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国争霸的日子[基建](66)
孙策不愧是孙策,枪法如此威猛……谢家表兄一别多年,于枪术上更有精进,只是在场外旁观,就让他感受到极致的压力。
乱世出英雄,每个时代都不缺真正的天才,而这些在乱世中璀璨生辉的天才,更让人心驰神往。
刘昀专心关注着场上的战局,一刻不曾挪开眼睛。
倏然,他的胳膊被戳了戳。
下意识地回头,表妹谢黎正在他的身侧,朝他举起一盘果脯。
“观战怎么能没有果脯,表兄,来一点?”
被硬塞了一盘果脯的刘昀顿时找回了上辈子在电影院看剧啃爆米花的体验,原本萦绕于心的感触与极淡的惆怅顿时烟消云散,真正成为了闲暇的看客。
谢黎就像个吃瓜群众,一边吃着“瓜”,一边对场内指指点点。
“仲庸,刺他下路!……孙郎,这一枪挑得好,打他,打他!”
刘昀:“……”
刘昀往口中塞了一块果脯,酸得他皱起眉。
汉朝的果脯……有这么酸吗?
说起吃瓜群众,就不得不想到夏日必备的西瓜。然而汉朝还没有西瓜,只有香瓜。就算是唐朝出现的疑似西瓜的寒瓜,味道也和现代不一样。现代的西瓜自由,来自现代几十年各位育瓜大佬孜孜不倦的研究,要在汉朝吃上口感清甜、价廉物美的西瓜,那基本是不可能。
而爆米花也是如此,玉米是美洲产物,以目前的情况,爆玉米是不可能了,最多爆个大米。
想到“食”这一个问题,刘昀开始放飞思绪,连谢黎什么时候叫他也没注意到。
等他回过神,顿时面露歉意:“抱歉,不慎走了神……苒苒,你方才在说什么?”
“我收到摇摇的信,听说表兄给苒苒送了一把可以藏在袖中的弩。”谢黎素来外向大方,这时却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我也想求一把防身,不知表兄是否方便?”
“这有何妨。改日我让人送来,不知苒苒对袖弩可有要求?”
谢黎说了自己的想法,等刘昀一一应下,她高兴地在石桌旁绕了一圈。
“突然来了点灵感——来人,取纸鸢来,我要作画。”
不一会儿,四个侍从架着巨形纸鸢,来到后院。
谢黎沾了点朱砂,在巨脸旁边画了一个果脯。
刘昀不忍直视地转过头,由衷地希望这个纸鸢能及时销毁,不要被舅父看见。
第48章
等两人酣战结束, 孙策擦干额角的汗,收起武器,走到刘昀身前。
“本想去陈国拜谒,没想到在这遇见世子,倒是赶了个巧。不知可否……请世子移步一叙?”
刘昀本就想与孙策单独谈一谈,对此,自然没有不应的理。
他和孙策在偏厅内单独谈了半个时辰,出来时,双方都带着放松的笑意。
在向太守府众人表示感谢后,孙策提出辞意。
“家中诸事纷杂,请恕孙某先行一步。”
临走前,他笑如朝阳, 回头看向谢平与刘昀。
“二位枪法卓绝,超群出众,待下回来,孙某定要再作讨教。”
孙策离开汝南, 回返南阳。
刘昀也与表兄一家辞别。回到陈国的那天,他收到了一条听起来匪夷所思的汇报。
“刘景升派来的使者?”
好端端的,刘表向陈国派使者做什么?
