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英杰他身怀异胎(222)
“宋英杰,你想死?!”
宋英杰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用嘲笑的目光看向皱着眉头的白衣恶鬼。
“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苏星落。可实际上,他根本都不知道你是谁。而且他也不在乎你是谁。”
“你真的以为会有人喜欢一只恶鬼吗?”
“太可笑了,苏星落只想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你闭嘴————!”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耳光将宋英杰脸都打的红起了一片。
沉寂昏暗的公寓,完全被笼罩在白衣恶鬼的元魂结界之中。
他们已经听不到城市外面淅沥沥不停的下雨声,也听不到街道里警车四处训道的鸣笛声。
陈设温馨的复式公寓里只有阴森森的安静。
宋英杰被白衣恶鬼拽着领子丢到宽敞的玻璃茶几上,听着响动,就像是已经被打断了所有骨头的猎物。随时可以被分尸之后丢进煮沸的锅里。www.
宋英杰感受着寒冷的气息在自己的全身游走着,就连关节骨缝里都如同刮入凌冽的寒风。
“啊!”
“如果你还不想好好告诉我想要的答案,除了刚刚的死境之外,我还有更多更血淋淋的手段让你体验体验生死无间的痛苦。”
宋英杰两手紧紧的抓着白衣恶鬼插在自己胸口的血刺,双眼像是还不敢置信的看着贯穿自己的东西。
白衣恶鬼看到宋英杰这样震惊的模样,却只是冷笑着拍拍宋英杰的脸,瞧着宋英杰被钉在茶几上的滑稽造型。
“看看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放心好了。我只是在你身上扎根穿魂刺而已。不会立刻就死的。”
“毕竟上次你送我的鹅头钉我也没指望你能帮我取出来。你给了我那么大的礼,我又怎么能不好好回赠你点什么呢?”
“怎么样?身上所有的血肉都像是被分离开的感觉,和刚刚所有的骨头都被噬咬的感觉比,哪一个更难受一点?”
宋英杰双手疯了一般的想要把钳在自己身体里的血刺抽出去,可却因为完全能把人当场逼疯的痛苦,让宋英杰几乎生生把自己从血刺上撕开一般。
宋英杰求生的意志第一次和自己的灵魂起了不可调和的冲突。
并且在白衣恶鬼倾耗元魂结界之中,所有一切被链接在宋英杰身上的保护,全部都如同电磁信号被屏蔽一般全然失效。
外面的人不能探知结界之内发生了什么,结界之内的人也不能知道外面又有了怎样的变故。
“宋英杰,既然你非要和我作对,那我在消散一切之前一定让你陪葬!”
第181章
宋英杰第一次切实的感觉到自己和死亡原来可以如此之近。
以前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总是有人会在关键时刻出现搭救宋英杰。
哪怕是经历九尸镇棺那样的意外,宋英杰都好像有如神助一般的逃过一劫。所以也让宋英杰时常都会有种不管他碰上什么事情,肯定可以化险为夷的错觉。
可是这一次,当宋英杰真的完全被困在一个发疯的恶鬼手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他切实的体会到了生命缓慢从自己身体里消散,灵魂也慢慢抽离的寒冷与恍然。
“宋英杰你现在还不想说出苏星落到底在哪里吗?”
“......”
宋英杰的意识已经随着超越□□的痛苦慢慢涣散崩溃。
白衣恶鬼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已经没有多少自主意识的宋英杰,带着漠视所有生命的嘲讽笑容伸手抽出了宋英杰身体里所有的血藤。
“虽然这手段对于一般人来说是酷烈了一点。不过也是你自找的。”
“经过了死境的人回归了婴儿的单纯,才是最乖巧的。”
“宋英杰,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躺在茶几上已经连□□和痉挛都消失的宋英杰,仿佛木头一般答了一声“是。”
“哈哈,对嘛。像你这样的小蚂蚱就应该和那些没用的活祭们一样乖乖听话才对。”
“告诉我,苏星落到底被你们藏到哪儿去了?”
