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竹马(36)
气死了。
从小到大,他就没有收过一次喻欢“亲手”准备的礼物,全部都是祁燃的。
刚开始裴越西还挺高兴。
因为那些礼物都是裴越西爸爸妈妈买不到或者不给他买的限量版,特别珍贵!
但慢慢的,时间久了,裴越西就不怎么稀罕了。
因为随着年龄逐渐长大,爸妈在钱上对他放开了许多,他想要的东西,自己都能够花钱买,才不需要祁燃给他送。
他本来就和祁燃关系不好。
而且他还记得有一年生日,明明前一天他和喻欢商量好了,喻欢会送他自己亲手种的盆栽山茶花,结果第二天收到的时候,礼物变成了一款定制的耳机。
还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定制款耳机。
……谁会需要两个一模一样的耳机啊!
可恶的祁燃。
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是他故意的。
今年喻欢去不了派对,肯定也和祁燃脱不了干系。
裴越西盯着前面祁燃的背影,忽然毫无征兆地踢了下他的椅子。
“?”
祁燃转过身,眉眼阴沉:“找死?”
“干嘛不让喻欢去我的派对。”裴越西咬着牙,语气愤愤:“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那么幼稚?”
他们四个从幼儿园大班就是同学,一直到现在初三了,做了9年的同学,祁燃竟然还在和他玩幼儿园抢好朋友的游戏。
幼稚死了。
喻欢希望他和祁燃好好相处,他倒是有想过,可惜祁燃不配合啊。
把喻欢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除了他之外谁都不能碰,不然就是他的敌人。
无聊!幼稚!
裴越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祁燃。
“和祁燃没有关系。”喻欢出声维护:“真的是我的原因。”
“我周六那天有事,没有办法去,很抱歉。”
“听到没有。”祁燃扯了下唇,语气嚣张得很:“有事,不能去。”
裴越西才不信这种鬼话。
“抱歉啦,裴裴。”喻欢跟他道歉。
“有什么好道歉的。”祁燃看不得喻欢对着别人这幅表情语气,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脖颈,让他坐下。
喻欢转过头:“嗯?”
“下午的体育课,陪我去打球。”祁燃说。
“哦。”喻欢乖乖地应下:“那我把作业带去球场写。”
祁燃:“嗯。”
和祁燃说完话了,喻欢还想转过头,对裴越西说点什么,但祁燃这时又抬手,掰过喻欢的脸,告诉他:“上课了。”
喻欢:“还没有啊,铃声——”
话还没有说完,走廊外的铃声应声响起。
喻欢乖乖坐好,准备上课了。
裴越西:“……”
气死。
-
下午的体育课也是最后一节课。
初三的课程比初一初二的时候要繁重点。
平时上课就已经够累的了,学生们就指望着周五放学前能轻松一下。
体育老师也没为难他们,照例点过名之后,就放他们自由活动了。
祁燃去打球,喻欢就坐在操场的看台上一边做题一边等他。
做到一半,忽然一道阴影将他笼罩。
喻欢抬起头来,发现是祁燃站在他面前。
九月酷暑的天气,他刚打完球,扯掉额前的发带递给喻欢,喻欢则将手边的水给他。
“打完球了?”喻欢说。
祁燃“嗯”了一声,喝完水开口:“刚刚打铃了。”
“哦。”喻欢看了一眼手表。
五点三十五分,已经下课五分钟了。
陈良在十五分钟前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说是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那我们现在回去吗?”喻欢问道。
祁燃:“嗯。”
喝完了矿泉水,祁燃将空的瓶子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拿起两人的校服外套以及喻欢的练习册,一块儿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喻欢手上就拿着祁燃刚刚摘下来的发带。
这是喻欢13岁的时候送他的生日礼物,正好是刚上初中的那一年。
这些年来喻欢送给祁燃的礼物乱七八糟,贵的便宜的都有,零花钱最多的时候,花了所有积蓄给他买过iWatch,少的时候,还送过自己随手画的一幅画。
祁燃都很宝贵的收着。
从小到大,喻欢送他的礼物,他都宝贵得不行,收藏或者用得很爱惜,喻欢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把什么东西用得这么旧。
发带上有明显磨损的痕迹,刺绣的地方微微翻卷,露出了内部的线条。
喻欢用手指按了按刺绣条的边缘,想按回去,但是手指松开,又翘了起来。
反复几次,喻欢说:“坏了。”
祁燃侧头去看:“哪里坏了?”
“应该也小了。”喻欢自说自话。
发带买了有三年,这三年内,祁燃的个子猛窜到180往上。
前几天他们量身高,祁燃身高好像又长了不少。
总感觉身高上去,脑袋应该也会变大一点吧。
喻欢盯着祁燃的脑袋看了半晌,然后用手拉了拉发带两边。
祁燃:“?”
祁燃不知道喻欢这是什么意思,喻欢伸手比划了一下:“不勒脑袋吗?”
祁燃:“……”
祁燃缓缓:“什么?”
“勒脑袋啊。”喻欢看上去不像在开玩笑,反而一副非常认真的表情,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疑惑:“戴上会勒脑袋吗?这个发带都买好几年了,应该小了吧?”
“戴在你的脑袋上会小吗?”
祁燃:“。”
喻欢还真一本正经地问上了。
祁燃觉得他的牙好像又痒了,今天晚上非得给喻欢的脖子上留几个牙印不可。
“不勒。”祁燃恐吓喻欢:“但是你完了,我晚上会找你算账的。”
祁燃说得凶狠。
又凶狠又吓人,但喻欢一丁点儿都不害怕,反正祁燃的惩罚就那几样,喻欢没当一回事。
研究完了发带,他放到口袋里,对祁燃说:“旧了,别戴了,戴别的吧。”
“不。”祁燃直接拒绝。
还有一句“没别的了”没说出口,就听见喻欢略带苦恼的声音。
“哎,少爷怎么这么任性啊。”
“一点都不成熟。”
祁燃:“?”
谁任性,是说他任性吗?
哦,喻欢在说他任性。
还又开始喊少爷了。
喻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愿意像小时候那样喊着他哥哥了。
说是因为什么黏黏糊糊的,别人会笑话,说什么都不愿意喊,只偶尔私下单独相处的时候会喊一两句。
这也就算了。
更让祁燃难以忍受的事,他有的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地开始喊少爷。
一开始祁燃还以为他是不是哪里惹喻欢生气了,喻欢才故意这么喊。但是后来他发现,是因为喻欢墙头草。
在他妈妈还有陈良以及其他工作人员面前就跟着喊少爷,在他面前就喊哥哥,偶尔记混,才会搞错。
祁燃纠正过好几次,明令禁止他不准再喊,但喻欢的脑袋瓜就那么点大,就算非常认真地承诺,总是会有弄错的时候。
有几次还被别人听到,传了一段时间的谣言。
想到这里,祁燃停下脚步。
他已经等不及晚上了。
两人正好走到教学楼的楼梯拐角处,周围没有人,祁燃忽然快速靠近,在喻欢侧脸上咬了一口。
喻欢愣住,一下没反应过来。
祁燃却是理直气壮:“惩罚。”
就知道祁燃是属小狗的。
从小到大都这样,喻欢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用手背擦了擦脸,回到一开始的话题:“我记得你有一抽屉发带。”
“有吗?没有。”祁燃不承认,并且决定今晚把那一抽屉的发带全部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