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的美人命不久矣怎么办(187)
楼下传来脚踩在木板上的声音,咚咚咚的脚步声如同急促的鼓点,歌声中掺杂着着急不可耐的说话声,无数的人冲向二楼,脚步声越来越近。
商唯的额头上都急出了汗,然而体内的灵力却在混沌的阻挠下运转得极其缓慢:“师父!”
混沌大笑:“你要完蛋啦!”
“别叫我。”曲成溪几乎无情,“我身子虚弱救不了你,等人一进门我就溜。”
身子虚弱是借口,但是开溜是真开溜!商唯知道曲成溪向来说话算话,如果自己不开窍真的会被丢下!
“细皮嫩肉的正适合献祭,”曲成溪缓缓放开扶着他的手,“教了你这么久还不开窍,我也别费功夫了。”
咚咚咚!咚咚咚!脚步声已经到了二楼,眼看就要到门外!
混沌诱惑的声音在脑海中回旋:“不如把主动权交给我,我帮你摆平一切。”
不!不行!
“把门撞开!”“他们就在里面!”外面传来人们疯魔的喊声,紧接着一声巨响。
哐!大门被猛的撞开!
下一秒,商唯猛然冲破了灵力的淤堵!
一瞬间仿佛有一股清流直冲耳朵,所有扰乱心神的惑心音对他再无作用,头晕目眩感完全消失。
商唯一把抓住曲成溪的手,抬脚就要带着他冲出去,却忽的感觉自己被曲成溪轻轻一捏,然后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从头麻到脚——曲成溪竟然用灵力电了他一下!
卧槽!?
商唯震惊的转头,心中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人已经向前倒了下去,大头朝下摔在了地上,手脚全麻动弹不得。下一秒,曲成溪竟然也倒了下来,把他当个垫,软绵绵地躺在了他身上,闭上了眼睛。
几乎是同时,外面的人冲了进来。
“晕了吗?”
几个人围在商唯和曲成溪旁边,为首的老板娘试探地踹了商唯一脚。
“晕了晕了,没动静了。”
“行,赶紧把他俩抬上船,别耽误了吉时!”
商唯只觉得自己被无数双手抬了起来,然后快速地运下了楼,曲成溪就在他身旁,也被人抬着向前走去。
“怎么回事师父?不是要溜吗?”商唯整个人都是懵的,用灵力传音给曲成溪。
“骗你的。”曲成溪懒洋洋的笑声顺着灵力传回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就当一回祭品,看看那神明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商唯仰头看天:“……”行吧,已经被坑习惯了。
几乎整个城镇的人都来到了街上,曲成溪和商唯被抬在退伍的最前方,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人群,歌声依旧不断,男女老少都在手捧莲花灯低声吟唱着,星空闪烁,古朴的曲调在漆黑的夜中有种虔诚的空灵感。
他们要带我们去哪?
商唯心跳得很快,刚才他似乎隐约听到有谁说要把他俩抬上船,这附近难道有河或者湖?
这个想法刚出来,商唯忽的就闻到了空气中的味道——水的味道,带着潮湿的腥气。
紧接着,他就感觉下面托着他们的人停了下来。
“上船!——”
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声,商唯随即感觉自己被人七手八脚地放到了晃晃悠悠的船上,落下的时候质地竟然还挺柔软,像是动物的皮毛,紧接着曲成溪也被放到了他旁边,和他并肩躺在一起,然后像是谁在他们下方推了一把,他们便向前飘了出去。
歌声忽然变了个调子,不再是惑心音,而变成了某种更虔诚的祭祀曲,从四面八方环绕而来,周围的水声哗啦啦微动。
商唯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师父,现在怎么办?”
