怎么给柏寅清?
  “我知道你一开始不喜欢男的,我不该这样,我错了行吗?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给你……我给你介绍别人行吗?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能帮你找到……”
  肩膀猛地受力,虞微年身形不稳,他被推到木柜之上。后背有一大掌缓冲了受力,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却能清晰听见木柜晃动的声音。
  他惊魂未定,以抬头,望见一张惨白阴冷的脸。
  柏寅清眼里愠色浓重,另一只手紧紧箍住他的下巴:“你没有真心,所以你觉得我也是。你把爱情当作游戏,你喜欢赢,喜欢自由。”
  “那我的真心呢?”
  “还有,我不是不喜欢男人。我讨厌人,不管男的女的,我都讨厌。”他停了停,又说,“但我……”
  虞微年大幅度抬头,身形与面庞皆被阴影笼罩,他气势丝毫不减。
  “你不会要说,你讨厌所有人,但你喜欢我吧?”他语气轻浮,极具嘲弄地扯了扯唇角。他抬起手,动作与语气温柔,动作却充满羞辱意味地、拍了拍柏寅清的脸,“你喜欢我,却做尽我讨厌的事。”
  “装定位器,窃听器,跟踪我,囚禁我……你伤害我,却说你这是喜欢我?”虞微年像是觉得可笑极了,“要是我囚禁你,把你的腿打断,往你脖子上套项圈,哪里都去不了,只能被我绑在身边。你愿意吗?你会想要这种喜欢吗?!”
  虞微年本意是想让柏寅清换位思考,可他话还没说完,便明显感觉到柏寅清的呼吸变重,面庞浮现起病态的红。等他完全说完,柏寅清更像是完全控制不住亢奋情绪,浑身连带手指都神经质地颤抖。
  柏寅清设想了一下这个画面——只是想象,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席卷全身,呼吸与反应都变得无法控制。
  虞微年惊诧地往下看了一眼,他原以为这样会让柏寅清唤回理智,却没想到柏寅清似乎很喜欢这样。他的表情一瞬变得难以言喻,他憋了一肚子火,烦躁地曲起膝盖,发泄般用力撞了撞。
  “你贱不贱?这样都能发/情?”
  “你是公狗吗?”
  虞微年自认说出极具羞辱性的言语,可对柏寅清而言,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柏寅清竭力平复呼吸,眼眶却爬上蛛网般的血丝。
  他喉结滚动,他俯身看着虞微年,哑声道:“我愿意,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我愿意……如果你害怕后续责任,我可以自己打断我的腿……”
  “我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虞微年只是随口说说,柏寅清却当真了。他一脸匪夷所思,太荒唐了。
  “还有,第一批定位器不是我装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
  柏寅清声线沙哑:“后面检查出来的那一批的确是我干的,我承认,但第一批不是。一扫描就暴露的次等品,不可能出自我手。我没必要多撒这个谎……”
  虞微年冷笑。
  柏寅清也知晓虞微年不信任他,这只能怪他。是他做过太多过分的事,导致他在虞微年那边信用为零。
  他抚摸着虞微年的面庞,想,他会用行动证明他的爱的。
  哪怕只能让虞微年感受到万分之一。
  虞微年避开柏寅清的手,语气冷淡:“你不就是恨我玩了你,想要报复我吗?”
  “……”
  “什么?”
  波澜不惊的面庞浮现明显的裂痕,虞微年第一次在柏寅清脸上看到这种类似无措迷茫的表情,仿佛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因为恨我,所以才囚禁我,又把我关在这里。”虞微年像已经放弃挣扎,也无所谓了。他语气平平道,“无非是觉得被我玩弄了感情,不甘又耻辱,所以想用别的方式报复我。”
  “你真觉得我会那么蠢,会相信你是因为爱我才这么做?”
  如果爱一个人,就要囚禁一个人,那真是太可笑了。虞微年睁开眼,上挑的眼尾满是笑意,他抬起一根手指,抵在柏寅清颤动的薄唇上,语气温柔,“首先,我根本不相信有爱;其次……你说你爱我?”
  “你爱我,那你能为我去死吗?”
  他笑了笑,“你说你什么都能为我做到,为什么为我去死不行?你不是爱我吗?”
  柏寅清眼前眩晕,呼吸变得急促,太阳穴发胀得疼痛,心率也快得惊人。他想,这是滥用药物的副作用,意识在涣散,他却能清晰听见虞微年的声音,字字扎刺进他的心窝。
  柏寅清从不否认,他的确不会爱,也没有处理爱的经验,在学会爱人之前,他先产生了占有欲与控制欲。他通过占有与控制来获取安全感,一直索取,陷入恶性循环。
  他意识到他错了,也在改正,他会好好做、好好学的。
  柏寅清从未怀疑过他的爱,可虞微年却认为他的爱是恨,是一种伤害。
  雨下得越来越大,屋外狂风咆哮,铅灰色的天幕像一只巨口即将吞噬一切。空气变得冰冷又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刀子。
  柏寅清眼前晃动得厉害,世间万物色彩化成扭曲的颜料盘,又逐渐褪色成黑白灰。耳畔嗡嗡作响,身体变得不受控制,胃部痉挛地抽搅痛。
  之前被心理医生质疑他的爱不是爱,而是一种心里投射,柏寅清能够坚定自己;虞微年一句话,便能轻而易举摧毁他的所有信念。甚至连此刻天气都十分恶劣,狂风呼啸,电闪雷鸣,似是在指责他的爱太过失败。
  柏寅清的脸色无比惨白,状态明显不对劲,饶是愠怒的虞微年也察觉到了。他伸手扶住柏寅清的肩膀:“柏寅清?你怎么了?柏寅清?”
  “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没事。”
  柏寅清喘息沉重,过了几秒,才费劲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觉得……我在恨你?”
  “我在……报复你?”
  虞微年看出柏寅清状态不佳,并没有继续说这些话。但他心中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他只是说:“爱情没办法证明,更没办法具象地存在。”
  “因为这世上根本没有爱情。”
  爱没有踪迹,痛苦却总是能让人瞬间捕捉。比起被爱,柏寅清总是最先感知到痛苦。
  好像越爱越痛,越痛越爱。
  视线再度变得模糊,柏寅清像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盒子里,更够感受的只有黑暗。越是看不见,触感越是清晰,五脏六腑都在拉扯牵引般疼痛,一股血腥味涌上喉管,却被他强力咽下。
  “好,我们都先冷静一下。”
  柏寅清根本没听清虞微年在说什么,也无法分辨其言语含义,他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他必须要离开这里,不然他随时可能失去意识。他不能让虞微年看到这样狼狈的他,更不能破坏他在虞微年心中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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