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缪斯(35)
“你听到没有?”我一惊,转头望去,身后雾茫茫的,什么人也没有。
“什么?”莫唯被我吓了一跳,朝我们身后望去,然后嗤地一声,笑了,拍了拍我的肩,“学坏了啊,秦染老师。”
“我真的听到有人在说话……”我攥紧胸口的护身符,心生惧意,有点想打退堂鼓,可一想到刚才跟莫唯拍了胸脯还有那鸟类的振翅声,我心一横,转身顺回廊朝前走去,“进去快速遛一圈,你拍完视频,我也确定我那朋友不在这儿,咱们就走。”
“你还真觉得他会在这儿啊?我倒觉得,应该是我同行。”莫唯嘀咕道,“都怪我,不该出发前在大群里说漏嘴。”
瞧见回廊尽头被破布条遮蔽的通道,我鼓起勇气,伸手掀开,眼前忽然被一片红光笼罩,我整个人僵在那里。
宽阔华丽的厅堂里,亮着一盏阴惨惨的红灯笼。灯笼下方,一对剃去了头发五花大绑的裸体男女在地上的血泊里蠕动着,爬行着,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大张的嘴里没有舌头,手光秃秃的,被斩断了十指,只剩下血肉模糊的手掌挥舞着。
在他们的前方,几个立着的人影围着一个坐着的人影,他们衣着华贵,脸孔一片惨白,都没有五官,只有漆黑的眼洞。
我双腿一软,被一双手架住了身体:“秦染老师?”
一眨眼,眼前景象乍然消失,手电筒的光线下,只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废墟与杂物,还有黑糊糊的像是焚烧留下的灰烬。
我是出现幻觉了,还是又撞鬼了?
“你没事吧,秦染老师?”
我拍了拍脸,站稳,摇摇头:“没,没事。”
我刚才不会看见当年的景象了吧?
“看样子,这里原来的摆设应该都不在了。”莫唯环拍四周了一圈,突然,“咚”地一声,从我们头顶传来。
我吓了一跳,举起手电筒朝上方望去,头顶是纵横交错的木头房梁,阴影斑驳。
“咚…咚…咚……”
持续不断的闷响从头顶传来……像是一个老人在用拐杖敲击地面的动静。我咽了口唾沫,与莫唯对视了一眼。
“你也听见了吧?”
他点了点头,望向一楼厅堂通过二楼的双向楼梯。
“咱们上去看看,是鬼是人。”说着,莫唯便朝楼梯走去。经过刚才那一遭,我因为吞赦那林膨胀起来的胆子已经瘪了一半,下意识地抓住了他挂着铜钱的背包带子,紧跟他走向楼梯。
第27章 寻获
“咚…咚…咚……”
持续不断的闷响从头顶传来……像是一个老人在用拐杖敲击地面的动静。我咽了口唾沫,与莫唯对视了一眼。
“你也听见了吧?”
他点了点头,望向一楼厅堂通过二楼的双向楼梯。
“咱们上去看看,是鬼是人。”说着,莫唯便朝楼梯走去。经过刚才那一遭,我因为吞赦那林膨胀起来的胆子已经瘪了一半,下意识地抓住了他挂着铜钱的背包带子,紧跟他走向楼梯。
“这楼梯会不会垮呀?”我看着眼前年久失修,又明显被火焚过的黑糊糊的千疮百孔的楼梯,生怕一踩上去就一个大洞。
“应该不会。”莫唯抬腿踩了踩,指了指足下,“你看这儿,底下有岩砖做支撑,苏南地区的传统老房子都是这样。”
我拿手电筒照了一下,发现他脚下木楼梯的窟窿里的确透出了交织的石材,便也试着踩了上去,脚底立刻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动静,听着令人心惊胆战。突然,腕部一紧,被戴着运动手表的手握住,莫唯朝我露齿一笑:“别怕,秦染老师,我保护你。我生辰八字好,天生阳气旺,所以才敢来干这行。”
“……谢谢。”腕部传来的热度令我安心不少,便反握住了他的手,朝上走去,顺便问他,“说起来,什么叫好的生辰八字?”
