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鱼跟鲛人好上了(73)
很快,就传来哗哗的水声。
祀寂生带着一身冰冷的水汽走出浴室,换了身黑色睡衣,没等走到床边,眼巴巴等小哑巴出来的灯希就失落地询问,“大鲸呢?”
他在问小哑巴为什么没有把鲸鱼睡衣穿在身上。
祀寂生认命地微叹,“一定要穿吗?”
灯希点点脑袋,“大鲸不可爱吗?”
可爱。
但对于一年四季都是黑色作战服或者帝国军装的元帅来说,明显是两个次元的东西。
但祀寂生转身就进浴室换上了。
意外地不难看,也不突兀。
散下来的银发披在身后,因为灯希在,所以银眸并不是毫无温度,鲸鱼图标柔和了身上冷漠的气质。
灯希弯了弯蓝眸,“小哑巴,也可爱。”
祀寂生怔了怔,低咳一声,遮掩似的转身去衣柜拿出新的被子放在床上。
“晚安?”
“晚安!”
“啪嗒”一声,房间的灯被关上。
灯希在黑暗中把脸埋进柔软的被面。
他在白天睡过一觉,现在并不困。
因为玻璃窗外的月光,室内隐隐约约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他静静地看着身旁平躺着的小哑巴,眉眼阖上后,呼吸也变得平淡。
灯希将视线缓缓定格在黑影的唇峰位置,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亲吻,耳根在昏暗中微微发烫起来。
他知道的,小哑巴不记得了。
可是他还记得。
甚至一闭上眼就是银尾带着倒刺的舌面触感,灯希将脑袋也缩到被窝底下。
这是正常的治疗,快忘掉!
灯希蜷缩起双腿,身下的异物感因为这个动作越发明显,裤缝一直在磨着大腿根,发出轻微的疼痒。
鼓起的被窝在昏暗中一直发出琐碎的声响,窸窸窣窣,翻来覆去。
灯希无论换什么姿势,都没能避免,最后,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被窝,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哑巴。
脱掉了也没关系吧?明天在小哑巴醒来之后穿上就好了,灯希下定决心,把几分钟之前他还超喜欢的鲸鱼睡裤一点一点从腿上蹭了下来,胡乱地踢到了床尾。
双腿没有被束缚后,鼓起的被窝没过多久就安静了下来,很快就发出了清浅的呼吸声。
睡着的小人鱼没有贝壳的限制,偶尔会翻一下身,下意识向着身边的温暖靠过去,熟悉的冷冽气息让睡意更加深沉。
灯希蹭着蹭着,从自己的被窝钻进了新的被窝里,像一只八爪章鱼似的抱上去,梦呓着发出舒服的鼻音,这才安分下去。
祀寂生拧了拧眉,微微叹息一声,准备将灯希压在他身上的手跟腿都挪下去。
抓住灯希的手腕,动作放轻地提开,掐住小腿时,祀寂生的动作一瞬顿住,手下光滑的触感近乎一瞬间就让他明白刚刚灯希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在做什么。
本就浅淡的睡意霎时清空。
被拿开手臂的灯希又不安分地重新搭了上去,得寸进尺地凑了上来,滚烫黏糊的呼吸浅浅地喷洒在颈间,昏暗中的温度不知不觉地升高再升高。
祀寂生忍耐地闭了闭眼,克制地继续将灯希的腿移开,他半撑起身,还没来得及继续下一步动作,不安的灯希再次蹭了过来。
昏暗视线下,鲸鱼睡衣被灯希乱动的动作微微卷起,金发铺了满床。
透过模糊的曲线,近乎一览无余。
祀寂生忍无可忍,掐住灯希的脚踝,掌心微微收紧,快速地拎开后,拿起身后的长枕塞进少年的怀里。
有东西抱着的灯希没再不安稳地乱动,一呼一吸的,看起来非常乖巧。
祀寂生趁着灯希安静的时候,起身离开房间。
步伐冷静。
但不亚于落荒而逃。
祀寂生在黑暗中吹了片刻的冷风,没什么用处,又去了一楼的酒柜开了瓶白兰地,混合着朗姆酒跟茴香薄荷,调了杯特饮。