“二楼。”
宋英杰诚实顺从的回答着白衣恶鬼的每一个问题。
白衣恶鬼听到宋英杰的话却多少有些意外苏星落竟然还在这个公寓里。
“你说的二楼是这个房间的二楼吗?”
“是。”
“你们没有把星落转移出去?”
“没有。”
“为什么?”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呵呵,真是个老套的选择。不过这样倒是也省了我的事。”
白衣恶鬼很乐于宋英杰他们这帮人自作聪明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他转身去找苏星落之前,看着已经没有生机的宋英杰,白衣恶鬼迟疑了再三还是相当恶毒的选择继续留着插在宋英杰胸口的血刺。
宋英杰就那样惨不忍睹的,犹如一具被野兽践踏噬咬过的尸首,钉在安静沉寂的客厅茶几上。
直到一些不属于宋英杰的记忆,杂七杂八的涌入了他几乎被死亡格式化的大脑。
那些都是拥有庞大愿力的白衣恶鬼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记忆。
一个身穿灰色长衣的人站在潺潺流动的黑色河水边,仰着头对着漆黑一片的天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宋英杰木然的望着那个身穿灰色长衣的人,如同一个全然空白的机器,单纯的读取着任何可以被存入他脑海的信息。
宋英杰看不清那个灰色长衣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却对他周围的环境下意识的感觉到了恐惧与寒冷。
“我不想要受罚,听夜河水太冷了。”
他听到有人在他的身后哭哭啼啼的哀嚎着。
转过脸,是一些身上带着镣铐,模样各种奇形怪状的犯人。还有一些青面獠牙的差役,手里拿着各种不同的武器毫不留情的往那些囚犯身上挥舞着。
“快走!”
“你们以为犯了错不去听夜河,还能有别的路给你们走吗?”
“啪——啪——啪——!”
长鞭抽沓的声响犹如雨夜的雷声一样,炸的人耳朵都发疼。
宽不见缘的河流黑峻峻的,时不时发出湍急的水流声,让人完全看不清河里到底都有些什么。
直到拥挤的河岸上同样看不到尽头的囚犯都被满满当当推到了水边。
宋英杰看到那个一直立在不远处的灰衣人被身后不知是谁拽了拽衣袖。
灰衣人回头,才看到对方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衣,身上爬满了血色荆棘的人。
灰衣人看到了白衣人胸口豁开的伤,虽然不忍的蹙了蹙眉,但还是朝对方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也是犯了错来受罚的,不太帮的了你。”
灰衣人声音轻轻柔柔的仿佛人间的晚风。
虽然仔细去看不难发现他身上也同样带着镣铐和伤痕,可是与其他那些乱七八糟囚犯比起来,他的确算是干净整齐的模样了。
“求求你,我太冷了。”
白衣的犯人颤抖着紧紧的攥着灰衣人的袖子,脸上都是因为不能摆脱的执念怨恨而流下的血泪。
灰衣人早在这阴沉沉的世界里见过太多像是白衣犯人一般的灵魂。他们眼下这般惨不忍睹的可怜形貌,大多都是生前犯过的痴愿太重才导致跨过死境都不够消解。
痴愿,是一种一旦染上就很难根除的世疾。
听说凡人大都有一些,但寻常的凡人应该也不至于像是眼前的这个可怜人,这么伤痕累累以
至于长出这么多血藤来。
“我太冷了,太冷了...救救我...”
灰衣人是这个时候才听出来,这个攥着他袖子的犯人并不是真的在向他求援。
他只是已经因为深入骨髓的伤痛,神志痴癫的呓语哀告罢了。
“算了,你把手给我吧。”
灰衣人并不确定这个可怜人是不是还能听见他说话。
在拥挤的河岸边,只有灰衣人的脚尖踩在黑色的河水里,和那些哭叫着也不愿靠近河水的犯人仿若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