“不急。”身旁的曲成溪也睁开了眼睛,摸了摸身-下,“这小船里还铺了兽皮,摆了金银首饰,弄得挺豪华。”
他们在湖里。
月色星空下暗色的湖仿佛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小船的船头点着活吧,在湖中仿佛一片赤红的落叶,无声地向前飘着,而刚才跟随在他们身后的人们早已手捧莲花灯围在了湖周围,跟随着船一起缓缓向前走。
商唯微微抬起头,只见船飘行的正前方是两座并立的高山,仿佛平地而起的一样,形状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黑色三角被对半劈成了两半,中间形成了一条外宽内窄的狭长缝隙,圆形的湖面就从这里收紧,如同一个尖嘴漏斗。
“这是什么诡异的地形。”商唯只觉得阴风阵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下一刻,小船被无形的力道牵引着,径直飘进了那两山之间的水道中。
“进去了!快跟上!”周围的人群也跟着涌进了狭窄的山缝,他们个个神情激动,几乎争先恐后,仿佛生怕被落下似的。
就在进入山缝的一瞬间,眼前的景象让商唯的眼睛猛地睁大,就连曲成溪都微微吸了口凉气。
这狭窄的山缝河岸两侧,竟然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尸骨!
白色的骨骼几乎铺满了整个向前延伸的河岸,有些骨头甚至已经碎裂得看不出模样,而有些却显得很新,上面甚至还挂着些暗红的血肉。
更最让人惊奇的不是这些尸骨,而是尸骨上金光闪闪的珠宝,几乎所有的白骨上都金光灿灿,各种首饰挂满了骨头全身,几乎要把骨头本身都压垮,金银彩宝的光泽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晃得人眼睛疼。
“这……这不会就是乱葬坑吧!”商唯说话都结巴了,要不是还得装晕他几乎要震惊得坐起来。
这和他想象中的乱葬坑也太不一样了,他还以为乱葬坑是个巨大的深坑,谁能想到实际上竟是两山之间的缝隙河道,而且还有这么多的金银珠宝!
难道说这些都是小镇的人献上的?可是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这些金银珠宝估计比国库里的还多了吧!
“嘘。”曲成溪忽的不动声色的按住了他的手,压低声音,“别出声,看前面。”
商唯浑身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起,闻言下意识抬起头,下一秒他的震惊到了极点——在河道的尽头,赫然是一尊巨大的白玉观音像,足足有十几米高。
观音坐在莲花座上,浑身雪白如羊脂,只有眉心一点红在月色下妖艳如血,巨大的脸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缓缓飘到他面前停住的小船,那慈眉善目的面容在青白的月光下仿佛活了一般,浅浅微笑着。
商唯的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看到观音手中拿的不是瓷瓶和柳枝,而是左手托着一颗白骨头颅,右手拈着的,是一颗人眼。
与此同时,江南,炎阕宫。
“涪州的分支今年的账目不对。”高台上红衣少年神色冰冷地一抬手,手中的账本啪地摔在了地上。
清脆的声响让站在当中老头浑身瑟缩了一下,拱手弓腰:“少主息怒!前段时间花月教作乱,把涪州搞得人仰马翻,账目上可能确实有些没有来得及统计的,我回去一定……”
“花月教扰乱涪州市三个月前,三个月连个账都理不清,”明禅冷笑一声,俯身朝下低声道,“乔太守,是您的手下是傻子,还是把我当傻子?”
那是并不比明铎弱几分的强烈压迫感,乔长老冷汗直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夫一定彻查!七日之内给少主一个交代!”
“三日。”明禅冷冷道,“给不出交代,涪州以后就不用有太守了。”
乔太守魂飞魄散,连连磕头表示三日之内一定出结果,连滚带爬地跑了。
明禅按住了眉心,短短几个月,少年人的稚嫩仿佛已经从他的面容上消失掉了,明明容貌几乎没有改变,却似乎什么都不一样了。
“家主什么时候回来。”他蹙眉问。
暗处的家仆立刻恭敬道:“回少主,庆功宴还没结束,恐怕要到后半夜。”
明禅无声的呼出一口气。
那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去看看池清。
明禅俊朗的面容上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柔软,然而紧接着却又被更深复杂情绪取代,他站起来,正要往外走,却忽的听到外面匆忙的脚步声,有小厮来报。