“这个讲头就多了,跟天干地支有关,按你的出生年月和时间来算的,比方说,我就是出生在谷雨之后,是魁罡日,命局中不仅土强,火势很旺,月干透出丁火,土火相生,力量强大,和康熙皇帝一样。”他滔滔不绝起来,“哎,对了,秦染老师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回头我给你算算你的生辰八字?”
我怔了一下,笑笑:“不必了,我不信这个。”
我是被拐卖的,生日也是养父母从东南亚的拍卖场把我买回去的日子,真正的生日早已埋葬在那段失去的童年记忆里,又怎么算得出生辰八字好不好?但看现在我这撞鬼的一波又一波的情况,生辰八字大概不会是天生阳气旺的那种。
“那秦染老师,你今年,多大?”他又问。
我有些走神,心不在焉的答:“二十五吧?”
“怎么二十五,吧?”他笑起来,“你对自己的年龄都不确定?该不会真是千年狐仙变的吧?”
“啊?”
“噼啪”一声,我一脚踩空,一条腿陷入楼梯窟窿里,被莫唯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了腰才没滚下去。我趴在他怀里,一抬头,近距离对上这阳光大男孩的脸,眼见他耳根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想起他刚才那句千年狐仙,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吧?
我推开他的胳膊,扶着楼梯想把腿抽出来,却感到脚踝被卡住了,无意往下看了一眼,顿时汗毛倒竖。
一双惨白的手……戴着镶金红玉髓镯子的女人的纤手,正攥着我的脚踝,帮我套上我那摇摇欲坠的靴子。
“乖伽儿回来了哩……阿娘帮你穿鞋。”
“啊啊啊啊——”我踹掉靴子,连滚带爬地往上窜。
“哎,秦染老师,你的鞋!”莫唯惊喊一声,跟着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怎么了,你看见了什么?”
“楼梯下面,下面有鬼,是个女鬼。”我牙关打战,揪住他的衣领,“不是开玩笑。”
“真的?”莫唯扬起眉梢看着我,似乎兴奋起来,把我抱住,拍了拍我的背,“在这等等,我下去帮你把鞋捡回来。”
“别去!”我揪紧他的衣领,“我可以不要鞋。”
“那怎么行?”他低头看了一眼,“你看,你脚都受伤了。”
我这才发现我的袜子上染着血。
他把摄像机放到一边,捧起我的脚检查。用手电筒一照,脚底果然嵌了根木刺进去,经这一瞧,才感到刺痛难忍。
“老师,你忍忍。”说罢,他拈住木刺猛地一拔,我忍不住“啊”地痛叫了一声。他连忙吹了吹我的脚板,从背包里取了一个云南白药创口贴出来,把我的脚搁在了膝盖上。
“老师,你的脚,生得好秀气啊。”
见他低头笑着,正要给我贴,我一阵头大,将创口贴抢了过来:“我自己来就行,麻烦你,帮我去捡下鞋吧,谢谢。”
看着莫唯下去的背影,我揉了揉眉心——草,在这深山老林里都能惹上桃花,我是不是生辰八字里犯桃花劫啊?
“咚咚…咚咚…”
拐杖敲击地面的动静又响了起来,从我背后传来,而且越来越近,仿佛是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在向我走来。
鸡皮疙瘩层叠激起,我扭过朝楼梯上方望去,瞳孔一缩。
原本空荡荡黑漆漆的二楼,变得灯火通明,华丽非常,一个头戴尖貌、身着彩色长袍、披散着长长白发的女子身影站在楼梯上方,一手持着一根造型奇特的长杖,缓缓朝地板上跺着,另一只手抬了起来,生着尖锐指甲的食指朝我指来。
“噫噫噫——”
那人影发出犹如夜枭般的尖叫,食指勾了一勾。
他的身侧刹那间涌现出一团团血肉模糊的肉块来,蠕动着,凝聚成了几个扭曲挣扎的人形,像一具具被剥了皮的活尸,缺胳膊断腿的,没有头颅的,都朝我缓缓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