疑惑只持续了一瞬。当他想到自己与孙策的密谈, 结合如今的局势,略作思索, 立时明朗。
南阳郡、南郡地理意义独特,是荆州最重要的两大郡所。
如今刘表只占了半个南郡,剩下的半个南郡与一整个南阳郡都落在孙坚手里,让刘表如鲠在喉。
即使想“纵观天下之变”, 南郡与南阳郡也不能落在孙坚手里,更何况孙坚并非易与之辈, 曾经还是名正言顺的长沙太守。
有孙坚在他北侧,占去荆州北部的一块,和一只老虎张着血盆大口,虚虚搁在他头顶上没什么区别。
刘表容不下孙坚,不止派兵严守江夏,截断孙坚与东部的联系,还想联合豫州,对孙坚进行两面夹击。
他并不需要豫州和他一起对付孙坚,只需要豫州的话事人对此冷眼旁观,将孙坚的车队拒之门外,就已足够。
至于为什么找上陈国?陈国再怎么低调,也无法彻底封闭消息。经过三年多的试探,不少敏锐的诸侯也已经察觉豫州的异常。
豫州名义上是孔伷的地盘,但不管是孔伷的能力,还是曾经有过却被董卓连根除去的后台,都不足以支撑他保下豫州这块四战之地。
所以,豫州背后一定另有其人。
结合豫州各郡的蛛丝马迹,这藏在幕后,真正掌控豫州的人,其实并不难猜。
刘表派所谓的使者过来,不止是为了与豫州达成共识,孤立孙坚,约莫也藏了试探之意。
要说还有什么……
从长安离开的高位大臣有一大半进了陈国。别人也许不知,刘表却一定知道这事。被视为避难圣地的荆州必会收容一部分从长安逃出来,中途离开颍川的朝臣。那些朝臣入了刘表帐下,绝不会隐瞒这个大消息。
一想到刘表可能派人来挖他的墙角,刘昀不禁面色古怪,心情复杂。
刘昀向下属仔细询问,得到了“确实如此”的答案。
在国相长史刘艾的审问下,种葺根本经不住套话,三两下就招了。
刘表确实存了挖人的心思,临走前再三叮嘱种葺:如果能和陈国达成共识,一起对付孙坚,那最好不过;如果不能,那也无妨。此行的首要目的是探听虚实,拉拢出逃避难的三公九卿,想办法让朝臣南下,前往荆州。
听完属下的汇报,刘昀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几许。
一直以来,都是他孜孜不倦地挖未来各个势力的墙角,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也有锄头挥到他的眼前。
很合情,很合理。合理到——刘昀开始回忆刘表帐下有哪些有用的人才,能让他也挖一挖。
来而不往,非礼也。
黄忠,魏延,文聘,甘宁……这几位在入蜀入魏入吴之前,都曾在刘表的麾下。
刘昀在心中准备好了无数把小锄头,每想到一个人名,就丢下一把。
“刘景升派来的使者,就这一人?”
刘昀收回思绪,询问下属。
“是。”下属将种葺一到陈国就被抓起来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听到那么乌龙的事,刘昀沉默了许久,轻笑出声。
没想到为了减少疫病危害而制定的卫生守则会起到这种作用,虽然有些好笑,但也提供了现成的理由。
一个月后,荆州的刘表接见了陈国的使团,看到了……被捆成粽子的种葺。
刘表压下心中的惊怒,冷冷道:“几位如此行径,是欺我荆州无人?”
“不敢。”徐茂随意拱手,似笑非笑,“此人一进陈国,就在城门口闹事,大肆嚷嚷着自己是'刘荆州派来的使者'。我等皆觉得此事有诈,定是有人假冒刘荆州之名,败坏荆州刺史的声誉,便捆了此人,来让刘荆州辨一辨。”
刘表:“……”
原本准备发难的刘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立即瞪向种葺。
出发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密行之”,这厮竟然一进城就嚷得满城皆知?
种葺心里苦,又顾忌着刘表的怒火,不敢出声,只自以为隐蔽地朝刘表使眼色。
徐茂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并不戳破,只趁着刘表心神不稳的时候,冷不丁地调转话锋。
“——原以为这是有心人的挑拨,可听刘荆州方才所言,似乎并非如此?”
刘表如何能认?认下这句话,就等于向其他人宣告自己对陈国的挑衅,要是再抖出一点别的,他刘景升的脸还要不要了?
刘表立即让人收拾茵席,请使者入座:“是我误会了使者,还请使者息怒。”
接着斟酌语句道,“此人是我南郡的一名从史,半年前从长安而来。在陈国喧哗闹事……并非出自我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