鲛人的体质并不会让他喝醉,但克制情绪并没有偶尔来得发泄要舒服,对比现在去训练场发泄多余的经历,祀寂生更愿意让酒精挥发过剩的荷尔蒙。
祀寂生在昏暗的灯光下坐在吧台旁,有一搭没一搭地饮着玻璃杯里的特调烈酒,边处理光脑的公务。
睡前发过去的消息还没有得到有效的回复,直到天光大亮,祀寂生才等到报告——元帅,我们找到了。
祀寂生沉思片刻,发了一则灯希的图片过去。
第54章 小海螺
第二天一早, 昨晚选购的各种尺码都送到了A区,机器管家接收后再清洗完毕,都送到了灯希的房间。
灯希早上醒来, 没有看到小哑巴,他慌里慌张地把裤子重新拽上去,松松垮垮地堆在跨上后, 刚穿好, 就听见房门被敲响。
小人鱼瞬间乖乖地仰起首, 有些心虚地打了个招呼,“小哑巴早上好。”
祀寂生看了眼穿反裤子的灯希,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现,“早。”
偏小一点尺码的贴身衣物跟今天出门要穿的衣服都被放到了床上。
“试试哪个合适,再自己把衣服换上。”祀寂生离开房间, 去准备今天的早餐。
适合灯希的尺码很快就被他试了出来,他不舍地脱下鲸鱼睡衣, 把衣服乖乖换上。
昨天导购员已经示范过一遍,教灯希怎么穿这些衣服, 但因为腿上没有力气,还是花费了很多时间。
祀寂生再次推门进来, 一眼就看到乖乖坐在被窝中间的灯希,柔软的淡蓝色圆领T恤, 米白色背带短裤,拉到小腿肚的长白袜,卷曲的金发凌乱地散在身后。
窗外的日光照射进来,为白床上的金发少年沐浴上一层柔光, 祀寂生恍神一瞬, 被灯希叫回来, 他举起一个小皮筋,“小哑巴帮我。”
小皮筋圈起金发,松垮地绕了两圈。
祀寂生俯下身,“好了。”
灯希撑住小哑巴的肩膀,一点一点站起身,踩进准备好的鞋子里。
祀寂生半蹲下来,银眸低垂,仔细将鞋子上的系带绑紧。
今天他提前联系了李医师过来修改治疗方案,灯希又在休息区跟兔崽一起上课。
他们盘腿坐在地板上,靠在一起,兔崽的垂耳兔蹭在灯希的手臂上,软乎乎的。
本来注意力就很难专注的灯希开起了小差,“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吗?”
认真听课的兔崽敷衍地点点头。
灯希就像班上的坏学生,不好好听课,还去打搅同桌,他捏捏兔崽的耳朵尖,揉揉兔崽的绒毛,好奇地问,“今天为什么会有耳朵?”
兔崽这才从蓝屏里的黑板上移开视线,“因为妈妈说我以后不用去治疗中心跟那群小屁孩待在一起了。”
他可以一直跟这个可爱的大哥哥待在一起玩,就是大哥哥每次都不好好听课,一点都不听话。
但是兔崽还是很喜欢跟大哥哥一起玩,也愿意把除了妈妈之外,其余人都不准碰的垂耳给大哥哥摸摸。
兔崽认真说,“妈妈说我今天可以不用吃药,不会有别人看见的。”
灯希想到什么,他看了看四周,小声说,“我有办法让兔崽不用吃药也把耳朵收回去。”
兔崽不太相信,“大哥哥,我们还是认真听课吧。”
灯希眨眨眼,“兔崽不想知道吗?”
兔崽看了看蓝屏,还是忍不住好奇,“只可以一会儿噢。”
他只陪大哥哥玩一会儿,就认真听课!
蓝屏的课程被暂停。
落地窗外的清晨微光照亮一室,巨型水族箱反射出波纹状的光影,微风吹起窗帘,光影也跟着轻轻晃动。
灯希的脑海中很快就有了一个轻松的调子,惬意地轻哼出声,偶尔夹杂着几句兔崽听不懂的人鱼语低喃。
优美的旋律钻入精神海,千万缕的精神丝都忍不住跟随着旋律舒展开,成结的精神丝缓缓松开。
兔崽忍不住沉浸在里面,像是日出的第一缕日光,驱散了黑暗跟寒冷,唤醒了万物,暖洋洋的,很舒服。
再睁开眼时。
耳朵上沉沉的垂感已经消失不见。
他的耳朵真的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